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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馆里恢复平静,陈大夫满脸的感激,对着容颜行大礼,“多谢容小姐救命之恩。”
  “我也不过是想赚些银子,所以,别谢我。”顿了下,她耸了耸肩,“如果我救不活那位少将军,我或者会没事,但你们,那时侯的结果恐怕比现在还要严重。所以,你们好自为之吧。”容颜看了医馆的众人几眼,招呼着山茶两女一声,抬脚向院外走去。
  身后,陈子应看着容颜的神色一再变幻,最后,他一横心,开口道,“容小姐,我可以告诉你一些那位少将军的病情。”
  “用不着。”容颜摆摆手,笑着离去。
  如果他说的有用,也不用自己出手了,所以,她还是更相信自己的眼!
  主仆几个一路慢慢往回走,小半个时辰后,终于回到了容府。
  素雪阁。
  容颜接过山茶递来的茶,笑着睇她一眼,“说吧,想和我说什么?”
  “三小姐您真的要去镇国将军府吗?”
  “嗯,真去。”除了能赚银子,还能得到镇国将军府一个诺大的人情,划算。
  用过午饭,容颜打发了几个丫头出去,她自己歪在美人榻上午睡。
  只是还没等她睡死呢,就听到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帘子轻晃,容颜就听到白芷焦急的声音在她的耳侧响起,“小姐,小姐不好了,老太爷出事了。”
  老太爷是哪个?
  不过是怔忡的瞬间,容颜便反应了过来,白芷说的是她外祖父。
  她的外祖母先庆安大长公主早逝,可她的外祖父,也就是先庆安大长公主的驸马却尚在人间。
  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容颜悲催的发现,她没有这位外祖父的一点印象!
  揉了揉眉心,她自榻上坐起来,“我外祖父出什么事了?”
  皇上怜惜她的外祖父身子骨儿不好,人又上了年纪,向来便偏宠了一些。
  有皇上撑腰,能出什么事?
  “小姐,老太爷走丢了。”
  走,走丢了?
  容颜张大了嘴,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什么叫走丢了啊。
  堂堂的驸马爷,辅国公府的二老太爷,竟然会走丢?
  “谁送过来的信儿,这是什么时侯的事儿?我娘可知道了?”她边转着念头边向外走,走到外头的偏厅就看到一名老嬷嬷正急的团团转,看到她出来,先是怔了下,继尔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下,“您就是小小姐吧,老奴见过小小姐,还请小小姐快点救救老太爷吧,再晚一些,老太爷怕是要活不成了。”
  她说的涕泪横流,容颜听的却是眉眼不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那老嬷嬷急了,对着容颜凄楚一笑,“也是老婆子病急乱投医,您和郡主怕是自身都难保,能救得了谁?罢罢,老婆子拼了这条老命不要,大不了我去告御状。”话罢对着容颜磕了三个响头,直接从地下起身,扭头向外就走,“小小姐保重。老奴,老奴这就去了。”
  容颜却是身子一闪,拦在她的身前,“说,我外祖父怎么了?”
  ☆、036 踹门
  庆安大长公主府位于柳巷胡同。
  辅国公二老太爷与先庆安大长公主情投意合,先皇赐婚,陈宽和尚主。
  庆安长公主唯一女,无子。
  陈驸马却是甘之如怡,终生不纳妾。
  大长公主逝,陈驸马将近五十时应族中几次之请,从陈家旁枝过继了两名嗣子。
  如今,两名嗣子均已娶妻生子,生活虽不致大贵但却安逸,富足。
  而庆安大长公主的驸马却在五年前患病。
  竟是一夕之间痴痴傻傻,不认识一个人了。
  这几年来皇上怜惜这个仅余的长辈,帝宠颇多,便是太后也念在先去大长公主的份上,对陈驸马这个皇家姑爷很是怜惜,时不时的派御医,贴身太监去驸马府上探看,就怕如今理智全失的陈驸马被嗣子欺凌,记忆里,容颜能翻捡到的就是这么多,而让容颜觉得古怪的是,在在原身的记忆中,容颜竟然已经好几年没看到过这位嫡嫡亲的外祖父!
