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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
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1
清晨安静的校园里回荡着鬼哭狼嚎的歌声,感染力太强,好像团伙作案就不会被罚,大家尽情发泄。
程尔看见贺让骁逐渐慢下来,少年脊背宽阔如山巅,引人攀折。
程尔下意识加快脚步,喘着气追上贺让骁,贺让骁偏头看她,笑了下:“跑那么快,老黄又不会给你颁奖。”
“……”
程尔和他保持步调一致,小声说:“保证书你没看吧?”
贺让骁挑了眉,“想给我洗脑?”
“……我觉着我没写好,你不要看了。”
“惊天地泣鬼神,我精神都受到重创。”
“……”这天没法聊了。
程尔往前跑了几步,听见贺让骁叫她,“程尔。”
贺让骁忽然停下来,偏头示意她看。
好几个女同学跑着跑着拐去厕所,程尔明白他意思,可是黄彬看着,听见贺让骁气息不稳地说:“视野盲区。”
“你会不会趁机打击报复?”
“原来你这么看我?”
他笑着,调子懒懒上扬,分明调侃。
怎么看啊。
在贺让骁怂恿下,祁妙和程尔去躲到厕所后,脸上热度都不曾降下。
祁妙好奇:“贺让骁跟你说什么了,你脸红成这样。”
贺让骁捧水浇脸,眉峰鼻梁湿漉漉地挂着水滴,沿着脸颊在他瘦削的下巴汇聚,浸润过的双眸浓黑清冷。
骨节修长手指撩水拍了拍后颈,懒散地按着活动下。
热气氤氲,脖颈颀长,热汗覆着青筋昭示少年荷尔蒙爆发。
他抹了把脸,林澈凑过来:“卧槽,骁哥怎么感觉你又高了。”
贺让骁往后退一步。
忽然一张粉色纸从裤兜里掉出来,皱巴巴的。
林澈眼尖,伸手去捡,被贺让骁擒住手腕,疼得只叫唤,“草草草,骁哥你他吗不知道怜花惜玉吗?”
贺让骁冷笑一声,“你是哪朵花?”
林澈骂了一句,“那什么东西,你藏什么,是不是情书?”
贺让骁敞开腿挡住林澈,松手的同时捡起信纸,指尖的水沁湿了信纸,薄的几乎透明。
“靠,还带香味,绝对是情书。”林澈狗鼻子嗅了嗅,不嫌事大,“啧,又是爱心又是香味,骁哥,你桃花太旺了吧。”
贺让骁没给林澈半点机会,塞回口袋里,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他往后懒懒一靠,撩眼皮警告林澈:“别嚷。”
他伸手在空中虚虚挥了挥,林澈看得懵,问他:“你在干什么?”
“赶走你这朵烂桃花。”
林澈:“……”
林澈好奇心爆棚,追着贺让骁问是不是三班班花写的。
贺让骁坦言不是情书,林澈哪信啊,“不是情书你还随身携带?”
贺让骁瞥他:“随时复习有问题?”
“复习?”林澈一脸看坏蛋的样子看他,“你变态吗?”
情书贴身带着反复看,哪来的自恋狂。
变不变态他不知道,他兜里那封粉色的确实不是情书,而是程尔的保证书。
虽然内容比她态度还没诚意,字迹漂亮,姑且原谅。
[保证书:保证什么都没看到。——程尔]
*
下午放了假,程尔先回家,汪姨非要过来帮她打扫卫生,程尔不愿意让她来。
汪姨执意过来,带了不少生活用品。
半个画架画板都没看到,汪姨问:“你还在学画画吗?”
