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仿佛有了些力气,半靠在赵向北身上点点头。
“多谢福哥儿和向北,我还走的动。”
唐晓福进门的时候特意带了个大斗篷,这会儿披在唐老三身上。
赵向北一用力,直接用袍子裹住唐老三,大步流星的就向门外的骡车走去。
唐晓福跟在身后,路过刘么么身边的时候,从腰间掏出块碎银子,塞在刘么么手中。
“刘么么这次多谢您带路,不知我三哥之前住在哪个宿房,同屋可有其他的读书人。我三哥病了这么许久,也多亏他们的照顾了。”
那刘么么一看手中一两多的碎银子,顿时眉开眼笑,笑容也真切了几分。
“哎呦,这位夫郎就是客气,这都是本分。之前唐相公在的青竹屋舍。同住的只有一位姓王的秀才也是书院的老生了。唉,这王秀才也是命苦,4次参加乡试皆落榜,好在他性子也坚毅,这才一直在书院读书。没搬到这处前,一直是他帮着照顾唐相公。”
唐晓福点点头不动声色的收集信息。
“这次是没有机会了,等到我将三哥安顿好,把他的病治好,一定要好好请这位王秀才吃顿饭,感谢他照顾的恩情。”
两人说着就来到门外,这会儿唐老三已经被赵向北妥善的安到骡子车当中。
唐晓福朝着刘么么笑了笑:“这次多亏您了就不再耽搁您时间了,我们这就出书院,劳烦您替我们跟管事的说一声。”
刘么么得了好处那是没有不应的,笑眯眯的送着唐晓福他们往出走。
半路的时候想是学管里面下课了,许多的青衫书生自北面而来,三五成群。
唐晓福忧心三哥的病情,本来没想多耽搁。
半路却被一个身材高瘦三角眼的青衫书生拦住了。
那人上前对着唐晓福他们行了一礼,温文尔雅的说道:“敢问诸位,可是唐兄的家人啊?”
唐晓福看了看对面人的打扮,随机反应过来是谁,点头浅笑:“是的,我们这就要带三哥出去寻郎中。想必您就是王秀才吧,多谢您之前照顾我三哥,等到相识过后,万望您赏脸一聚,让我们家感谢您照顾的恩情。”
那王秀才一听唐晓福他们要走,眼中闪过几分深思,连忙说道:“这书院当中的郎中也医术不错,而且就算出去了,唐兄这个样子,只怕投宿客栈也会遭人白眼。落不得个休息。不如就在书院当中,请郎中在好生诊治一番。”
唐晓福听这话眼睛眯了眯。
这王秀才怎么好似不想让他们走一样。
唐晓福脸上不动声色看了一眼旁边的赵向北。
赵向北心领神会,朝着对面王秀才憨憨一笑:“临出门前姆么可是说了,一定要将三哥送到郎中那里。多谢这位秀才老爷出声提醒,感激不尽。”
王秀才张张嘴还想劝,奈何唐晓福和赵向北挥开鞭子就要走的架势,他也实在没脸再凑到前面去。
脸上阴沉了一下之后,这才勉强的笑了笑拱手。
“倒是我多管闲事了,希望堂兄能寻得名医,快快的康复,这才能够下场参加乡试”
唐晓福商业假笑一下,客气两句,直接挥着鞭子赶着骡车出了书院。
之前跟小乞丐早就打听好了,这县城中最好的药管,当属春生堂里边的欧阳郎中,年近七十一医术了得。
唐晓福也不耽搁,直接跟赵向北一起架着骡车,来到村生堂门前。
也是唐老三运道好,这位一直门庭若市的老郎,正今日约好的病人没来,这才让唐老三得了这个机会,
唐晓福和赵向北连忙搀扶着唐老三上前。
他朝着那老郎中深深施了一礼焦急的说道:“郎中费费心,我三哥偶然疾病上吐下泻,这会儿好似也有些发热,他是今年要参加乡试的秀才,不管是什么药,花多少钱,我的我家都愿意拿。还望您慈悲,好好给医治一下。”
那老郎中看唐晓福这副诚恳的态度,脸上神色也和蔼了一些。
伸手一搭唐老三的脉,皱眉思索片刻之后,又看了看他的舌苔和眼白。
“贵兄这也不是病,应当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才导致上吐下泻的不要惊慌。老夫开两天药,你们回去吃上应当就会好。只不过这上吐下泻这么久,损伤了身子,恐怕要喝些补药才好能够提起精神来呀。”
唐晓福一听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心中有些不好的猜想。
不过这会儿也容不得,他多想。
连忙压下,心中胡思乱想,朝着老郎中点点头。
“您尽管开药,不用考虑银子不要我们都吃的。”
赵向北也连忙拿出锭银子,放在桌子上。
那老郎中也不废话,开始斟酌药方。
唐老三这会儿的情况十分虚弱。
唐晓福索性就拜托药铺的药童,帮着唐老三煎了一碗药,让他喝下。
这老郎中果然医术了得,一碗苦苦的汤药下去,唐老三的精神头倒是好了不少。
跑茅房的毛病,也缓解了一些。
唐晓福想着几人租房还要不少的时间。
三哥这会儿情况稳定,就让赵向北带着银子先去府城中的牙行里找人租房子,再来药铺接他们。
第165章 郎中
唐晓福从身后的背包当中摸出两个果子,递给那个熬药的小童。
“多谢小哥帮忙熬药,这是自家山中产的果子味甜汁多,如不嫌弃就尝尝。”
那小童也就八九岁的样子,颇为伶俐,接过果子,甜甜一笑。
“多谢这位客人。”
唐老三喝过药后,这会儿人也好多了,脸色渐渐的有了些血色。
药中应当有安眠的物质,这会儿靠在小榻上沉沉睡去。
唐晓福也没有打扰他,看着坐在案前斟酌药方的欧阳老郎中,眼珠转了转。
从身后背包里掏出几个大红的苹果,放在郎中面前,满脸堆笑的上前。
“一碗药下去,我三哥好多了,您老真真医术了得。这是我自家种的果树,味道颇好,您别嫌弃。”
那熬药的小童是欧阳老头的侄孙,如今看到唐晓福给他果子出声感谢,脸上的神色也和缓了许多。
郎中在看到面前大红的苹果,也不由的口舌生津,脸上就带着几分笑。
“这个娃娃倒是机灵的很,老夫我就破例点拨你一二,你三哥身上应当是被人用了些药。听你说他是今年要相似的书生,你还要早做打算才好,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倒不是说欧阳老郎中多么看重这几个苹果,而是这踏踏实实的礼物。
自家种的无法用金钱衡量,但是却真心实意的感谢,没有一个医者不开心的,唐晓福闻言点点头。
“多谢您出言提醒。三哥身子骨不好,我们也准备另寻他处住好照顾他。这乡试九天,都要在那号房当中苦熬,我也担心三哥的身体,不知您老可否有空,在乡试入龙门的间隙,能帮我三哥搭搭脉?”
