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够感觉得到,陶意此刻就在另一边。
阿离在几步之外,见此情景忍不住撇开头,向来憨厚刚毅的眼睛里,流露出不忍的痛意。
少爷和陶小姐,究竟为什么一定要走到这一步
明明相爱的两个人,明明就要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却忽然,成为了现在这样。
阿离眼里闪过一抹恨意,沈家,他阿离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阿泽的病,并不重,只是着了凉,感冒而已。
经过陶意的细心照料,不过短短三天,就已经好得彻底,小脸红红的,十分健康。
偏偏小家伙总是苦着脸,一会叫头疼,一会叫肚子疼,总之哪儿哪儿都不舒服,死活要缠着陶意,连学都不想上。
陶意好歹也是个幼儿园老师,知道孩子这个举动代表着什么。
想着孩子以前的自闭症,她再三向阿泽保证,自己绝对不会趁机离开。
阿泽这才停止了闹腾,背着小书包去上学。上学前,他留下了一句让陶意哭笑不得的话。
“妈妈,咱们说话要算话。你就我这一个儿子,想要离开时,想想后果。”
陶意看着车子驶出墨家,微微摇了摇头,转身,进屋,却看到男人穿着大衣,从楼上下来。
四目相对,陶意冷冷地撇过了脸,转身走进了厨房,将他视作空气。
墨君夜微愣一瞬,眸光渐渐黯淡下来。
陈遇忙上前,打量少爷的神色后,陪笑道:“少爷,小少爷说晚上想吃披萨,陶小姐这是打算做披萨呢。”
墨君夜有一会儿没有出声,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陈遇轻轻叹了一声,道:“少爷,您放心去上班吧,陶小姐,我会照顾好的。”
“不要让她离开。别的随便她。”
墨君夜交待一句,径直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派人送些当季的衣服,鞋子来。”
她这次回来,衣服都没有,刚刚那身衣服,已经穿了好几天,是该换换了。
陈遇忙笑道:“放心吧,少爷,我知道怎么做。”
墨君夜晚抬头看了看天,突然侧首,看着陈遇胖胖的脸,道:“我该怎么作,才能让她原谅。”
陈遇心里只觉得一阵阵的发紧。
他服侍少爷二十几年,从小看着他长大,这样的话。还是头一回听见。
“少爷,陶小姐她有些事情不知道,以后,总会明白的。”
“但愿!”
墨君夜的语气,多少有些失落,离去的背影,也分外让人觉得孤单萧索。
陈遇静静地看了一会,转身进屋。
因为不能走出墨家,陶意白天的生活,无聊到了极致。
好在,她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弄弄花,做做美食,心血来潮时,又打算替阿泽织一件毛衣。
虽然,阿泽的衣服,都是顶级的定制,但她还是想为他做点什么。
中午时分,敲门声响起。
陶意打开门,看到陈遇一脸笑意的站在门口。
“陶小姐,您的衣服到了。”
“衣服?哪来的衣服?”陶意一脸惊讶。
“少爷说,您随身带的衣服不够,便替您订了几套。”
用衣服这种营头小利来收买她,墨君夜当她是什么?
陶意冷了脸,道:“我不需要,请拿回去。”
“陶小姐!”
