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总还没走远,杜禾打了个电话给他,两人在茶楼的大厅碰了面。
杜禾特意提到两件古玩。
钱总算误打误撞,无意得知商淮舟对古玩这方面有研究,就拿了前些年得来的古玩花瓶和玉珊瑚来献宝。
哪知商淮舟并没有把心思放在古玩上。
怎么又突然改变主意了?
钱总不禁问,“杜助理,冒昧地问一句,商总怎么忽然改变主意了?”
杜禾淡笑地透露一句,“我们未来老板娘喜欢钱总手里头这两件东西。”
钱总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提的包装严实生怕有损坏的精品盒子,一瞬间得到了什么不得了商机。
杜禾懂钱总的心思,免不了敲了个警钟,“商总一向对质量和时间卡得比较严格,你们工厂目前还达不到我们的订单要求。钱总得多花心思啊,我们要求是保质保量完成订单。”杜禾到底是了解商淮舟的,明知道姜小姐喜欢古玩,钱总一开始将东西拿出来时,商淮舟表现得一点都不感兴趣,过后才喊钱总继续详谈,不过是让钱总紧绷脊梁做事。
“那是一定、那是一定。”这是必须的,能谈成这次合作他万万没想到的,商淮舟这个人,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这次机会等于峰回路转。钱总倒是个生意人怎会不懂杜禾的意思,做好生意才最重要,但也不免对商淮舟这位‘未来夫人’有些好奇。
让向来利益至上的商淮舟改变主意,可见在商淮舟心里的地位不简单啊。
*
第二天一早,姜梨刚开始练习舞蹈,就接到店员的电话,有人在店里闹事,砸坏了几件物品,还在店里撒泼,抓伤了店长。
姜梨订了票回滇南的机票。
落地后,看到店员发的消息,店长和闹事者都被民警带去了办事处,姜梨直奔当管辖区的民警办。
姜梨进办事大厅,远远就听到女人抽泣的哭声。
在民警那边了解到情况,女人的老公在她怀孕时出轨,女人刚生完小孩,还在哺乳期,情绪比较亢奋。
独自出来旅行。
她进了一家民族风的店试穿衣服,身材臃肿的缘故,店员说没有适合她的码数,换了一件大码,穿在她身上很不适合。
女人从镜子里看到店员都在背后窃窃私语,还指指点点,当即在服装店和店员发生了争执。
转即进了姜梨的古玩店,女人上手拿一件古玩,店长上前询问她,并有心帮她取古玩花瓶。
女人认为店长和服装店的店员一样嘲笑她丑、土、没钱买,不让碰,女人抬手陈列柜上的几样物品全部摔地上了,还抬手打了店长一巴掌,还抓伤了店长。
姜梨特意看了监控视频,女人从进来情绪就很不稳,她的店长是一位中年男士,没什么不妥的行为和言语,全程毕恭毕敬的。
民警教育一番,当事人深知错误,愿意按照实际价格理赔。
姜梨听着女人低低的抽泣声,有些难受。
姜梨问店员,“店长情况还好吧?”
店员:“还好只是小伤,正在里面的办公室录笔录。幸好遇到了一位好心律师出面调解,不然当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那女的整个大爆发,没人赶上前去拉,生怕激怒她。
姜梨没多说,问旁边的修复师,“东西还可以修复吗?”
好在只有一件是有年代的古玩,其余都是现代工艺品,不然就比较麻烦了。
“可能修复,价格就瑕疵了。”修复师讪讪答,作为古玩爱好者,每一只都来之不易,尤其是现在想要收到有年代的古玩更难,比较惋惜。
姜梨没多说,在女人跟前蹲下,递了她一张湿巾纸,“这位太太,我是‘雅阁斋’的老板,那件破损的古玩我们会尽快修复,修复好以后再快件寄给你。其他几件是现代工艺品不值钱,我会让店里的师傅重新熔炉,到你手上保证是无瑕疵的新品。另外我再送你一尊自由女神像,虽说是现代工艺品,不值钱,但它的意义很好。好好爱自己,不要用这种极端的手段发泄,损人损己,得不偿失。”
女人已经冷静下来,她从膝盖中抬头,脸上挂着泪水看着姜梨好一会,连声道歉和道歉。
姜梨和女人简单沟通了几句,去民警办公室签字结案。
那位店员口中的律师也在。
姜梨和那位律师在看到彼此,皆是一惊。
而后徐思池起身,冲姜梨淡笑打招呼,“好久不见,姜梨。”
是挺久了,八.九年没见,徐思池的变化不大,还是谦恭有礼,斯斯文文的。
姜梨笑着打招呼,“班长,好久不见。”
处理好案件,两人一同从办事厅出去。
徐思池笑道,“没想到你是这家店的老板啊。”
姜梨诚然道:“今天谢谢你出面解围,不然可能不止这点损失。”
徐思池笑道,“没帮上什么,只是正巧路过。”
前面有一家咖啡厅,姜梨下巴点了点,“我请你喝杯咖啡吧。”
徐思池笑着说,“我住在你店旁边的民宿酒店,方便的话可以带我去你店里参观参观吗?”
