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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诚一愣,想到最近正在准备的事情,脸色也有所缓和:“是快了,父皇已经安葬,萧永也到了封地,有人在那边看着他,虽然还不方便筹办大典,但再有半个月就要搬进宫里了。”
  段子鸣憨笑道:“那王爷就准我姐姐再逍遥一段时日吧,您也知道我姐姐这性子,等入了宫那就真的是身不由己了,左右也就半个月了,反正吴王府离楚国公府也不远,还请王爷……呃……见谅。”
  这话说到最后,连段子鸣自己都觉得理亏。
  听了段子鸣的话,萧诚仔细琢磨一下觉得也有道理,可还是觉得心有不甘,狠狠瞪段子卿一眼,萧诚就站起身来,轻车熟路地走进了段子卿的屋子,还“嘭”地把门给甩上了。
  段子卿扭头看着关上又震开的门扇,轻笑道:“他这不是已经把楚国公府当成自己家了吗?还跟我斤斤计较,真是小气。”
  闻言,段子鸣隐隐有些头疼:“我说姐,你到底想怎么样?姐你要是就不打算跟王爷继续在一起,也不打算当这个皇后,那你跟我说,不论如何我都会帮姐姐和离,可……可姐你都打算跟王爷安定下来了,怎么还闹腾啊?”
  “我都说了我只是野惯了,你方才不也帮我说话呢吗?怎么这会儿又改了立场?”段子卿戏谑地看着段子鸣。
  她现在可是连子鸣和艳羽都要防着了,若是别的事情,这两个人一定会站在她这边,可有关她和萧诚的事情,这两个人好像都更偏袒萧诚一些。
  但萧诚这皇帝是当定了,然而她却并不想去当那个皇后,这个头衔说着是至高无上的尊荣,可唯有当事人知道其中心酸。皇后曾说所谓臣妾是半臣半妾,可这公与私又岂是那么容易混合然后再分开的?哪一时分不清楚,爱就要渐渐消逝,皇后那样聪慧的女人都没能理顺清楚,她这样的性子又怎么弄得明白?
  在那个后宫里,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兴许不太适合她。她与萧诚之间本就是异于寻常的发展,就继续异常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段子鸣狐疑地看着段子卿,试探着问道:“姐,你该不会是想……”
  “哪有那么多该不会?”段子卿白了段子鸣一眼,“比起我的事情,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我可不希望再过几年就要追在你屁股后面催你成亲。”
  “我!”一听这话,段子鸣就红了脸,“怎么就说到我身上了?我去睡了……”
  摸摸鼻子,段子鸣灰溜溜地逃走了。
  段子卿摇头失笑:“臭小子,直觉越来越准了。”
  叹一口气,段子卿就进屋去哄骗另一个了。
  经过半个月的准备,萧诚终于是搬进了皇宫,然而吴王府的那些旧人却没有多少能跟着萧诚进宫。
  萧诚想留着吴王府,因此留了一半仆婢在看管王府,另外一半则赏了钱,也还了他们卖身契,未来要去哪里,就看他们自己的意愿。门客们都各自得了官职,胥仁成了御前侍卫,都置办了府邸住在长安城里。
  一直被关着的谷心柔和柳妹君与仆婢们同等待遇,而宫馥蓉和徐青素为妾,又没被萧诚碰过,就更好打发了,萧诚怕徐素青日后再闹,就把她给许配到外地去了,大概很难再回到长安,宫馥蓉则拿了钱自己走了。
  算来算去,真正跟着萧诚进到后宫的,也只有白铭和萧诚的三个孩子。
  虽然孝中不好举办登基大典,但还是要举行一次隆重的大朝,以此表明萧诚正式继承大统,坐在含元殿的龙椅上时,萧诚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下来。
  今后他、他们总算是不必再担心受人摆布了。
  下朝之后,萧诚就迫不及待地往蓬莱殿去。
  都这个时候了,子卿总该进宫来了吧?还要他再去楚国公府请吗?还是要再派个八抬大轿去接她?
