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是商老爷子给商淮舟看中的未婚妻,商家人早年就知道,杨女士为了这事抱怨了很长一段时间。
虽说姜家两个儿子都牺牲了,姜家算是落寞了,但姜老在系统是说得上话的人。
家里又出了两位烈士,上面的人怎么都会给他面子,姜梨要是能给她儿子在一起,等她儿子完成深造,仕途稳妥。
她就搞不明白了,都是商老爷子的孙子,老爷子偏心不一般,都给商淮舟安排最好的,凭什么!
杨女士贴在姜梨耳根小声说,“梨梨,你是不知道哟,淮舟的亲妈都不要他,可想而知他是个什么人,骨子冷血呢。”
姜梨的心像是被钝器划了一下,她不是很了解商淮舟父母那辈的事。
只知道商淮舟父母关系不好,在商淮舟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
就算有这么回事,这些话不该从这位杨女士口中说出来,语气还这么尖酸!
姜梨听着有些不舒服。
商老爷子面色也快挂不住了,他跺了跺手杖,呵斥道:“在孩子面前胡说八道什么!”
杨女士缩了缩脖子,小声哔哔,“我只是实话实说。”到底还是惧怕商老爷子,商老爷子一眼横了过来,杨女士暂时没作声了。
姜梨则是微微一笑,温温和和地回杨女士,“婶婶,淮舟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最清楚了。我一向眼光不错,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杨女士笑容僵硬了下。
姜梨又是淡淡一笑,“讲到眼光,我今天还真学到了一些。比如有些人你跟她并不熟,甚至不认识,细细听她说几句话,大概就能知道是个挑事的,还是个明事理的人,婶婶你说是不是呀。婶婶可千万不要因为不了解的事,误解一个人哦。”
杨女士被姜梨软言软语几句话,说得有些下不了台,但姜梨全程温柔无害,眼眸都是柔和的,嘴角都带着笑意。
让她有火无处发,憋在心里难受。
她真没想到,小丫头看起来挺好说话的,会是这么伶牙俐齿,句句暗讽她。
杨女士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
商落捂着嘴笑,凑到商老爷子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商老爷子笑眯了眼。
商老二尴尬到难以自处,冲杨女士吼了一声,“行了!你少说两句行不行!今晚是什么场合,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杨女士在姜梨那儿受了莫名气,正窝着气没出发,商老二这声怒喝,无疑不是捅了火堆,“商老二什么叫我丢人现眼?你侄子做的好事,我还不能说了?这到底是还有没有天理了!当初把自己老子逐出公司,现在又把自己的亲叔叔逐出公司,他是个什么冷血东西啊!还有没有天理呀!”
“二婶,需要什么天理直接找我就行了,何必质问其他人。”杨女士撒泼时,一道清冽的嗓音从玄关处传来,淡而有威慑力。
杨女士尖锐的声音戛然而止,空气都变得安静,急促。
兴许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杨女士身上,显然都不知道商淮舟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没想到商淮舟会回来似的。
立在商老爷子身边的老张都愣了下,立马上去迎接。
姜梨坐的位置能看到一部分玄关,商淮舟身体挺拔地往内厅走,迎眼就能看到沙发区的一群人。
而他的视线在姜梨身上。
姜梨有些心虚,她不知道她刚刚说的话,商淮舟有没有听见。
她刚刚就胡说八道!
她忐忑中不经意抬头,正好跟商淮舟的视线撞上。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碰撞,商淮舟淡淡地眸光从姜梨身上收回,长腿迈进客厅去,家里的叔伯婶娘、平辈纷纷打招呼。
商淮舟冲他们淡淡点头,不疾不徐地长步走向沙发区,他的每一步彷如踩在了杨女士的心头似的。
杨女士咄咄逼人的模样在商淮舟面前立马变得唯唯诺诺。
她背脊紧了紧,双手不自觉地搅在一起,努力扯了个笑,“淮舟啊,也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好劳烦你呢。就你二叔那事,我问他,他又不肯说,我这不是担心嘛,就来询问一下情况。”
商淮舟很高,英俊的面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杨女士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硬冷的下颌线,她在心里打了个冷颤,为了不让这群人看笑话,她硬着头皮继续,姿态的很低,“淮舟呀,你也知道,你二叔大半辈子都是本本分分的,怎么说也不至于开除吧?你这样让你二叔以后怎么自处,还怎么在行业立足啊,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商淮舟没应声,眸色很淡。
商落蹦蹦跳跳地把自己坐的单人沙发让给商淮舟,她则挤在商老爷子身边。
商淮舟坐的那个单人沙发,在姜梨旁边。
姜梨莫名地如坐针毡,没看他,余光都不曾留半分。
“是吗?”商淮舟抬了抬眼皮,看向杨女士,薄唇边缘染上一丝冷笑,“二婶,你怎么不问问二叔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会被迫离开公司?”
商淮舟不冷不淡的一句话,一直低着头的商老二头顶如同悬了一把利刀。
他稍微撇头冲妻子冷斥一声,“别说了,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杨女士余光在其他人身上旋了一圈,脸上都露出看笑话的表情,她根本没法收场,不然妯娌又要在私底下嘲笑她,就在她们面前厉害,在商淮舟面前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心一横,“怎么不说,淮舟都把话说这个份上了,我们怎么说也是长辈,总要交代清楚吧!”
