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水煮铺子已经差不多都转移到了江河馆了。
两个月时间的铺垫,这长日县的人也就都知道了郑婉要离开了, 然后水煮去了江河馆的事儿。
不少和郑婉相熟的食客都扼腕, 他们伤心极了。
郑婉来长日县这几个月, 就给他们的美食记忆中刷新了又刷新。
如今她说走就要走了,这可是长日县的一大损失啊。
不过到底人家也是弟弟要去奔一个前程去了。
对于现在百姓来说,能考的一个功名是光宗耀祖的事儿。
可是比什么都来的重要的。
所以大家虽然伤心, 不过也都是表示理解的。
所以倒是也没什么不愉快的事儿发生。
这天陈巧然亲自来了一趟郑家, 郑家正在煮饺子。
今天又包了几百个饺子, 不仅是有猪肉白菜的, 还有玉米猪肉和虾仁猪肉的。
郑婉煮了一大锅, 今天吃完了还可以留一些放在储藏空间里。
开年之后, 大家已经对旱灾越来越能敏锐的察觉到了。
因为从去岁夏末开始就没有再下雨过了。
时间一长, 庄稼都不长。
难免就是不少人都觉得焦虑起来。
即便是县城里面的水也是开始紧巴巴的用。
大家也怕,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家的水井也开始打不出水来了。
这样的焦虑弥漫到了县城里面的每一个人。
郑婉有时也想,如果现在自己还在石牛村,面对这样的事儿会怎样。
村里条件更加艰苦,只怕早就因为这旱灾不少人都打在一起也有可能。
每每到这个时候,郑婉就会打开自己的隐藏空间, 去看看那里面几百桶的水,还有近百块的冰,她就会稍稍安心一些。
只需要坚持到他们家走到京城就可以了。
她回忆小说里面倒是也没有提到京城有旱灾的。
而且这男主角一下就是连中三元, 很快就是开始做官了。
皇帝看重他,那他们家自然也就不会和寻常老百姓一样有这方面的困扰了。
郑婉这也就稍稍放心下来。
只不过城里面的木匠是很奇怪的, 这郑家买了那么多木桶回去到底是做什么?
虽然说照顾他家生意他很感谢, 但是也没听说水煮什么的要用到这么多木桶啊。
奇奇怪怪的。
郑婉这个时间听见陈巧然来了, 她自己迎出去。
从上次大年夜之后,两人竟然也有三个月没有见面了。
说来奇怪,但是这三个月郑婉忙东忙西的,倒是也没有察觉到时间过的这么快。
这次是陈巧然自己过来的。
郑婉上去迎接她,“春暖花开了,原本想约你们一块儿赏花吃茶的,但是我最近忙,又要收拾行李,实在是走不开。”
陈巧然眼皮一跳,问到,“这就要走了吗?”
她的话里面都带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着急。
郑婉也没有察觉,她点了点头,“后天就要出发了。”
郑婉苦笑了下,“其实前一周就要出发的,但是手上的事儿一直没忙好,东西收拾起来又乱糟糟的,就耽误到了这会儿。”
“怎么这么着急。”陈巧然问,“去松山县不是最多也就是几日的路程吗?这离府试还有一个月呢。”
郑婉就说,“我们人多呢,这一路走过去停停走走的,又还有姑娘家,少不得要歇歇,我预算是十日到,再加上想提前让席儿适应一下那边的气候,就早些去吧。”
她拍了拍陈巧然的手,“原本也就是想今日去找你和诗诗,和你俩好好告别的。”
陈巧然这会儿心乱如麻,她就说,“母亲让我请你过府一叙呢。”
郑婉皱眉,然后就说,“巧然,不是我不想去,只是你瞧着眼下我这事儿确实是多,若是一去,估计又要耽误一天。”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陈夫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却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儿,若是事情并不要紧,吩咐一句也就是了。”
郑婉对陈家还是有好感的。
虽然说不如叶家亲近,但是好歹陈家也算是一个比较正常的人家。
至少比周家那是好上不少的。
前两日周诗诗也来了一趟。
因为郑婉和周家有点尴尬的关系,所以郑婉并不是很方便去周家见周诗诗。
不过周诗诗这人做事儿敞亮,倒是从来没有因为周老爷和周依依的关系就和郑婉心生龉龃。
她赤诚相待,郑婉自然也是这样。
那天郑婉也就算是和周诗诗告别了。
周诗诗也是伤心。
她在长日县的朋友并不多,陈巧然算一个,她认为,郑婉也算一个。
只是这唯二的朋友也要离开了。
郑婉和她说,“眼下你瞧着周依依是奄奄一息的样子,但是她那种人机关算尽,这段时间的蛰伏,也不过是为了以后的东山再起罢了。”
周诗诗不理解,“可事到如今,她还如何东山再起?”