  萧诚这一路上都在抱怨含元殿与蓬莱殿之间相隔太远,可终于走进蓬莱殿时,萧诚去只看到了黑锦。
  萧诚的心里咯噔一下,问黑锦道:“子卿呢?”
  黑锦上前一步,递给萧诚一封信。
  萧诚的心一沉,不安地接过那封信拆开来看。
  信封里只塞了一张薄纸,纸上只有一行娟秀的小字,写得似乎是一个地址。
  萧诚看得一头雾水,又问黑锦道:“这是什么意思?”
  黑锦淡定道:“这是少主在洛阳城的住处。”
  “洛阳城?!”萧诚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又骗我!”
  黑锦却不管萧诚有多生气,捧着手上的一个锦盒问道:“少主让属下问您,这凤印她能拿走吗?”
  萧诚真是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我若说不行呢?”
  她人都走了还要凤印干什么?!
  黑锦一愣,然后将锦盒往前送了送:“那就还您,之后少主可能搬出洛阳城。”
  “搬出洛阳城?”萧诚这下是真的给气笑了,“她的意思是说我若不给她凤印,她这辈子就不见我了?”
  黑锦眨眨眼,反问道:“若是那样,为什么还要见?”
  萧诚被噎住。
  凤印是只属于皇后的东西,换言之,只要凤印在子卿手上,那就是他承认子卿的身份和地位,若他不给子卿这凤印,子卿又何必跟着他?
  理是这个理,可子卿为什么偏要跑去洛州洛阳城?长安地方不够大不够她折腾的吗?
  见萧诚一副快要崩溃的样子,黑锦也有了点儿恻隐之心,便多了一句嘴道:“少主不想放弃已经扎实的产业,去洛阳城更方便。”
  “我还比不上她的产业?”
  黑锦语塞,半晌才憋出一句安慰的话来:“少主的产业也算是朝廷的一部分,皇商的作用也不容小觑。”
  “就算需要皇商我还用得着她吗?”萧诚是真的想撬开段子卿脑袋了。
  “……少主喜欢。”
  听了这话,萧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等了半晌不见萧诚开口,黑锦又问一遍:“这凤印,少主能带走吗?”
  “拿走拿走。”萧诚不耐烦地摆摆手。
  黑锦拿着锦盒转身就走,可又突然顿住,转身问萧诚道:“您不亲自给少主送去吗?”
  “不去!”他正生气呢!
  黑锦撇撇嘴,这下是真的走了。
  长安城西,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西郊的官道上,明晃晃地挡在那儿,倒是十分显眼。
  黑锦稳稳地落在马车旁边,然后将那锦盒从车窗递了进去:“少主,拿来了。”
  段子卿眉梢一挑,问道:“他没说要亲自送来?”
  亏她还在城外等着。
  “王爷……陛下看起来很生气。”黑锦瞄了段子卿一眼。
  段子卿轻笑一声,道:“若换做是我,我也生气。走吧。”
  再生气,萧诚也把凤印给她了,他到底是有多喜欢她?
  黑锦应一声是,便跟长孙若言一起驾车往洛州去,唐国帝后的分居生活就此开始。
  ☆、105. 第 105 章
  登基两年,政务对萧诚来说并没有难以应付的地方,唯一让他一筹莫展的就是那个远在洛阳城的皇后段子卿……想想就心累。
  下朝之后,萧诚就将自己关进了御书房,将对段子卿的满心怨气都转化成励精图治的动力,全神贯注地批阅奏折。
  一个时辰之后,萧诚将一本写好批注的奏折放到一旁,同时另一只手探向放奏折的地方想要再拿一本,结果却摸了个空。
  萧诚转头看着空荡荡的右手边,蹙眉问道:“今天的奏折就这些?”
  大太监顺德立刻恭敬地回答道:“启禀陛下,就这些了。”
  陛下真的是非常认真又十分努力,瞧瞧这批奏折的效率,历数前代皇帝,哪个能比得过?