程淮山给她找的嘉大美术学院的名师上课,学时费昂贵。
程尔如实回答,“退了。”
汪姨暗暗叹了口气。
一直到晚上快七点她才脱身前往巢网吧。
“程尔?学生?”老板看了眼她的身份证,又仔仔细细看了她证件照。
短发拢在耳后,露出漂亮的小巴掌脸,双眼乌黑莹润,眼神冷淡沉闷,活脱脱杂志封面女生的错觉。
“我查过了,不算童工。”程尔怕人家不要,特地强调。
“你是桦川学生,不好好学习,为什么来做兼职?”那人斜叼着烟,声音含糊,“你们老师可是有眼线。”
程尔表示自己学习还行,会注意。
第一天上班,她没敢拿作业出来写,而是低着头跟one聊天。
[one:你每天作业不多吗,还有空做兼职?我的作业多死了,谁来救救我。]
桦川的作业也不少,程尔会规划学习,提高写作业效率。
[one:网吧好玩吗?有帅哥吗?]
程尔指尖搭在屏幕上,正在考虑怎么回复one,忽然听见“叩叩——”两声,紧接着,一股浓烈的烟味从头上飘来。
“哟,新来的网管妹妹啊,开机——”
来人也就是二十多的样子,有点痞有点野性,手臂上纹着一朵山茶花。
那人半眯着眼,夹着烟,丢下一沓证件,揉了下鼻子,“开连座。”
程尔怕这种看起来野痞的人,他转过背靠着前台,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烟,站了几分钟,他扭头,“还没好啊?”
像是不耐烦。
程尔抬头看了他一眼青筋凸显的手臂,飞快垂下眸,“对不起,我今天第一天上班不是很熟练。”
她办完一张卡,又去拿新的证件,目光看到证件上的名字,指尖一顿,视线移到证件照上。
男生乌发黑眉,双眸漆黑湿润,垂在额前的碎发,挡不住倨傲清冷的眼神。
证件照都拍得毫无差别,可见这个人有多优越。
是贺让骁。
面前这人是贺让骁的朋友?
“有什么问题吗?”那人见程尔盯着贺让骁的证件看,笑着敲敲台面,“我兄弟是不是很帅?妹妹有没有男朋友啊?”
程尔含糊说了声没有,低头忙着,他注意到开卡的人叫周寄。
周寄视线四处瞥,撂下一句,“你慢慢开吧。开好了叫我。”
说完,他咬着烟,撩开门帘走了出去。
程尔开好座位就开始计时了,周寄在门口跟人说话没要进来的意思,她撩开门帘找他。
一群人凑在一起,烟雾袅绕,白烟弥漫,清冷的烟草味顺着风飘过来。
“骁哥,真不来一只?赛过活神仙。真爽。”周寄笑着说。
光线很暗,贺让骁半个身子隐匿在阴影里,浅灰色冲锋衣敞开白色t恤服帖,袖子捋到手肘,露出一截清瘦手臂。
他很散漫,倚着墙壁,手里把玩着一颗牛奶糖,听见他们调侃,很轻地笑了下。
他这人冷感比较重,笑起来才柔和一些。
“有多爽啊?”
那几个人又笑,顺带开了两句玩笑,贺让骁半垂着眼睑,像是听了又像是没听,也不附和他们。
他的注意力放在糖果上,修长手指轻快地剥开糖纸,奶白色的糖球裹进嘴里。
“啧!骁哥口袋常年有糖。不信你们摸摸。”
“骁哥吃糖多没意思啊。”
贺让骁笑着躲下,他有一搭没一搭叠着糖纸,嘴角冷淡地勾下,
“我低血糖。”
车灯从几个人身上扫过,仿佛明亮的光都被盛进他的眼里。
有人说:“你说你认识那么多妹妹,怎么不叫出来玩啊。”
证件上,周寄比贺让骁还大好几岁,他叫他骁哥,看来贺让骁在这群人面前还挺有地位。
不知怎么的,贺让骁懒懒抬眸,锋利而偏冷的眼神平静地看过来。
程尔想躲来不及了,被他视线抓了个正着。他歪头,那眼神让程尔觉着颇有几分不清不楚的意味深长。
贺让骁踢了一下抽烟的几个人,“烟灭了。臭死。”
周寄吐了口气烟:“骁哥,到底喜欢啥样的啊?我看新来的网管妹妹就很漂亮!喜欢这种类型吗?”
贺让骁早收回视线,又踢了一下抽烟那位,慢悠悠倚回墙:
“——我喜欢甜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