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先生那么优秀，他的每个决定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商爷爷您应该支持他。”比如联姻这事，姜梨能理解商淮舟的做法，就跟刚刚这个故事一样。
“他知道个什么，就是拧巴、矫情，一天到晚我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商老爷子气得摔手上的茶勺。
姜梨不反驳商老爷子的话，商淮舟做事一向理智。
商老爷子他能不清楚。
是商老爷子把自己的主观意识带到商淮舟身上了。
姜梨温温柔柔地安抚商老爷子的情绪，“商先生他又是您一手带大的，做事肯定不会乱分寸。”
商老爷子很不喜欢听姜梨这么陌生地称呼商淮舟为‘商先生’，可有些事实改变不了。
商老爷子面色沉沉：“哼，我没教过这么个没情意的东西！”
商老爷子看了姜梨一眼又一眼，越看越觉得可惜了，无声叹息。
偏偏有个不争气混球。
算了，就如同老张所说，儿孙自有儿孙福。
两人真没那意思，强行凑在一起，都不会幸福。
姜梨看到商老爷子寂落的背影，竟有些于心不忍。
她无声叹了口气。
*
商家老宅离剧团有一定路程，商老爷子安排了司机送她，姜梨没拒绝。
商老爷子本来就伤心，她要是拒绝，该更难过。
姜梨离开一个小时有余。
商淮舟回来了。
老张迎接上商淮舟，“淮舟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这是去哪里了，大清早就不见人影。”姜小姐都走了，老爷子也不高兴。
商淮舟淡声回，心情不错，“出去取了一点东西。”
老张视线落在商淮舟的手上，商淮舟手里提着结实的手提袋，袋子里面貌似是个白色的砂锅。
老张不免好奇，“你这是买了什么？”商淮舟在吃的方面没什么特别的讲究，还是第一次见他大清早出去买吃的。
“鸭片煲。”商淮舟淡笑道。
并没多说，长腿迈进客厅，不见姜梨。
还在睡觉？
睡眠这么好了？
商淮舟淡淡的神色里多了一丝没掩饰的笑意。
商老爷子气息沉沉地从实木的旋转楼梯上下来，正瞧见商淮舟清冷的目光在环顾客厅四周，没什么好态度，“找什么？”
商淮舟没作声，直径往另一端的楼梯上迈步。
商老爷子在对面的楼梯上跺了跺手杖，“先别急着上楼，我有话跟你说。”
商淮舟将手里的手提袋交给佣人，交代道，“放进保温箱里，温度保存在八十度左右。”
交代完，商淮舟走向沙发区，薄唇带笑，“您老人家一大清早哪来的这么大的火气，生气对身体不好。”
商老爷子坐在沙发上，面色阴沉，“当真决定非明家人不娶了？”
商淮舟在商老爷子对面坐下，拧了下眉头，怎么忽然提这事了？
商淮舟的没回答在商老爷子看来，这就是默认。
商老爷子脸色阴沉沉的，很嫌弃，“果然，姜丫头说你就是头恶狼，就该跟狐狸在一起，和兔子不适合。”
商淮舟眉头蹙起，面色微沉，“你跟她聊了？”
商老爷子哼声道，“对呀，姜丫头压根看不上你。”
“......”商淮舟。
商老爷子摆了摆手，“我尊重你的决定，有空将明家丫头带回来给我瞧瞧吧。”
“......”商淮舟抬头看向老爷子。
商老爷子睐他一眼，“怎么，很惊讶？我之前不同意你跟明家丫头的事，你摆脸色有意见，现在同意你跟明家丫头的事，你又有意见了？”
“......”商淮舟起身，淡声回了句，“没有的事，有什么意见。”
商老爷子看着商淮舟离开的背影，没明白过来，“嘿，他这又是什么意思啊！”
商淮舟上楼后，正好在楼梯口碰见收拾房间的佣人下来，他问道，“姜梨在楼上吗？”
佣人毕恭毕敬道，“姜小姐很早就离开了，说是剧团排练比较急，老爷子留她吃早饭，她都没吃。”
离开？
昨晚不是说好，吃完早饭他送她去剧团吗？
小姑娘答应好好的。
就算排练在即，也没这么急。
商淮舟上楼，推开姜梨住的房间。
干干净净，原本被她瓶瓶罐罐占据的盥洗台，干净又整洁。
就跟昨晚她没来这里住过一般。
书桌上还放了一张银行卡片，银行卡后背贴了一个小标签：
【上次的古玩你帮我付的钱一直没机会给你。我都转这张银行卡里面了，密码是卡号后面的六位数。谢谢。】
商淮舟握在银行卡片上的力度紧了紧，眉头紧蹙，淡漠的眼波里闪过一丝慌乱和不好的预感，他转即大步往楼下走去。
*
姜梨回到剧团公寓才七点多，还早。
她冲了个澡，简单吃了个早饭，准备再练一会舞蹈。
爷爷的视频打进来。
姜梨盘坐在瑜伽垫子上，将手机卡在舞蹈绳上，故意晃了下绳子。