老郎中摸了摸全白的胡子,眼中闪过了然之色。
“知府家的长公子今年也下场乡试,老夫要替他上门诊脉。”
唐晓福眼睛眨了眨,脑子快速的思考。
老郎中没有马上出言拒绝,就应当是有戏,
于是小心翼翼的看着这老郎中的神色,说道:“那凡事自然是有个先来后到,您先前的允诺自然为先,不知您后面可有约给他人,不去您从官老爷回来,我让家中相公驾着车,等您可好,不管多晚都是行的。”
欧阳老郎中眉头微促,本来想要开口拒绝。
唐晓福又连忙加码:“我家就住在山边,前些年偶然得了一株五十年左右品相上好的野山参。您老这样医术了得换了他人,我实在是不放心。至于车马费诊金您放心,小辈绝对是知礼的。”
如果说一位成了名的医者,淡泊名利不看重金钱,那是很正常的。
但是没有一个做医者的面对,那珍惜的药材,都是两眼发光。
欧阳老郎中同样如此,一听说唐晓福手中竟有品相不错的50年野山参,顿时就老眼发光,斟酌片刻之后点点头。
“老夫也不占你便宜,那50年的野山参,你拿出来老夫看看,如果品相合适,老夫子当出合适的价钱买下。至于诊金车马费,自然是少不得的。”
唐晓福心中小小的欢呼一声,脸上不敢露出太张扬的喜意。
他借着翻身后包袱的动作,从空间当中拿出一颗存好的人参,放在欧阳老郎中面前。
那人参饱满,有三根筷子粗细,根须浓密。
一拿出来就散发着点点药香,欧阳老郎中见到野人参,顿时眼睛一亮。
小心的拿在手中,细细的抚过那些浓密的根须。
“这人参起止50年。以老夫经验来看,估计得有六七十年,而且根须保存的这样完好品相不错,老夫愿意出260两银子,买下。”
这人参唐晓福想要多少有多少,自然没有多看重。
见这郎中这般喜欢,狡黠一笑,从郎中心拿走,满脸为难的说道:“这人参按理说是我们想留给家中,年事已高双亲颐养天年的,但是三哥科举家中的母妈爹爹实在担心,这才将家里的老本都舍了出来,您看?”
俩人都是聪明人,欧阳老郎中自然知道他所求,了然的点点头。
“你放心你家这趟活计,老夫我接了!绝对保着你三哥顺顺利利的参加科举。你们也莫要急,待老夫从知府衙门出来之后,自会有人送我到你家,只需留下地址,稍等几个时辰即可。”
唐晓福得到自己想要的承诺,顿时眉开眼笑,将人参重新推回到郎中手下。
一老一少聊天之际,赵向北那边也快速的到牙房找好牙人,找了一处不甚偏僻但却十分幽静的房子。
这房子只有一进,但是租赁的价格却比其他位置同样大小的,足足贵了三成。
但是这里却离龙门不远,闹中取静,周围都是赶考的读书人,据说前几年。主人家中的读书人就顺利相识中举,举家迁往别处了。
这可是个好意头,不少读书的人都看中租赁的人络绎不绝。
只不过都被那高一些的价格,吓得心生退意。
赵向北当机立断租了房子,给了人牙子谢银,让他帮忙请个短期做饭洗衣的么么,帮着购置家中需要的东西。
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短期聘请的人,赵向北花的价钱也颇高。
人牙子得了赏银,自然卖力干活,找了个四十岁左右的么么,即干净利落。
不一会儿,就替赵向北张罗好新家中要用的被褥碗碟,又在院子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
这就架着骡车回到了医馆当中。
唐晓福得了租房的地址,连忙将地址写给老郎中,双方约定好时间,俩人这才带着唐老三,乘着挪车来到那处房子。
唐晓福推开那株红的木门,见到里边院子整齐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