杨女士的话刚落下,一个带笑的声音传来,娇媚,好听,“二哥,你没跟二嫂说原因呀。哎,说不说是你们家事,你欠公司的三个亿还是要早点补上,不然我将会采取一系列法律手段,那时候可能动的就是你们二房的根本哦。”商时卿是跟商淮舟一起回来的,她在屋外接了个电话,耽搁了,进来正好听见二房在闹事。
“三、三个亿什么意思,商时卿你把话说清楚?”杨女士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商时卿没回她,她踩着高跟鞋,从二房坐的长条沙发背绕到姜梨身边,在她的沙发扶手上坐下,双手搭在姜梨肩上。
姜梨反手牵住商时卿的手,两人皆是淡淡一笑。
一个柔和,一个媚。
都好看。
商时卿轻描淡写,“意思很简单,二哥挪用了三点五亿的公司款项。他补了五千万,还剩三个亿。”
三个亿!这么多!
杨女士脸色都吓白了,就差没晕过去,好一阵才说出话,“时卿,这种事可不能乱开玩笑,你、你没搞错吧?”
商时卿玩着姜梨的指甲,还低声说了句,姜梨的指甲油怎么涂得这么好看。
姜梨回她,晚点帮她涂。
商时卿笑着说好,抬头看向杨女士好看的眸子里冰凉一片,“哦,二嫂我还少说了一件事。二哥他还把i空间全控技术透露一些重要数据给对手公司,虽说是无心之举,但大家辛苦大半年的成果全部作废。淮舟顾及二哥的面子,这件事就此压了下来,并未对外公开处理,还保留了他每年分红的待遇,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商时卿说着又看向其他两位哥哥,“三哥、四哥都知道的事情,没想到二嫂您不知道呀。二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都知道!?
就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她还跟老三、老四的媳妇抱怨过这个事,她们没一个人提醒她一句。
摆明想看她闹笑话!
杨女士气得气息都不晕了。
商老二的头恨不得低到地底下去,他当时就多喝了几杯。
对方秘书一直软磨硬泡地敬他酒,他不好拒绝,喝多嘴瓢,漏了嘴。
杨女士情绪全力爆发,揪住商老二的耳朵往外去,“商老二,你私吞的三个亿都去哪里了!是不是给外面的野女人用了,你今天不给我交代清楚,我跟你没完!”
商老二外面倒是不敢有人,他嗜、赌,先前都是小数目。
这次是有人故意给他挖了坑,输了个大家伙,才想到挪用公款这一招。
一场闹剧过后,家里又变得安静。
商落没什么形象地瘫软在商老爷子旁边,“哇,惹事精终于走了,空气都变得新鲜了。”
商老爷子溺爱地轻斥她一声,“没大没小的,怎么说也是你长辈。”
商落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姜梨被商落可爱的模样感染,轻轻一笑,要巧不巧又跟商淮舟撞了视线。
她的目光不动声色的移开,心跳的节奏不受控制的快了些。
姜梨看着一大家人对商淮舟都是毕恭毕敬的,她还是第一次知道,都挺畏惧他的。
她在商家待的第三年商淮舟就已经接管了公司的事,她还有事没事就去公司烦他,虽说他不情不愿,但还是帮她解决了问题。
那时候都说商淮舟少年老成,铁血手腕,姜梨却丝毫没感受到这种压迫感。
今晚她感受了,他好像什么都不用说,气氛都能变得压抑。
厨房那边的人来提醒可以切月饼了。
商落开心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三哥、三哥,今年我切月饼的位置给你了,你跟姜姜一起切呀!”
作者有话说:
晚安,恢复晚20:00更新
第十八章
商洛兴冲冲的一句话, 姜梨和商淮舟的视线在半空中触碰在了一起,他的目光深邃得就跟要将她吸进去一般,太过于强势。
姜梨眼眸微颤了下随即挪开, 不看他的方向。
自从上次商淮舟在剧团楼下给她送礼鸭片煲后,他们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
手工月饼被厨房的师傅推了出来。
商落蹦蹦跳跳往厨房方向跑, “姜姜,三哥你们快来呀, 我去拿刀。”
商老爷子赶紧出声, “你拿什么刀啊,当心伤了自己。”
厨房的师傅已经把专业切月饼的长柄刀拿了出来,转手把刀柄递给商落,师傅生怕商落被伤到, 叮嘱她当心。
商落稳稳妥妥地从师傅手里接了刀,冲姜梨和商淮舟喊道,“姜姜、三哥快来。”
她跟商淮舟一起切月饼, 还是不要了吧!
姜梨以为商淮舟会拒绝, 他起身, 一只手扶住另一只手腕优雅地解开衬衫纽扣, 同样两次动作,衬衫袖被他挽至小臂。
这么多人看着,姜梨不会下商淮舟的面子。
商老爷子心情不错,笑眯眯地说,“孩子们都跟着过去, 让你们三哥给你们切。”
几个家里的孩子有点儿怕商淮舟, 商老爷子出声后, 他们才跟了过去, 毕竟都是小孩子, 没那么多想法。
四房的孩子还小,最先蹦蹦跳跳跟在商淮舟和姜梨身后。
商时卿踩着高跟鞋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