郑婉摇头,“她只要得了你家父亲的心软,总归是有办法的。她又惯常装无辜装可怜,可偏偏你父亲就是最吃的这一套,若是她只是为了自己日后的好前程如此也就罢了,只怕是还想着用这些东西算计你。”
“算计我?”
“她恨死我了,在她心里,你和我关系不错,早就已经是被她视为一条船上的蚂蚱了,既然恨我,只怕也要恨你。”
周诗诗叹了口气。
郑婉就说,“我说这话倒是也没有其它意思,就是叫你做人不要太直,多少也得提防一些。”
周诗诗自然是知道郑婉为她好,也就应下了。
又抱着郑婉哭了一场。
她自觉从此之后只怕是两人也没有什么相见的机会了。
只是这相识相交一场,不过是两个姑娘之间的缘分。
而缘分也就只是到这里罢了。
话又说回陈巧然这边。
陈巧然听郑婉这么说,就说,“其实倒是也不是什么事儿。只是我母亲听说你们要举家一块儿去松山府,然后说我哥哥也是要去参加考试的,就想说,不如两家人一块儿前往,也算是相互之间有个照应。”
郑婉头疼。
这已经有一个叶申跟车了,这还来一个人……
不过陈永歌和叶申倒是不一样,至少是不需要他们家照顾。
同行的话也没什么坏处。
而且这路也不是郑婉家的,他爱走就走呗。
于是郑婉就说,“同行倒是也没什么,只是我家后日早上卯时就要出发了,若是陈郎君赶得上那个时候的话,就来我这个铺面面前集合,大家就一块儿去,若是时间太赶的话,大家在松山府集合也是可以的。”
这话说的委婉,但是陈巧然也是听明白了。
郑婉的意思就是,可以同行一路,但是也没必要太过捆绑在一起。
她说话做事向来分明,如此说的清楚也好。
陈巧然点点头,“我回去就和父亲母亲商量此事。”
这话也是说完了,可陈巧然低着头似乎有点纠结的样子。
郑婉奇怪,“怎么了吗?”
陈巧然今天一进门就好像是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
即便是刚才在和郑婉说话,郑婉也觉得她的心思好像是在别的上面一样。
但是一时半会儿的郑婉也没摸出个所以然来。
陈巧然好一会儿才说,“上次和郑郎君见面的时候,我问了他一个题……”
陈巧然又补充了一句,“是我兄长拜托我问问的……”
她眼珠子一直在转,脸上也爬上了两朵红云。
郑婉觉得有点奇怪。
这些读书人之间问题目不是也是常有的事儿?
虽然说拖了妹妹前来问这件事儿有点奇怪,不过料想是陈永歌觉得陈巧然和郑家的关系好吧,于是就觉得让陈巧然顺嘴一问罢了。
郑婉点点头,“是之前大年夜问的?”
郑婉奇怪了,这都过去三个月了,这陈永歌是真不着急啊。
陈巧然好似松了口气,“是,是……”
“这都这么久了,怎么这会儿才想起来要个答案啊?席儿这会儿应该是在房间里看书呢,我带你过去吧。”
郑婉带陈巧然往后面走。
不知怎么,陈巧然步子很小,似乎有点紧张。
郑婉就拉了拉她,“你紧张什么,席儿你也是认识的人,不要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