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
她竟然想不起那个女人的长相了,对于她来说,遗忘可是最大的疑点啊。
“晚上咱们仨都别睡的太死,要上厕所尽量憋着,实在憋不住了就把其他两人叫醒一块陪着过去。”
于红记得史仁的提醒,千万不能落单,落单可能会触发死亡机制,三个女人里她最位年长,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其他两人。
“那个谁,顾、顾”
于红一时想不起来顾楚叫什么。
“小顾啊,你最年轻,看上去也最结实,等会儿你睡靠门的位置吧。”
房间里就一张床,不过床很宽敞,足够躺下三个人,只是睡觉的位置也有说法,靠门的位置肯定最危险,靠墙内侧的,睡两人中间的,安全系数就要高得多。
于红看着那张木床,床底下是空的,谁知道晚上下面会不会钻出什么东西来,思来想去,还是贴墙的那一面最安全。
“朵朵还是个孩子,睡中间吧,我们俩能护着点。”
于红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脸红。
“谢谢阿姨。”
林朵欢信以为真,面露感激。
顾楚深深地看了眼于红,默认了她的分配。
于红被她的眼神看的越发羞赧,好像自己那点小算计都被揭开暴晒在阳光下似的,她只能低着头,脱了鞋子赶紧爬到床的内侧,躺下后闭上眼,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躺在床上的顾楚并没有睡意,她还在思考系统的提示。
分离是死亡的诱因?
这真的只是告诫读者不要落单那么简单吗……
深夜,寂静的神火村里甚至没有一声虫鸣鸟叫。
几十间散落分布的茅房瓦屋被浓浓的夜色包围,除了村长家亮着零星几盏灯光外,也就存中央的祠堂还有烛光闪烁。
年久失修的祠堂灰蒙蒙的,曾经的彩漆尽数脱落,只剩下斑驳的墙体。
“呼——”
山风刮过,祠堂里点着的烛火被吹灭
山村彻底陷入黑暗……
第5章 祠堂(三)
“怎么突然停电了。”
睡在两人中间的林朵欢攥紧被子,恨不得把自己整个儿包裹起来,漆黑一片的环境更加容易滋生恐惧。
虽然很累,很困,但在这种压力下,两间房间内的人都没有睡意。原本想着房间里的灯亮着,多少能增添一些安全感,谁知道这灯突然灭了。
“那、那东西,不会过来了吧……”
于红咬紧牙关,说话的时候还能听到牙齿挤压摩擦的声音,她有心起身去看看是不是保险丝烧断了,可又没有那个胆子。
“别,别说话了,等会儿,等会儿把那东西招惹来了。”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压低声音劝说道,“都把眼睛闭上,不管等会儿闹出什么动静都不要睁开眼睛。”
于红想着,很多时候人都是被自己看到的恐怖画面吓死的,只要她们不睁眼看,可能就没事了。
不用她说,林朵欢就已经把眼睛闭紧了,还用被子将自己的脑袋罩起来,双腿蜷缩,深怕有什么东西从后面拽住她的双脚,只有将自己蜷的越小越拢,才越有安全感。
整间屋子里只剩下压抑着的呼吸声,和老式挂钟的嘀嗒声。
“哒——哒——哒——”
这老钟也不知道多久没有上油了,指针每转动一下都发出阻塞的声音。
在越发寂静的环境下,一声声的敲击在人心上,好像催命的魂曲。
于红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有人盯着她,又好像有人对着她的后颈吹气。
可她身后是墙壁啊!
等等!
她的身后……
于红不敢转身,眼睛闭的紧紧的,身体紧张到有些痉挛。
顾楚放缓了呼吸的节奏,就好像真的睡着了一样,她闭着眼睛,只留下一条勉强能够看到一些影块的缝隙。
对于同样不曾见到过的神异鬼怪的东西,她不可避免的感到畏惧,可顾楚心里清楚,既然已经被牵扯到了这个离奇的世界里,想要活下去,光靠躲避是不行的。
灯灭后,眼球用了几十秒的时间适应黑暗。
“哒——哒——哒——”
“哒——哒哒——哒——”
顾楚的呼吸一滞,身体也瞬间绷紧。
房间里不止指针走动的声音!
胳膊上瞬间冒出了一片鸡皮疙瘩,顾楚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控制住自己的骨骼肌肉,再次放松下来。
她可以肯定,房间里多了些“东西”。
顾楚缓缓的转动眼珠,环顾四周,在转向左侧时,停住不动,于红和林朵欢就躺在她的左侧。
原本平整的墙体在缓慢蠕动,背对着墙面侧躺着的于红的身影在墙体面前显得格外渺小,慢慢的,慢慢的好像要被包裹进去一样。
顾楚惊诧之余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控制眼球的肌肉都变得无比酸胀。
“哒——哒——哒——”
忽然,墙体停止蠕动,似乎发现了偷看“他”的女人。
它在和她对视!