陈遇脸上的笑,收住,露出一抹凝重,“我并不是向着少爷说话,陶小姐离开的那几天,少爷没有合过一天的眼,每天夜里,就坐在楼下的客厅里,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
陶意默然了,没有再出声。
她告诉自己,不要去听陈遇这些人的话,他们一定是偏向墨君夜说话的,可是,心里却又盼着想听。
可是,听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陈管家,你别说了。他的事情,我不想知道。”陶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冷酷无情。
“我知道陶小姐不想听,也知道陶小姐以前受了很多的委屈,只是有一句话,就算我倚老卖老,还是要说出口。”
陈遇深吸了口气道:“人生啊,短短几十年,何必一味的纠结过去。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什么恨啊都是浮云,一家人和和气气的,比什么都强。”
陶意怔愣,回神时,陈管家已经离开,几个佣人一人手里拎着几个大纸袋,走进屋子。
他们将纸袋放进屋子,朝她点头微笑后,便走了出去。
陶意看着原本空荡荡的房间,一下子放满了纸盒,只觉得无从下手。
她走到窗前,将头抵在玻璃上,轻轻叹出一口气。
墨氏集团。
墨君夜临窗而立,指间的香烟,明明灭灭。
“你这样的抽法,太凶猛了些,当心身体。”秦凡看了看烟灰缸,冷冷开口。
墨君夜转身,下颔努了努门口,“你什么时候,连我抽烟也管了。”
秦凡目光别有深意的看他一眼,“因为,再过几天,你就是想让我管,我也管不着了。”
“什么意思?”墨君夜挑眉。
“国那边,有些事情要处理。我得回去一趟,”
墨君夜眸光微冷,“几天?”
“不好说,十天半个月样子。事情办完,我就回来。”
“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不是很棘手的事情,需要的时候,我不会客气。”秦凡声音平淡,一如他冷清的人一般。
“国那边,墨凛有两个公司,你顺手把它们拔了吧。”
“这么狠?”
墨君夜弹弹烟灰,冷冷道:“狗必须拔了他的牙齿,才不会咬人,否则,就是祸害。”
秦凡起身,走过去冷魅一笑,“好,也省得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他是虎吗?”
秦凡对上好友深邃的目光,耸肩道:“显然不是。”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许久,秦凡动了动唇道:“青衣被你小叔带走了,囚禁在他的别墅之中。我帮你暗中探了下,你猜怎样?”
墨君夜慵懒的摇摇头,“我如今不想动脑筋,你说吧,反正那只老狐狸,简单不了。”
“被你料准了,还真的是不简单。那处别墅的安防,比着你的家里,还要严密,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可见下足了血本。青衣落在他手插翅难逃。”
墨君夜吐出一口烟圈,“这个,不是我关心的,我关心的是,他和青衣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
墨安晏这些年,深居简出,很少在外面走动。在女色方面,也极为自律,根本没有任何的诽闻。别墅里,好像只有一个老管家忙前忙后,活得像个苦行僧一样。
他甚至都怀疑,小叔的某个男性的功能,是不是已经废了。
更让墨君夜觉得匪夷所思的是,他当年出国的那段经历,成了无人知道的秘密。
墨家,包括他的爷爷,根本不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会和青衣有关吗?
墨君夜掐灭了烟,修长的手指抵了抵太阳穴,面色凝重。
别墅里。
温暖如春。
青衣缓缓睁开眼睛,入眼的,是精致的天花板,天花板上的图案,即像五行八卦。又像阴阳太极。
诡异无比。
她有片刻的怔愣,不知身在何处。
忽然,记忆的片断袭来,青衣猛的从床上坐起来。
如丝一般的被子划下,身上有凉意袭来,青衣忙低下头看了眼,脑子里嗡的一声。
身上穿着真丝的吊带衫,长度仅过臀部,薄薄的一层,胸前的丰满呼之欲出。
该死!
谁他妈给她换的?
她定要打得他满地找牙。
掀了被子下床,双腿一落地,人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青衣扶着微痛的双膝,有片刻的晃神。
这不是错觉,她应该被服了什么药,而现在,药性并没有过去。
所以,她现在一身的功夫,一身的杀人本事,统统没了用武之地,成了一个任人宰割的女人。
甚至,可以为所欲为。
得出这个结论后,青衣胸口有片刻的窒息,然而,仅仅是片刻,她便平静下来。
目光环视这个房间,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以最优美的姿势,爬到床上,然后摆出一个极为性感,撩人的姿势。
美艳的让人流鼻血。
仅仅过了三分钟,门被推开,墨安晏抱换站在门口,看着床上凹凸有致的女人,目光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