  “再没有了?”萧诚郁闷。
  他来到御书房那会儿还觉得御案上摞着的奏折够他看到半夜的,可怎么才一个时辰就没了?
  “确实没有了,”顺德笑呵呵地说道,“陛下都坐了一个时辰了,一动都没动过,好不容易把折子都看完了,要不要到外面去散散心?这个时节,御花园里的花开得正好。”
  想了想,萧诚便站了起来:“也好,去看看。”
  在御花园里逛上一圈少说也要一个时辰,回紫宸殿时也差不多该用晚膳了,可晚膳之后他要干点儿什么好?子卿在就好了……
  郁闷至极的萧诚乘着御辇到了御花园,说是要赏花,可下了辇之后,萧诚也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若视线扫到了路边的花花草草,那就看上一眼,若没有,也就罢了。
  走着走着,萧诚就听到了孩童欢笑的声音,心想大概是白铭又带着孩子们出来玩了,萧诚脚下一转,便打算寻一条白铭他们看不见的路绕开。
  他很感谢白铭这些年为他所做的一切,也仅止于感谢。他很少去见白铭,白铭也不常来打扰他,因为两个人都不是爱说话的人,坐在一起反倒尴尬。
  可才转过身,萧诚突然听见萧言生脆生生地喊了一声“母后”,萧诚的脚步倏地顿住,突然转身绕过遮挡着视线的花墙。
  不远处的青草地上,一个女人正带着三个孩子放风筝,女人扯着风筝倒着跑,三个孩子就大笑着追着,而白铭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时不时地嘱咐一句小心。
  萧诚的心头一热,大步流星地向玩得高兴的女人走去。
  段子卿其实一大早就已经入宫了,只是那会儿萧诚还在上朝,段子卿就没让人报信,去白铭那儿坐了一上午,这会儿三个孩子午觉睡醒,她就带着人出来放风筝。
  正跑得欢快,段子卿的后背突然就撞上了什么,紧接着两条强而有力的手臂就缠上了腰间,而且还让她充分感受到了这手臂是多有力。
  萧言泽兄妹三人这才看到萧诚,立刻行礼请安,白铭也赶忙过来行礼,顺便将风筝和三个孩子都带走。
  “终于想起我了?”
  这两年子卿偶尔也会来长安城找他,但真的只是偶尔,次数少得可怜,两只手就够数,他到现在还能清楚地记得日子。
  “恩,想你了。”段子卿转身,伸手环住萧诚的脖子,“恩?你是不是瘦了?”
  “还不都是因为你?”额头抵着额头,萧诚哀怨地瞪了段子卿一眼,“四个月前去找你,他们说你在江南,两个月前去找你,他们说你在江南,上个月去找你你还在江南,江南是有什么那么好?恩?你还回来做什么?”
  段子卿自知理亏,献媚道:“江南再好也没有你啊。”
  “那你还在那儿待了那么久?”萧诚冷哼一声。
  “呃……”段子卿的视线飘开,“被一点事情绊住了。”
  “在你心里什么事情都比我重要。”
  “哎呦呦,这是谁啊?还是唐国的九五之尊吗?瞧瞧这哀怨的脸,”段子卿打趣道,“我这毛病还不都是你给惯出来的?”
  “还怨我对你太好?”萧诚气呼呼地看着段子卿。
  段子卿赶忙凑上去亲了亲萧诚的嘴角:“只是说你对我好,可没怨。”
  见着了段子卿,萧诚这御花园也不逛了,牵着段子卿就回到紫宸殿。
  相互依偎着聊了一个下午,又心情不错地一起吃了顿晚膳,萧诚出门去跟顺德交代了点事情,再回到屋里时却发现段子卿不见了。
  萧诚心里一咯噔:“殿下去哪儿了?”
  “启禀陛下,殿下去浴房了。”
  萧诚长舒一口气,转身就往浴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