“不管发出什么动静都别出声,咱们只要待在一块,不触发死亡机制,应该没事的。”
男人的房间同样断电了,在黑暗之中,史仁压低声音提醒另外两人,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史仁攥紧胸前发烫的扳指,他知道,那东西来了。
【一个劣质的玉扳指】:曾经的主人是一个半吊子的风水师,玉扳指继承了原主人的能力,会在秽物靠近时发烫表示预警,次数35。
这是史仁在第二个故事里得到的邪物,邪物是读者对于鬼怪死亡后掉落品的一种特殊称呼,这种东西类似于游戏的爆怪,一般来说,贡献度最大的人才能得到爆出来的奖品,不过不是每一个鬼怪死后都会爆出奖励。
因此邪物的价值很高,上一个故事,史仁就靠着这个戒指躲过了一次必杀坑。
手心里的戒指几乎烫到着火,史仁缓慢地将另一只手伸进口袋里,捏住了里面的符纸。
明明没有触发死亡机制,怎么会引来鬼物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史仁疯狂的转动着大脑,他还不敢直白的告诉马大军和庞冲,怕两人知道房间里有鬼后冲出去,到时候人一旦分散,他想救人也救不了了。
因为史仁的这番话,马大军和庞冲虽然害怕,可也只能装睡了。
男女房间的格局是一样的,一张两米宽的大床,一边贴着墙壁,一边是走廊,卧室的门就在走廊另一侧。
史仁有过几次故事经验,出于对新人的保护,在睡觉的时候,他选择了靠近门的那个位置,马大军和庞冲各自选择了贴墙和中间的位置。
因为上了床,庞冲借给马大军的西装就没法穿了,穿着这玩意儿躺在床上实在是硌得慌。
反正床上垫了褥子,还有几条薄被,马大军干脆又光起了膀子。
别看半山的村子夜晚十分凉快,在屋内的时候,照样觉得有些闷热,马大军光着膀子贴在墙上,觉得心头的燥意都少了些。
至于庞冲和史仁,俩人一个穿着衬衫,一个穿着棉质的短袖,虽然穿着衣服躺在床上肯定比不上光着膀子舒服,但身上贴着一层布料总让人觉得更安全一些,两人就干脆穿着衣服睡觉了。
耳边只有两个同伴压低的呼吸声,马大军觉得心里头毛毛的,于是越发贴着墙壁,身体上没有贴着墙的位置,就用被子盖的严严实实的。
那个书券到底能买到什么好东西?睡觉前史仁也没有详细说说。
血统、异能……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点石成金的能力,到时候他就把老板和家里那个总是念念叨叨的黄脸婆给炒了,还要买豪宅豪车。
对了,还有那么个女主播,自己给她投了那么多荧光棒,连个微信号都不肯给,倒是对那些投火箭的一口一个大哥叫的忒甜了,贱货,骚货,到时候给她投一百个潜艇,让她跪着喊爸爸。
想到这些,马大军就觉得热血沸腾,幻想着女主播那张脸,脑海中浮现了许多限制级的画面。
不得不说,马大军转移注意力的办法还是很不错的,至少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觉得自己贴着墙面的皮肤,好像有些刺痛。
卡车司机可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有时候遇到比较精明的雇主,马大军还得帮忙扛货,工作几年下来,别的不说,手臂和背部的肌肉还是很结实的,一身紧实的蜜色肌肤,不输一些健美达人,当然,得先忽略他因为长期久坐堆积的小肚子。
他背部的皮肤尤其光滑,许多人的后背都会因为油脂分泌长出许多小疙瘩,马大军却没有,好几次他媳妇在替他搓背的时候都感叹过,这块皮子要是再白点,她愿意用自己的脸皮来换呢,马大军不以为意,大男人要好皮肤做什么呢,更何况还是别人看不着的位置。
“嘶——撕拉——”
好像是皮和肉分离的声音。
马大军的额头冒出一阵冷汗,后背传来的痛觉越来越明显,他根本就没办法装睡了,猛地睁眼,布满红血丝的眼球几乎脱出眼眶。
“啊、啊——呃——”
马大军想喊人,可嘴巴就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只能发出一些呜咽声,想要伸手去拽边上的庞冲,可怎么都抬不起来。
他只能瞪大眼睛,看着身前的两人。
庞冲用被子将自己裹得紧紧的,史仁闭着眼睛平躺着,只有转动眼皮让人知道他还醒着。
“呃——”
快救他啊!
马大军疯了一样的想制造一些动静,可庞冲和史仁依旧一动不动。
活生生地熬着剥皮的痛苦,马大军痛昏过去,又在痛苦中醒来。
“撕拉——”
当他迟钝地感受着贴近墙面的最后一寸肌肤被剥离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熊熊火焰包裹住了全身。
那样炙热的高温,仅仅十几厘米距离的庞冲恍若不知,依旧蜷缩着,而史仁依旧捏着口袋里的那张符纸,随时警惕着房间里的鬼物。
几十分钟过去,火光渐渐熄灭,只留下一具呈挣扎状的焦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