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邸。
沉念义愤填膺地冲慕容煜道,“那起子小儿也太过阴险,竟打着王爷您还未成家难免空虚寂寞的旗号,送了四个美人过来。呵,什么美人,我看是奸细还差不多!”
“再说了,王爷您分明是称病休养,既然要休养生息,又怎么能贪图女色?他分明是不怀好意!”
慕容煜淡漠地撩起眼皮看了沉念一眼,“你这暴躁的性子若再不改改,我这里,怕是留你不得了。”
沉念噎住,垂眸“哦”了一声。
“皇帝送的那四个女人,你安置了吗?”
“安置好了。”
将手中账本最后两页看完,慕容煜勾唇,轻笑一声,“这兔崽子试探我呢,心倒是大了,想独立了。”
“王爷?”
慕容煜将账本递给沉念,吩咐道,“这东西现在交给你,你该知道,如何发挥它的作用吧?”
沉念收好账本,半是不解地问,“主子是想?”
“小皇帝还没行冠礼,没及冠就还是小孩子,如何能离得开大人调教呢?”
沉念这下懂了,王爷是要斩断那小子的翅膀,给他几日得瑟让自家瞧清谁是叛徒谁又到了他的阵营,如今,便可动手了。
思及此,沉念不由笑着拱手,“王爷放心,臣定不辱使命。”
慕容煜自然是放心的,只他这里畅快了,元宏就憋屈了。没过几日,大臣们竟纷纷推诿说自己能力不足处理不了政事,一开始,元宏还自己扛着,后来撑不住找贺云州帮忙处理,但双拳难敌众党,内阁重臣称病,几位尚书又讨饶说不能理事,再之后,底下一些人见风使舵,竟也开始摸鱼。
到了这地步,元宏如何还瞧不清呢?
慕容煜这是在逼他,逼他承认他能力不如他,朝政离不开他。
贺云州劝告元宏,“陛下,派太医去看看摄政王的身子吧。若王爷身体休养好了,也该回朝理政了。”
是,政务元宏已经大致上能够处理了,复杂些的有贺云州帮忙也就够了。然而一个国家,政令要下达,要成事,不是单单两个人就够了的。下面的人如果阳奉阴违不肯将事做好,他可以罢职,可如果这阳奉阴违的人不止一个,甚至里面还有几个重臣,那他,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怎么就被逼到这份上了呢?元宏不由回想起那日朝堂上慕容煜提及的贪污案。怕是这些突然转了风向的臣子,都或多或少参与了当年的污糟事。
他的好父皇啊,呵,留给他这样大的烂摊子。
从御书房出来后,贺云州莫名地挥退了领路太监选择独自前行,他脑子里思绪冗杂,身体倒是果决,自顾自走到了御花园外。
宫外一别,至今已有几日。也不知道,她过得如何?
想着念着,再抬头,贺云州眼尖地看见了亭阁里一边读书一边吃着糕点的女子。倒真是畅快,怕是这段时间慕容煜和元宏斗得激烈,她就可劲躲懒了。
贺云州静静看了半晌,见淼淼身边的婢女退下不知得了她吩咐去做什么事,但总归现下,亭子里只剩了她一人。
他有些意动,悄然从她后方走过去,凑近,发觉她读的是史书。她似乎很喜欢读史,宫外第一次见,便是看到她混在话本里买下了几本史书。
“你很喜欢读史吗?我府里还收藏有几个孤本,如果你想看,我可以送来。”
冷不丁背后冒出一个男人的声音,淼淼手一抖,书落在了地上。她转过身,见是贺云州,脚步下意识后退。
贺云州因着淼淼浑身由内而外散发的抗拒,眸里晦暗艰涩,却也没停在原地,反而逼近淼淼,直到把淼淼逼到角落里退无可退。
男人倾身靠近,没碰她,倒将她圈了起来,“你那天怎么解决的?看了太医吗?”
“这与贺侍郎无关。”
“找了谁?”贺云州捏着淼淼下巴,他靠近她,眼里有微弱的妒意闪过,“摄政王吗?应当不是。陛下呢?是陛下吗?”
淼淼攥着贺云州手腕,浑然不理他的质问只一味让他放开自己。
“说起来那天,霍将军也去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