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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是不想说话,随便找了个借口罢了。
  他不会知道,从军打仗,那是楼某人的老本行。
  只不过她那时用的都是些高科技武器,谋略在其次,火力碾压才是重点。
  如今从这手札里知道冷兵器时代打仗的门道,瞬间就来了兴趣,连着看了几天,欲罢不能。
  所有人都以为她在生着闷气,其实她自己还过得挺乐呵的。
  卓倾羽当然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一番之后也找了个舒服位置坐下,闭目假寐,顺便等着看好戏。
  一时间看书的看书,弹琴的弹琴,打瞌睡的打瞌睡。
  至于白虹,早就无聊得到甲板上钓鱼去了。
  除了还干站着的卓锦书,画舫里的气氛竟有种诡异的和谐。
  他犹豫了片刻。
  正准备往楼之薇那边去,忽然听得卓君离道:“三弟可是觉得无聊了?坐过来吧。”
  说着,伸手指了指不远处。
  “多谢皇兄。”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呢。”
  他声音温柔谦和,像极了疼爱弟弟的兄长,仿佛之前的不愉快都已经被抛之脑后,也不知道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
  “许久没听皇兄弹琴了。”
  “那不如今日在这里弹上一曲,三弟可有想听的曲子?”
  卓锦书想了片刻,道:“皇兄随意吧。”
  他本不是真心想听琴,只是等到琴声徐徐传来的时候,还是不由得愣了。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首琴曲,是凤求凰。
  凤为雄,凰为雌。
  屋子里三个大男人,这首曲子是弹给谁听的,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无奈某人只是冷冰冰的翻着手里的书册,似乎根本没听进去。
  于是某个躁动的二货开始不安分了。
  现在可是挣表现的好机会,哄好了未来的嫂子,腹黑就不会在欺压他了,一举两得!
  然而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楼之薇忽然猛地将书页一合。
  “弹什么棉花,吵死了!”
  卓倾羽梗了一下,觉得有些憋屈:“小楼啊,你知道这曲子叫什么吗?”
  “看来你知道?”楼之薇眉梢上扬,似笑非笑。
  “当然!这首曲子叫凤求凰啊,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听过吗?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多么感人,多么美好!
  他像个长舌妇似的说了半天,原以为楼之薇会感动得痛哭流涕,分分钟扑倒卓君离怀里去发誓再也不跟他闹别扭。
  没想到她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不又觉得很郁闷。
  这妮子到底有没有点文化素养,有没有基本常识啊!
  “卓文君舍弃家人跟随司马相如,后来他名成天下,从此无限风光。”过了片刻,楼之薇才道。
  卓倾羽眼中一亮:“诶,原来你知道啊?”
  那你还不感动,快哭一个给爷看看!
  他贱兮兮的摇着折扇。
  楼之薇只是轻轻一笑,眼中闪着寒芒。
  “那你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吗?”
  卓倾羽愣了愣,道:“司马相如出人头地,夫妻二人和乐美满,举案齐眉,这不就已经是结局了吗,还能有什么结局?”
  “文君当垆,相如涤器。可故事的最后,司马相如还是负了卓文君。”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
  若他真的始终如一,卓文君又何须泣血写下此诗。
  人们交口称赞的凤求凰,不过是一个大写的讽刺罢了。
  卓倾羽语塞。
  他当然不会明白,两人间的矛盾并不是一个远古的爱情故事就能化解的。
  想要真正解开这个心结,首先要以诚相待。
  她气的是卓君离明知谎言被揭穿,却还是想方设法的蒙骗自己。
  从头到尾没有一句真话。
  哪怕到了现在,他也只是在避重就轻,企图用甜言蜜语来蒙蔽自己的双眼,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个人……简直就是个混蛋!
  “我去甲板上走走。”楼之薇忽然站起来,掀了竹帘出去。
  走出船舱,迎面而来一阵风,里面带着细微的争吵。
  走过去一看,也只能呵呵。
  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老天爷果然无时无刻不在坑爹。
  “这不是清音姑娘吗,好巧。”
  清音站在另一艘画舫的甲板上,也拿着根鱼竿。
  那画舫比她们这个小上些,杆头的旗帜上却清楚写着慕容二字。
  楼之薇眉梢一挑。
  将异姓王的画舫放置皇家园林中,可见皇帝多重视这位认来的小舅子。
  白虹见她出来了,立马扑上去道:“大小姐,这个人好讨厌,那条鱼明明是奴婢先钓起来的,结果被她半路勾了去!”
  小丫头嘟着嘴,满腹委屈。
  清音只道:“这话说的,鱼进了谁的桶就是谁的,管你是不是先来?没有本事,还不是只有干看着的份。”
  “你!”
  楼之薇听了几句,终于听出个所以然来。
  她看了眼清音脚边的桶,里面确实有条小鲤鱼。
  “干什么?楼大小姐难道见我只是一个婢女,便想仗势欺人?”清音冷笑了声,“对了,我倒忘了,你的确是个阴险狡诈的人。”
  “不许你这么说大小姐!”
  “怎么我说错了吗?我看着这画舫的旗帜,应该是齐王的吧,倒不知道你家小姐什么时候跟齐王有了一腿?还是说,她根本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
  第330章 颠倒黑白
  曾经的屈辱还历历在目。
  清音早就把楼之薇恨得牙牙痒。
  如果不是被算计,她又怎么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她恨透了楼之薇,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
  只是这么想的时候她自然忘了,那个最初害人的,明明是她自己。
  如今这副模样,不过是自食其果罢了。
  话音刚落,慕容盼雪也走了出来。
  她步伐悠然,看到对面主仆二人也是一愣。
  “之薇?这么巧?”
  楼之薇淡笑点头:“见过郡主。”
  两人已经明争暗斗了无数次,却还是能在人前做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水平。
  可她们有这种水平,不代表自家丫鬟也有。
  清音冷嗤一声,道:“郡主别跟这种人说话,当心她身上的骚气污了您的眼。”
  “骚狐狸你说谁呢?”白虹怒道。
  “哼,自然是谁最……”说到一半,清音终于意识到不对,“贱人,你敢骂我!”
  “怎么能说是骂,我是在表扬你啊。听说太子大婚那日,你表现很突出?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如何个突出法,能否在此为我们表演一段?”
  清音最不愿人提起的就是这段旧事,如今被人红果果的羞辱,当即就红了眼眶。
  反观大胜的白虹,脸上都是得意之色。
  楼之薇越听越不对劲,到最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是她太污还是她家丫头被人带坏了?
  身为一个驰骋段子场的老司机,这个……真的很难让人不遐想啊。
  “丫头,你这些都是跟谁学的?”她的表情非常沉痛。
  白虹无辜的眨眨眼,笑得一脸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