听得邹琦所说,紫霄亦是转身看向纪寒。
他不想欺骗邹琦这个实诚人,但是他也不能向邹琦说出实情。
无奈之下,他只能求助于纪寒。
而在紫霄眼神的求助下,纪寒可没那么多的底线,这谎话也是张口便来。
“这位大哥,实不相瞒,我与冯老将军乃忘年之交,这画像便是冯老将军描述冯公子英茂,我身后的这位姑娘亲手所绘,只是我吧,总觉得冯老将军对冯公子的描绘有些言过其实,所以,才让紫霄拿着这张画像让大哥您一瞧真假。毕竟事关家姐终身大事,我这个做弟弟的自不敢有所懈怠。”
“哦?这么说,你是来为你姐找姐夫的?”
“恩,实不我欺,当是如此。”
瞧着纪寒那一双透着真诚的眼眸,邹琦亦是回了一句:“原来如此。”
只是虽然相信了纪寒所说,邹琦还是向他问道:“那紫霄兄弟与裴虎兄弟呢?他们两个潜入军营作甚?”
“当然是被我派去悄悄打探冯公子人品的,毕竟事关家姐终身大事,我这个做弟弟的可要小心、再小心。”
背靠大树的阿秋东陆傻眼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纪寒这说谎话的功夫已经到达了这种张口就来的地步。
关键是,他这脱口而出的假话听请来竟是毫无破绽可言。
这一下,邹琦是真的相信纪寒所说了,既然冯将军都能亲自送这两位出营,他一个小小的军官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再说了,人家可是打着为家姐终身大事操心的旗号,他这便更信以为真了。
“我问你,你姐可有你身后的这姑娘长的漂亮?”
听得所问,纪寒亦是回身看了田慈一眼。
田慈不过将将三十出头一点,被邹琦这个看着四十多岁的大汉称为姑娘也并无不妥之处。
考虑到田慈的感受,纪寒亦是回头向邹琦义正言辞的说道:“家姐之容貌与田姐姐伯仲之间,在气质上,田姐姐有侠女风范,英姿飒爽,家姐呢就比较小家碧玉,温文尔雅了一些。”
“温文尔雅?那正好,小冯将军也正好是个闷葫芦,两人凑成一对,也算天作之合。”
纪寒这一番对田慈的夸赞,可谓是将田慈心中夸出了花来,犹是那一句田姐姐更是叫到了她的心里去。
而紫霄的下巴却是快要掉了下来。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纪寒不过只是用了三言两语的谎话便骗过了邹琦,而这还不是最令他惊呆的,真正令他呆若木鸡的是,纪寒仅用三言两语便促成了一桩不存在的姻缘。
邹琦很满意纪寒的回答,而纪寒亦是趁热打铁的向他问道:“邹大哥,我观这嘉峪关身后大山延绵无疆,邹大哥可知这山通向何地,尽头是哪?”
“通向何地?尽头是哪?”听得所问,邹琦亦是转身看向身后雄关之上的连绵雄山。
看着这连绵雄山,邹琦亦是用一种唏嘘的口吻说道:“通向何地我也不知,尽头是哪我也不知,但我知道在这丛山峻岭之间纵横着一条大江。”
“大江?可是澄江?”
“恩,就是澄江,若没这条澄江,我们的军营也不会设在此地。”
仿似如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情一般,邹琦说到此处亦是紧忙闭上了嘴巴。
闭上嘴巴不说,还连忙向纪寒与紫霄打哈哈着告辞。
待得邹琦离去,纪寒亦是将目光投向那一条隐藏于群山之中,纵横于山峡之上的澄江。
眼中无江,心中有江。
纪寒亦是用一种高深莫测的语气向身后说道:“我知道这位冯公子的藏身之地了。”
“何地?”
“澄江!”
“澄江?”听得纪寒所说,紫霄众人心中亦是一凛。
碧波浩渺、江天一色!
一艘大船于碧波粼粼的江面缓缓而行。
偶有两岸猿啼放肆鸣叫,偶有一只只鸬鹚自晴空排云而下扎入碧波荡漾的江水之中。
在一只鸬鹚忽而自江水中衔鱼欲冲云霄之刹那,一道身影亦是忽而自大船飞身而下。
此道身影踏上江面的刹那,便犹如一只离弦之箭般向着那只欲要冲天而起的鸬鹚飞冲而去。
江面之上立时被这道身影拉出一条水浪,而这只警觉到危险的鸬鹚亦开始振翅逃亡。
“想逃?”
一道声音忽而于江面响起,这一道踏水如履平地的身影已是来到这只鸬鹚面前。
鸬鹚大惊,来人亦是伸手擒住这只鸬鹚。
不顾这只鸬鹚在其手中的挣扎,此人亦是掰开鸬鹚的尖嘴,将它嘴中所衔之鱼放生江水。
做完这些,此人亦是松开鸬鹚,而后踏江返回。
待得此人落至甲板,其身旁一名身背金刀、腰夸一柄白剑的青年亦是向他一脸嫌弃的说道:“魏青寻,你是有多无聊。”
“无聊?”听得所说,魏青寻亦是将目光落在顾良辰腰上所别的那口白剑之上。
“我无聊,你赢了我的冢蛊剑,我还不能找只水鸟发泄发泄了。”
“你逢赌必输,怪得了谁?明明没有那个赌命,还偏偏要跟我们打赌,魏青寻,我看你将千蛊老人的那些宝贝输完了,还拿什么与我们做赌。”
向魏青寻说此话的并非是顾良辰,而是一名白面书生,此白面书生手着羽扇,正是景家后人景玉。
这大船甲板之上所站并非只有他三人而是约莫有十几余人。
这十几余人年龄不一,年龄最大者一头鹤发,年龄最小者与魏青寻三人年纪一般。
而在这十几余人中赫然便有车阳郡的粮掌柜方伦在列。
“尊主怎么还没回来?”便在魏青寻正欲回怼景玉时,十几余人中那一名鹤发老人亦是突然开口向景玉问道。
听得所问,景玉亦是看向这位老者说道:“应该快了。”
“应该快了?尊主已经去了一日,不行,老夫有些不放心。那耶莫瀚毕竟乃当世第一位跨入求败之境的怪物,尊主若是遇到他……”
“求败又非不败,宸老你就放心吧,我们只管静等尊主归来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