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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铃响后,是一个看起来面善的中年阿姨开了门。
  江丹叫了一声“张姨”,关之槐也跟着叫了一声,然后就被江丹带到了她堂哥的房间。
  房间的装饰在关之槐看来,甚至过于简洁了,基本没有黑白灰之外的其他颜色,在她印象里,感觉和某个人的风格非常相似。
  因为是陌生男人的房间,关之槐也不好意思坐在别人的床上,所以就坐在床前的地毯上仰着头看大屏,看久了脖子酸痛不已。
  关之槐操纵着游戏里的人物在第叁次死掉之后,她觉得有点疲惫,江丹中途出去了一趟,可能有点什么事,没和她说,也还没回来。
  为了今天的当代文学考试,她昨晚和各个文学大拿奋战到凌晨叁点。
  王小波写道他的二十一岁是黄金时代,关之槐却觉得自己的二十岁已经宛如废铁,被生活反复缓慢捶打,渐渐磨平磨扁,直至了无生趣。
  等到关之槐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房间的浴室里传来哗哗水声。
  关之槐第一反应就是,江丹的堂哥回来了。
  她头皮一阵发麻,太尴尬了,为什么自己睡着了就无意识躺到了他的床上,还正好碰到她哥回家。
  关之槐想着趁江丹堂哥在洗澡赶紧溜了算了,刚掀被下床,浴室的门就拧开了。
  在看清浴室出来的人那一刹那,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这狗日的江丹!
  为什么江丹的堂哥会是江潮?这个世界未免也太小了点了吧?
  江潮下腹只围了一条毛巾,露出上半身结实的肌肉和小腹,正擦着头发,看见床上的人有了动静,朝关之槐走过来:“醒了?”
  完全不诧异关之槐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房间里。
  关之槐倒是有点瑟缩,朝江潮解释道:“那个,江丹是我室友,本来今天是去她家玩的,但她忘带钥匙了,就说来你房间玩也行......”
  “我不知道你是她堂哥,如果知道的话......”
  “你就不会进来玩了?”江潮接了她的话。
  “不是,如果知道的话,我就不会轻易睡着。”
  江潮微微皱了皱眉,似是对关之槐说的还有所不解。
  “太危险。”关之槐吐出叁个字,就下床打算走了。
  江潮拉住了关之槐的手腕,没有对她先前的话发表任何见解,只是问道:“吃饭了吗?”
  关之槐当然没有吃饭,本来是打算和江丹一起点外卖的,结果这人不知道跑哪去了,就留她一个人在江潮房间里。
  “江丹呢?她去哪了?”
  “估计有急事出去了。”
  “不可能,她都没和我说一声,怎么会突然有急事,不会是你把她支开了吧?”关之槐一脸不信地盯着江潮。
  江潮挑了挑眉,没说话,但关之槐知道他此刻的内心想法,她倒还不算太笨。
  此时正在自己房间里吹空调吃雪糕的江丹突然打了个喷嚏,又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心里默念,关关千万不要生气,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关之槐心里生出一丝无名的恼火,她也懒得和江潮再弯弯绕绕了,打开天窗说亮话:“所以你想干嘛,不会是要求复合吧?”
  江潮罕见地沉默了一会,然后坐在了床边,低头继续擦着头发,好一会才开口:“只是想知道一个理由。”
  “嗯?”
  “突然分手的理由。”
  这回换关之槐沉默了。
  没有理由才是最难说出口的理由。是扯谎随便和你玩玩,还是说怕自己真的沉溺进去了难以掌控。
  但无论哪一种说法,关之槐都说不出口。她所有的情感释放都非常内敛,哪怕在当时觉得自己最喜欢江潮的时刻,她都很难对着他说出一句我喜欢你。
  明明心里已经千抓百挠,有无数个小人都在推着她让她快去向江潮袒露自己的心迹,但她就是做不到,数次深呼吸想要开口,却又数次闭嘴。
  这种别扭又拧巴的情绪让她在对江潮越来越深的漩涡中日渐挣扎,直至下定决心抽离。
  江潮值得更好的,而不是自己这种有病,被动而又神经质的女生。
  “嗯,没什么理由。你就当我腻了。”
  两人眼神无声对峙,如刀刃相接,谁先逃避谁就败下阵来。
  但江潮的反应却出乎了关之槐的意料,他轻轻笑了一下,似乎对她的回答毫不意外。
  “关之槐,你忘了吗?”
  “什么?”
  “是你先招惹的我。”
  小狗主动咬人了,就要接受惩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