  坐在去大长公主府的路上,容颜边想着脑海里记着的事情,边看向身侧默默垂泪的马嬷嬷,想了想,她缓声道,“我外祖父明明好好的在府里,身边小厮丫头别说一个,最起码也得十个以上,外祖父人又神智不清,这样的人,马嬷嬷,你能不能把事情给我说的清楚点,他到底是如何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自府里随意走丢的?”
  马嬷嬷一边抹泪儿一边低声道,“这事老奴也不晓得具体的情况,只是晓得老爷子和府里的三少爷在一块玩儿,不知怎的就闹了起来,三少爷自一侧的假山上跌了下来,而等到三少爷那边安静下来,再回头去寻时,却是如何都不见了老太爷……”
  “服侍老太爷的丫头,婆子,小厮呢,一个都没看到?”
  “都说没注意……”
  没注意!
  容颜冷笑了两声,眼眸里写满了冷意,好一个没注意!
  大长公主府。门前。
  马嬷嬷看着静闭的大门,眼底复杂闪过,随即她便恭敬的请容颜下车,“小小姐请。”
  容颜微微一笑,避开她的手,径自跳下车子。
  换来马嬷嬷张大的嘴好半天没能合拢上。
  白芷有些好笑的挑了下眉,“嬷嬷还怔着做什么,赶紧去敲门啊。”
  “敲门,哦哦,去敲门——”
  马嬷嬷走过去敲开门,小厮骂骂咧咧的推开一条缝,从里面挤出半颗脑袋,“谁啊,敲什么敲,不知道忙着的嘛。”
  “小三子,快开门,是小小姐过来了。”
  “哪来的小小姐?你老糊涂了不成?”被唤为小三子的小厮一双眼滴溜溜的转,一眼让人看去极是灵活,可这份灵活中却带着让人看了就觉得不喜的轻浮,让容颜看了颇觉得生厌,她挑了下眉,笑了,看来,这长公主府的门房也挺有意思的啊,她上前两步,对着那小厮咧嘴一笑,倒是把那小厮唬了一跳,“你,你,干什么,退后点。”
  容颜却是一脚踹了过去,“胆大包天的狗奴才,你敢对本小姐无礼?找死!”
  马嬷嬷先是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赶紧上前,“这位是容府的三小姐,是咱们郡主娘娘的女儿。”
  小厮先是吓的脸色微变,后来反应了过来,神色虽带着几分敬畏,但却也没了那么多的惶恐,只是对着马嬷嬷皱了下眉,“嬷嬷我也是老人了,府里头事多儿的很,特别是今个儿,这正乱着呢,你怎么把她给带了过来?这不是找麻烦嘛。”他小声的嘀咕着,却是对自己挨了一脚的事儿绝口不提,“马嬷嬷,府里大夫人二夫人都没空见客呢,依着奴才看,您还是把这位小姐送回去吧?”
  容颜气的不怒反笑,一巴掌把人打了出去,“混账东西,你不过是个门子,也敢代主子下决定,拿主意了?我今个儿非得替外祖父,替我两位舅舅,舅母教训教训你,免得你给我外祖父丢人,给我皇上哥哥丢人——”她一脚把人踹出去老远,直接推开门走进去,“白茶山茶,咱们进去。”
  即然她都来了,自然是要进去看看的。
  虽然这府里的两个都是嗣子,之前也不曾给宛仪郡主撑过腰,但容颜理解的很。
  不是亲兄妹,又没有什么感情,关系自不会有多好。
  可现在,容颜觉得他们最好祈求别让自己发现他们虐待老人。
  当真是这样,她会很生气很生气滴……
  后院,正房。
  陈大夫人正一脸悠闲的坐在椅子上吃茶,前后各两名小丫头帮着她捶腿,揉肩,其中一名小丫头力道稍大了些,她哎哟一声,吓的那小丫头立马就跪了下去,“大夫人饶命,大夫人饶命啊。”
  “成了成了,今个儿我心情好,饶你一回。”
  “多谢大夫人。”
  陈大夫人咪了咪眼,对着阳光看了眼涂满丹蔻的十指,眼底得意一闪而过。
  总算是把那个老不死的给解决了啊。
  今个儿只是失踪,等她装装样子找个两三天,然后,就可以去各处儿报丧事。
  到时侯,陈府又可以大捞一笔!