姜老爷子视线正对视频，出来的是并不是姜梨漂亮的小脸，而是晃来晃去的镜头，头晕得不行，“哎唷，你把手机拿稳，别晃来晃去的，我头晕。”
姜梨哼声，“年纪大了就要服输，跟我拿没拿稳关系不大。”
“......”他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囡囡，商老头刚给我打了个电话。”
姜梨抬抬下巴看姜老爷子，“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姜老爷子难以启齿，还有点心虚，“我那时完全被狡诈的商老头套路了，他就是见不得我有孙女。”
“......”姜梨。
姜老爷子将关于她怎么稀里糊涂成为了商淮舟未婚妻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原因很简单，一盘棋输了，把她输了出去。
“......”这是什么天方夜谭！
姜梨叹了叹气，她在她爷爷心里这么不重要的？
姜老爷子说一半想起什么，“哦，你那时候还点头答应了。”
“！！！”
她点头答应？
她怎么不记得，一点印象都没有！
姜梨呼了呼气息，“我什么时候答应的？”
姜老爷子想了想：“在我生日宴上，你给我弹奏了一首钢琴曲的那年。大概你五岁，揪着淮舟不放，商老头子当时也听见了。”
“......”姜梨哭笑不得，这是什么神级操作，“爷爷，我那么丁点大，能叫答应吗？”太不靠谱了吧，揪着商淮舟不放，她毫无印象，这点她不否认，还真有可能，她那时候特别爱玩，抓住别人玩很有可能！
姜老爷子又想到了点什么，“淮舟，跟你一样，都应了。”
“......”商淮舟答应了？他怎么看都不像会答应的啊，即便是小时候，姜梨都不认为他会答应。
姜老爷子又说：“我也觉得这种事做不得数，那个商老头子较真得很！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没把这事记心上，偏偏他前不久提起了。就琢磨着让你们两个小的见个面。”
“......”姜梨叹气。
姜老爷子和蔼的眉宇间增了几分肃然，心思沉了沉，“囡囡，爷爷这辈子看的人不少，商家小子，爷爷还是比较欣赏。首先长得不错，符合你那什么高颜值的审美标准，个人能力不用多说，那么大个集团他十八岁就开始着手管理，如今都成了首屈一指的大公司。你商爷爷常说他，手腕狠了点，不顾情面，商场上的事又不是过家家，没点手段哪能成事。你爷爷我算是看着这小子长大的，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你们要真能成，爷爷也放心。”
“囡囡，如果可以，爷爷希望你考虑下商家小子。”
姜梨垂了垂眸，不是她考不考虑的问题，商淮舟有自己心仪的人。
这种事讲究你情我愿，总不能强求吧！
况且她目前只想好好地跳舞，其他暂时不想。
姜梨开口，“爷爷，这件事我已经跟商爷爷讲清楚了，就到此为止吧。”姜梨考虑一会又说，“商爷爷那边您不好意思拒绝，我来跟商爷爷讲。”
姜老爷子：“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哪有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你已经跟商老头表过态度了，我就听他提了几句，来问问情况，一会跟他讲一声了事。”
姜梨没多说，趁机说，“爷爷，以后我不希望再出现什么偶遇，什么送乐谱的朋友的儿子，学音乐的公子哥、朋友的得意门生之类的出现。”
姜老爷子并不赞同，褶皱的眉尾间染着狡黠的笑，“那可不一定哦，有适合的，还是会出现的。”
“......”姜梨头疼，“您跟奶奶好好享受生活，别为我操心了。”怎么老想着给她找对象，搞得她嫁不出去似的。
姜老爷子脸上的笑逐渐淡下，深深叹了口气，“我能不操心吗？万一我跟你奶奶哪天去了，你还是一个人都没个人照应，我们能走得安心吗？”
姜梨并不喜欢听爷爷讲这种话，一点都不喜欢，她害怕，“爷爷您想得太远了，您和奶奶都还年轻，身体又好，长命百岁！”
姜老爷子：“长命百岁也不能陪你一辈子，我老头子要陪你奶奶过一辈，不跟你过。”
“......”姜梨。
姜老爷子低叹，苍劲的眼神里，拂过一丝暗伤，“囡囡，不是爷爷逼你。爷爷、奶奶年岁大了，只是放心不下你。”
姜梨心里明白，叔叔和爸爸相继因公殉职，他们小辈没其他人，只有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