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王成死于自己家中,所以也就无法成案,其实我跟你们提这段发生在十年前的往事,不是要告诉你们王小吉的爹是一个怎样的人,而是要告诉你们——”
自屋顶收回目光,周人亦是用一种如烈火般灼热的目光紧盯纪寒二人。
直觉告诉纪寒,周人以下要说的话将会尤为重要。
“王才与王成的一些好友都以为王成是突然猝死,但只有方柔觉得王成死的蹊跷,于是方柔找到了我来为王成验尸,这验尸的结果便是,王小吉与张大致的死因竟和十年前王成的死因完全一致,面色工整,但却突然窒息而亡。”
虽然心中已经有所准备,但是纪寒还是被周人所说给震惊到了。
瞪大双眸,田慈不可置信的向周人问道:“你是说,王小吉与张大致的死与十年前王成的死有关?”
“有无关系,便看你们怎么想了,我只是将我知道的告诉了你们而已。现在你们知道,我为何会对王才说那样的话了吧,因为王才根本就没有资格去碰这两桩命案。”
“那王才可知道王成的死因?”
迎着田慈那一双寒眸,周人亦是向她语出鄙夷的回道:“他?他若知道,早就吓的屁滚尿流了。”
没想到两桩命案竟然牵扯出十年前的一桩命案,这究竟是巧合还是蓄意?
“敢问前辈可知于十年前路过嶒州的那位大人物的身份?”
“不知!这位大人物神秘的紧,便是嶒州巡抚都未曾见过这位大人物的真容。”
听得周人所回,纪寒亦是再次向他问道:“连面都没见过,那这位嶒州巡抚怎知他是为大人物。”
“腰牌,他的属下只是向嶒州巡抚亮了一下这位大人物的腰牌,嶒州巡抚便噗通一声跪在了轿下。”
跪在轿子下?纪寒抓住了周人此话的重点,能让一州之巡抚下跪之人,此人非但乃朝堂中人无疑,甚至在朝堂中还位高权重。
如今还没有证据能够证明王成的死与这位路过嶒州的大人物有关,但从王成的死状来看,杀他之人绝非等闲之辈。
车阳郡只是一小郡,这王成在车阳郡里定然不会惹到什么他所惹不起的人物。
唯有这位路过嶒州之人!
纪寒大胆猜测,王成定然是在去寻这位大人物时,撞见、或听见了他不该看、也不该听的事情,所以才惨遭杀人灭口。
至于为何没有在当时便杀了王成,纪寒猜测,可能有两种原因。
第一,这位大人物来嶒州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想因为一个芝麻绿豆般的小官而节外生枝。
第二,这位大人物是故意如此。
因为,唯有在他离开后,便是这王成真死了,也没有人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看到纪寒二人已经着渐消化了他方才所说,周人亦是开口向二人继续说道:“下来,我便告诉你们王成三人是如何被杀的。”
“十年前王成死于睡梦中,第二日方柔醒来,便发现王成已死,王成死时,面色工整,保持熟睡前的样子,在这一点上,王成与王小吉、张大致的死相相同。”
“在方柔请我过去为王成验尸时,我看王成的第一眼,也只当他真是死于睡梦中,我不知道别的仵作有没有这个习惯,反正我是有,当我看到死相工整的王成后,便习惯性的伸手摸了摸他的脖颈,也便是因为我这一习惯性的动作,才让我发现了王成死因的端倪。”
“什么端倪?”听得周人所说,田慈既是向他情急问道。
不回田慈所问,而是在纪寒二人的疑惑中起身。
转身走至屋中所堆的一堆杂物前,周人弯下身子自这堆杂物里翻出了一个木盒。
重新落座,而后在纪寒二人疑惑的神色下,周人将手中木盒打开。
这木盒一尺多长,里面所盛之物却是一个只有半个大拇指般细长的僵物。
此物从其外形上看像似一只细虫,但因年过日久的关系,纪寒并不能确定它是虫类。
“这是吸虫,别名囫蛭。我也是在近几年才终于知道了它的名字。”
“囫蛭?”
听得周人所说,纪寒亦是紧紧皱起了一双眉宇。
“恩,此虫最早被记载于一本由西怜国人所著的古籍医典中,医典中言,这囫蛭为仙虫,对医者往往束手无策的心疾之症有奇效,若医心疾之症只需将这囫蛭放在病者胸口处,其仙虫便会自动钻入寸心,而在表肤不留任何痕迹。”
“验证这心疾之症是否医好的办法也很简单,只需探一下病者的脉象是否恢复正常便可,若正常,便立刻在病者胸口处点一滴黑曼蛇毒,囫蛭闻到黑曼蛇毒的气味便会自病者寸心中钻出。”
“当然,这囫蛭虽能医治心疾之症,但若不及时将他自寸心中用黑曼蛇毒将它引出,它便会顺着寸心一路攀爬至病者咽喉。而后撑开其口,将病者所有吸入之气吸入自己体内。”
当周人说到此处时,纪寒、田慈二人已经听明白了,虽然听得明白,但是却难以接受。
因为这听起来太过的荒唐。
“堵住咽喉,将吸气据为己有,这被囫蛭进入咽喉之人以为自己呼吸正常,实则,却是在为囫蛭做嫁衣,所以,无论是王成还是王小吉二人在死时都没有察觉。或者说,他们当时察觉到了但已然来之不及,他们吸气被囫蛭所截,吐起亦是囫蛭所吐。虽然这个听起来有些荒诞,但却是事实。”
“是有人用囫蛭杀了他们三人,所以在牢中时,我才说,凶手不再牢中也可作案。”
照周人所说,那么杀害王成三人的凶手极有可能乃是一人所为。
若是没有听错的话,周人方才再说这囫蛭时,曾提到了西怜国三字。
想到此处,纪寒亦是向周人沉声问道:“敢问周前辈,这囫蛭是否乃西怜国才有?”
听得纪寒所问,周人亦是谨慎回道:“这个我便不清楚了,不过,至少,我是从没在太武听过此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