“当然可以。”姜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民警办离滇南古镇不远,一两公里的路,姜梨和徐思池一边闲聊一边往店里走。
徐思池和大学同学一起开了一家律所。
他说笑,“其实我真正的理想是做医生的,奈何我晕血。”
姜梨被他逗笑,“律师也不错啊,匡扶正义。”
“也不尽然,都有自己的无奈。”徐思池勾勒下唇角,笑容淡了些,“你了,都初三了快要参加中考了怎么就突然转校了?当时我...们大家都担心你。”
姜梨眼眸里的淡笑渐渐地褪去,“那时家里出了点状况。很抱歉,没来得及跟大家告别。”
那时候叔叔和爸爸接连三的离开,奶奶那段时间精神脆弱。
她从京市回到杭市陪奶奶在疗养院待了半年,她休学了半年,鲜少和外界的同学没联系。
“都没事了吧?”徐思池对姜梨家里的事是不了解的,只知道她,他们家和商淮舟家里关系很好,她家境不错。
“都好了。”姜梨淡淡回。
“那就好。”徐思池松了一口气。
两人聊起很多初中有趣的事,包括姜梨让他教书法,一起参加辩论赛。
还有他们两个不相上下的成绩。
“你的成绩那么优秀,我以为你会走政.途。”徐思池虽然不了解姜梨的家庭情况,但商家的情况他是清楚的,姜梨家境应该和商淮舟的贴近。
“我最开始的梦想是成为一名人民警察。”姜梨最初的志愿想要填国防大学,她淡淡一笑,“奈何我爷爷奶奶希望我学舞蹈,做一个淑女,我自己也很喜欢,就报考了艺术学院。”
“你现在也挺好的。在我看来,不管在什么行业,你都会成顶尖那个。”姜梨是舞蹈演员这件事,徐思池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他无意间看了一场舞蹈剧,主演是姜梨,搜索了她的资料,很厉害。
姜梨笑了笑,“班长过奖了,和你相比,我多少有些不值一提了。”徐思池是一个很努力、自律的人,家境殷实,待人却很温和。
两人客套一番。
临近姜梨的店,徐思池忽然开口问,“你和商淮舟还有联系吗?”
姜梨点点头。
徐思池问了这句话,又感觉问了一个白痴问题。
姜梨和商淮舟家里是世交,他们怎么可能不联系,那时候他们关系都挺好的,商淮舟是什么心思,他非常清楚!
其实他想问,她跟商淮舟在没在一起。
只是多年不见,这样问显得唐突。
徐思池转念道,“商总这几年风头很盛啊,还是当年那么地意气风发,铁血手腕。”
“你和商淮舟还有联系啊?”他们两个不知道什么原因上学那会儿,原本没什么交集的人却很不对付,她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是初中、高中班联谊辩论赛。当时他们初中班是正方,徐思池为主辩,高二是反方商淮舟是主辩,两人不知是什么原因,火花四溅,她作为他们初中班的辩手之一,商淮舟都两天没理她。
徐思池笑了笑,“事务所接过一个案子跟商总公司有关,商总的人把一家小公司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他公司个个是人才,不愧是商总培养出来的。”
工作上的事姜梨不想评价,两方角度不同。
商淮舟十几岁就接手公司,能让那么大家公司屹立在行业内顶端,必然是有些手段的。
她不觉得这有什么。
姜梨笑容很淡地岔开话题,“班长来滇南是旅游还是出差?”
徐思池笑道:“有个案子在这边开庭,办完事就出来逛一逛,顺便给我母亲挑个纪念品。”有案件是一部分,实际他是看过姜梨的资料,知道她这几年定居在滇南就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碰上了。
姜梨淡笑道:“班长有挑到合适的吗?”
徐思池:“还在看。”
姜梨生意经附体:“那在我店里去挑一挑?”
徐思池笑了笑,开玩笑道,“可以。你悠着点,我怕我口袋里的钱不够。”他原本是去她店逛的,遇到闹店的事就一起去了一趟办事厅。
姜梨眼眸明媚,笑道,“怎么会,我那小店你就算盘下来都不是问题。”
徐思池挑选了一件不菲的物件,姜梨小赚了一笔,额外赠送了一套不错的茶具,算是对今天他帮忙处理店里面事情的谢意。
徐思池下午的航班回京市,有工作要忙,两人留了联系方式,还加了微信。
*
滇南夏季是个不定性的季节,时常上一秒还晴空万里,下一秒可能就是电闪雷鸣。
店长请了伤假,姜梨在店里一边看店,一边亲自修复被打碎的古玩花瓶。
滇南的夏季下雨冷飕飕的,风还很大。
突来的暴雨雷鸣,竟还有客人进店。
店员赶紧上前接待。
来人是一位高大英俊的男士,神色淡漠,似乎在寻找什么,他深幽的目光穿过镂空陈列架,留在了修复物件的工作台后,那专注修复物件的女子身上。
商淮舟冷淡的眸色稍微有了些温和感,他迈开长腿往内室走去。
店员赶忙上去微笑的提醒,“先生,那里面是私人空间,您要看的商品展示都在外面,您需要什么,我帮您介绍。”
商淮舟将雨伞放置一旁的专区,并没有停下脚步。
店员心里跟敲锣打鼓似的,该不会又遇到砸场子的吧?
最近是怎么了,遇到的客人都奇奇怪怪的。
这男人长得这么英俊,比帮助他们的那位律师气质还要好,怎么看都不是那种搞事情的人啊。
在店员焦急中,商淮舟淡声开口,“我和你们老板认识。”
店员稍稍一愣,紧张的心缓了下来,这又是老板爷爷给老板介绍的相亲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