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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段子卿出来,萧诚就向段子卿招了招手。
  “子卿啊,怎么回事?”暖阁里,皇后惴惴不安地探头向门口张望着。
  “哦……没事,就、就是一只野猫。”
  野猫?皇后眉梢一挑,突地就笑了:“是诚儿来找你了?”
  那野猫是要成了精才能知道捡块石头往窗户上砸。
  段子卿面色一窘,转头冲暖阁里的皇后傻笑两声。
  “去吧去吧,”皇后无奈地笑着,“也不知道那小子是像了谁,这么黏人,本宫以后可不敢带着你四处乱跑了。”
  段子卿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向皇后福一福身就跑向萧诚。
  “王爷找我?”
  “谁是野猫?”抬手在段子卿的鼻尖刮了一下,萧诚突然搂住段子卿的腰,纵身一跃就上了屋顶。
  毫无防备的段子卿双脚一落在屋顶上就踉跄着栽进了萧诚怀里。
  “王爷你这是要干吗?”推开萧诚,段子卿一边揉着鼻子,一边不满地瞪着萧诚。
  萧诚什么都没说,只挑了挑下巴,示意段子卿抬头。
  段子卿疑惑地抬头,这一看就看到了一片星光璀璨的天空。
  “好美。”段子卿收回视线,看着萧诚,“王爷就是要给我看这个?”
  “恩……”萧诚也仰头向上看了看,“原本不是,但现在是了。”
  扶着段子卿在屋顶坐下,萧诚就坐在了段子卿的身后,用自己身上的大斗篷将两个人都裹住。
  段子卿一僵,偏头瞟了萧诚一眼:“那个……王爷你……”
  “嘘——”萧诚打断了段子卿要说的话,“难得月明星朗,就当我是个靠垫好了。”
  闻言,段子卿的眼角跳了跳。
  可萧诚他不是个靠垫,这很难自欺欺人的好吗?
  “王爷你……”
  “怎么就不能安静会儿?”萧诚挑起段子卿的下巴,让段子卿仰着头与自己对视,“你要说什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明白,你想做什么都依你,偶尔也依我一次。”
  段子卿哑然,收回视线,有些内疚地嘟囔道:“怎么好像我总是在欺负王爷似的……”
  萧诚轻笑出声:“我乐在其中,所以你只要保持你现在的模样就好,不必顾虑我,也不必担心我,心有不满时,我自会与你说。”
  段子卿撇撇嘴:“有没有人说过王爷是个奇怪的人?”
  “那也是认识你了之后才变得奇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奇怪的女人在一起怎么可能不奇怪?”
  闻言,段子卿仰头瞪着萧诚,却无言反驳。
  怎么觉得萧诚说得竟好像很有道理?
  暖阁里,段子卿走后,皇后跟楚思蕊就有些聊不下去,因此宽慰楚思蕊几句后,皇后就回到了麟德殿,进殿时下意识地看向萧诚和段子卿的席位,见那席位上还是空空荡荡的,皇后心中疑惑。
  “诚儿和子卿还没回来呢?”在皇帝身边坐下,皇后疑惑地问道。
  听皇后这么一说,皇帝才意识到萧诚离席好久了:“子卿不是跟你在一起吗?怎么没一起回来?”
  皇后笑道:“我才把人带走,诚儿就要人去了,这会儿也不知道是跑哪儿玩儿去了。”
  皇帝琢磨一下,便招手将赵康叫到身边:“让人去找找吴王和吴王妃,看看他们在外面干什么呢。”
  赵康应下,立刻就安排人去找萧诚和段子卿,而出去找的人也只是在麟德殿周围绕了一圈就回来了,附在赵康耳边窃窃私语一阵后,就引得赵康窃笑不止。
  赵康凑到皇帝和皇后身后,低声道:“启禀陛下、殿下,吴王和吴王妃正在麟德殿的屋顶上,吴王说他们再待一会儿就下来。”
  “这两个孩子!”皇帝摇头失笑,“得了,让他们在上面待着吧,若不是想跟子卿一起过年,诚儿也不会千里迢迢地赶回来,就让他们夫妻俩单独待会儿吧。”
  这两个孩子刚成亲那会儿他还担心他们会处不好,如今看来倒是他杞人忧天了。好啊,好,他也算是对得起段毅了。
  ☆、68. 第 68 章
  在宫里守岁熬了一夜,初一一大早,皇家的主要成员强打起精神去祭了个祖,然后才终于能够各回各家,好好休息。
  回到吴王府时,段子卿困得脑子都不清楚了,爬上床倒头就睡,因而什么都没有发现,可等她睡醒了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萧诚竟然睡在她身边。
  现在萧诚凡是待在猗月院里,就不再戴他那个碍事的面具,此时此刻自然也是没戴的,因此额心处那泛着红的小竖道就格外显眼,段子卿一瞧见那个就总是想笑,至今仍没能习惯。
  趴在床上笑眯眯地看着萧诚额心的疤痕,段子卿怎么看都觉得有趣。
  萧诚无奈地睁开眼睛:“就这么有趣?”
  段子卿毫无顾忌地点了点头:“很有趣啊,怎么位置就这么正呢?”
  “也就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段子卿的笑容太灿烂,也太可爱,叫萧诚不得不起身下床。
  再躺下去大概要出事。
  “那是因为他们读书少。”撇撇嘴,段子卿依旧懒洋洋地趴在床上。
  “还不起?”萧诚转头看着段子卿,“晚上还有家宴,不起床打扮一下?”