  届时,说不得皇上都会怜惜那老东西逝去,给自家老爷再开个恩啥的。
  多划算的事啊。
  她越想越美,就在觉得银子前程大把抓,都在眼前晃时。
  咚的一声房门被人给踹开,一道冷笑声响起,“陈大夫人好闲情啊,就是不知道,府里走丢不见的陈老太爷可寻到了?”容颜一脚踢开拦她的小丫头,冷笑着站到了大惊的陈大夫人跟前,“陈大夫人,好久不见啊。”
  ☆、037 羊角疯
  “你,你,你怎知道的?”被吓狠了的陈大夫人一时竟懵了去,顺着容颜的话头震惊的问出声来,话罢,她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不禁恼羞成怒的沉下静,对着跟在容颜身后,这会上前一步对她行礼的马嬷嬷一声冷哼,“马嬷嬷,你也是府里的老嬷嬷,这是把哪个不三不四的带到咱们府里来,还敢在本夫人的面前放肆?真真是找死!”
  “来人呐,把这个丫头给我拉下去,杖毙!”
  陈大夫人被气的狠,又自觉丢了脸面,竟是下了狠手。
  马嬷嬷一张老脸吓的都白了,扑通跪在了地下,“大夫人息怒,大夫人打不得呀。”她对着陈大夫人两个头磕下去,急的声音都带了颤音儿,“这是郡主娘娘的女儿,是安乐侯府的容三小姐,是,是来看咱们老太爷的,刚才,刚才老奴出去,在门口刚好碰到……大夫人若是没空,老奴,老奴这就把容三小姐送走……”
  马嬷嬷说着话就去拉容颜的衣袖,“三小姐快和大夫人告辞,待明个儿大夫人有空了,再来和大夫人说话。”
  她恨不得一把拽了容颜便走。
  之前她也实在是走投无路,着急忙慌的就跑去了安乐侯府。
  容颜若是直接拒绝她,她说不得会怪容颜六亲不认,冷心冷肠的缺心少肺之人。
  可如今容颜随她来了陈府,在路上马嬷嬷就已经有点后悔了。
  她是先庆安大长公主的贴身女官,打小服侍大长公主,也是最为忠心的,大长公主先逝,陈驸马便把她留在了身边照应,也有点睹人思人的心思,一开始陈府里的人还以为他会纳了马嬷嬷,可这么多年过去,陈驸马都神智不清了,马嬷嬷也是年逾花甲,两人还是一个主一个仆,马嬷嬷忠心耿耿的照顾着陈驸马,用她的话说就是她是代自家主子照顾着驸马的。
  百年后,她才能有脸去见公主。
  届时,她可以一心一意的继续去服侍自家主子。
  黄泉地下,永不负!
  这是马嬷嬷的忠,所以,陈老太爷不见了她着急。
  可想想陈府门前的一幕,再看如今陈大夫人的架式,忆及府里这两位夫人素日的行事手段,马嬷嬷哪还能平静啊,只恨不得时光倒流,她从不曾去找过容颜!这府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啊,何苦让这孩子再卷进来?更何况,当初庆安大长公主早逝,唯二的心愿一个是自己的驸马夫君,二就是宛仪郡主母女……
  若因为自己而令小小姐受了难,出了意外。
  马嬷嬷自己就是死都不能弥补的。
  她对着容颜使劲的使眼色,示意容颜说上两句软话,先走人再说。
  容颜却是当没看到,看着陈大夫人勾了勾唇,“你又是谁?怎的这般嚣张霸道?”她扭头,看向还跪在那里的马嬷嬷,语气娇俏,“马嬷嬷,我嬷亲之前经常和我说,府里的两位舅母个顶个儿的温柔贤淑,温婉懂礼,我娘又说她们待她亲如姐妹,事事时时念着她,想着她,我娘定是不会说错的,那眼前这个疯婆子般的女人,她是谁,好端端的你为何要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