  闻言,段子卿冲天翻了个白眼:“家里上一群女人,我打扮给谁看啊?”
  萧诚挑眉:“我不是男人?”
  段子卿眨眨眼,突然就装作很委屈的样子,故意掐着嗓子说道:“王爷,你嫌我丑。”
  段子卿这委屈装得一点儿诚意都没有,连眼中的笑意都不知道遮掩一下,看得萧诚摇头失笑。
  “不丑,”萧诚捏了捏段子卿的鼻子,“吴王妃天生丽质,貌美如花,一点儿都不丑,但打扮一下就更好看了。”
  “你还是嫌我不够美,”段子卿把脸往手臂里一埋,“王爷嫌我丑,我好伤心啊,不能参加家宴了,哎呀心好痛。”
  看着一个人闹腾的段子卿,萧诚止不住地笑。
  合着不想参加家宴才是她的最终目的。
  “别闹了,快起来吧,”萧诚抓住段子卿的胳膊扯了扯,“你这个王妃若是不参加,那还叫什么家宴?这是规矩,也图个吉利。”
  “哎呀,心好痛啊,王爷竟然嫌弃我丑,人生无望前途一片黑暗啊。”段子卿依旧埋着脸,话说到最后还“嘤嘤嘤”地扮了几声哭腔。
  萧诚灵光一闪,突然偷偷摸摸地凑到段子卿耳边,暧/昧地往段子卿的耳后吹了口气。
  吹了气之后萧诚原本还有话要说,可还没来得及开口,段子卿突然就弹身而起,动作极快地缩到了床里侧,可就因为动作太快,所以段子卿脑袋“咚”的一声撞在了墙上。
  “哎呦!”段子卿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抱着头蹲坐在墙边,那小模样瞧着极为可怜。
  萧诚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哭笑不得地凑了过去,温柔地搂住段子卿,帮段子卿揉着脑袋:“不疼不疼,揉揉就不疼了。”
  段子卿红着眼抬头,嘟囔道:“我不是小孩子……”
  干吗这么哄她?
  萧诚轻笑道:“吴王府里也没有这么笨的小孩子。”
  段子卿瞪眼。
  萧诚低笑两声,轻声问道:“还疼吗?”
  “……疼。”
  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段子卿也不闹了,老老实实地跟着萧诚下了床。
  萧诚想说一句早知如此何必闹腾,可看段子卿疼得一副可怜样,还是将这话给憋回去了。
  走出卧房,萧诚就对月韵说道:“月韵,帮王妃把发髻松一松……随便绑一下就成,别揪疼了她方才撞过的地方。”
  “是,王爷。”下意识地应下了萧诚的吩咐,月韵愣了一下才冲进卧房,“王妃您撞到哪儿了?”
  “没事,”段子卿揉着脑袋坐在梳妆镜前,“方才没留神撞墙上了。”
  月韵一听可给吓坏了:“天啊!那、那婢子去让人进宫请个太医来给您看看。”
  “没事没事,”段子卿眼疾手快地拉住月韵,“没撞坏脑子,你就放心吧。”
  “您还说笑!”月韵急得直跺脚。
  见月韵急得快哭了似的,段子卿这才笑了:“真的没事。这也就是你,若是换成黑锦,她才不会这么担心。”
  可惜黑锦和若言都被打发出去办事了,最近在她身边打转的总是月韵她们四个,搞得她都觉得自己越发娇贵了。
  月韵撇撇嘴,不满地抱怨道:“黑锦姐姐就是个石头心肠,婢子们可学不来。”
  段子卿笑而不语。
  黑锦可不是石头心肠,只是没有女儿家的娇柔罢了。也不知道这世上有没有人能将黑锦这块千年寒冰给化开。
  拿起梳子,月韵透过铜镜看了看段子卿,笑道:“王爷方才特地嘱咐婢子把王妃的头发松点儿绑,说是怕弄疼了王妃。”
  段子卿眉梢微挑,却只淡淡地回了一句“是嘛”。
  从段子卿的笑脸上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月韵便也不再多嘴,专心地帮段子卿梳妆打扮。
  虽然王爷吩咐她给王妃随便绑一下就好,可今夜是他们王府里的家宴,侧妃和其他几位妾室都在呢,人家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她们王妃怎么能因为撞了脑袋就被人给比下去了?
  于是月韵煞费一番苦心,终于是靠着一个简单的发式把段子卿打扮得美若天仙,这才将人送出卧房。
  摇摇晃晃地走出卧室,段子卿甩了甩头才觉得清醒一些。
  在梳妆台前坐了一个多时辰,她又困了。
  坐在堂厅里一声不吭地等了一个多时辰的萧诚还是穿着之前的那一身衣裳,听到段子卿出门的脚步声便转头看向段子卿,这一看就是满目惊艳。
  这个女人怎么不管怎么打扮都这么好看呢?
  欣赏够了,萧诚就将面具带上,起身走到段子卿身边,牵起段子卿的手后才领着段子卿往外走。
  “胥仁刚才来说侧妃她们已经到了,咱们直接过去就成。”
  “已经到了?”段子卿诧异地看着萧诚,“那王爷你不叫我?侧妃她们等多久了?”
  “让她们等着。”萧诚满不在乎地说道。
  段子卿撇撇嘴,默然地跟在萧诚身边。
  吴王府的家宴摆在吴王府的后院池塘边,为添几分喜庆,那池塘里放了许多盏花灯,环绕在周围的几棵树上也都绑了艳红的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