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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砍伤他的恶魔和他逃跑的奴隶终于又落到他的手里了!没有人在如此伤害侮辱了霍华德家家主之后不付出代价,在这座诺森城里霍华德家就是神,哪怕是法圣,得罪了他也得无声无息地死在这里!
  他回头关上门,激活塔中布置的魔法阵彻底封住他们逃跑的路,从一旁的刑架上挑出个沾满斑斑黑色血迹的皮鞭,狞笑着走向墙边那两人,挥鞭朝邵宗严打了下去。
  可是鞭子才刚抽到空中,原本看似被绑在墙边的邵宗严轻轻一动,就从镣铐里脱出,伸手握住了鞭梢。那张妖艳的脸抬起来,眼色浓得像无底深渊,对着他露出一丝恶魔般冰冷诡异的笑容:“欢迎回来,霍华德公爵,哦不,从今天起你就不再是公爵了,新的霍华德公爵会替你掌管这个家族的。”
  什么?不……胡说,这不可能!
  霍华德家什么时候出了新的继承人了!他还这么年轻,根本没有孩子,也没有可以和他争夺家主之位的近亲,那些远房族亲只不过是挂着霍华德的姓,和他手下养的奴仆和战士没什么区别,谁会有资格做他的继承人?更何况,他还掌握着这个家的一切权力与财富,就算有这个恶魔暗中支持,别人也当不了这个家主!
  邵宗严用力一抽,把鞭子带了过去,简简单音掰成了两截,朝他露齿一笑:“霍华德先生,你已经过气了。”
  霍华德听出了他的潜台词——你连男人都不算了,还当什么家主?
  这话点爆了他最深的伤痛,他忽然想起堂弟兰迪还应该在这里看着,便把一腔怒气转移到了他身上,高声喝骂道:“兰迪!你在哪儿?你给我出来,这就是你抓来的奴隶,这就是你说的能看好他们!现在他们要威胁我这个家主了,你要是不出来给我收拾好这个烂摊子,那就收拾行李给我滚回乡下,别想再在霍华德家当这个堂少爷了!”
  “我来了,堂兄。”从囚室套房里间传来一个低低的、熟悉而陌生的声音——那好像不是他听惯了的兰迪的声音,倒是带着几分他自己声音的感觉,可又不完全像。随着那声音传入耳中,从囚室门口走出来一名高大俊美的金发青年。那副身形熟悉至极,可金发遮挡下的容貌却是更加熟悉:那长长的没入鬓发的眉,鹰隼般锐利的眼,高挺的鼻梁,冷酷的薄唇,棱角分明的脸庞……那根本就是他自己!
  霍华德霎时心口冰冷,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他的堂弟长了本事,随便带几个仆人和侍卫就抓了他的敌人,而是这两批人混到一起,合谋要篡夺他的家主之位!他立刻凝聚魔法想要控制房间里的魔法阵禁锢之群人,可魔法触发后,却化作一座光之牢笼锁住了他。
  笼外有一张本该只在他身上的脸庞朝他笑了笑,温柔又残酷地说:“堂兄,你以为我回家这么久,不会在灰塔里预先做些准备吗?你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性,身体残缺,不适合再当霍华德家主了。接下来请你好好休息吧,我会照顾你,保护你,让你安全无虞地度过下半生。”
  从这一刻起,霍华德家族的族长就换了人做,有同一张脸和霍华德家的血统,有对这个家族上下事务的熟悉,除了当上新任家主的兰迪本人和永锁灰塔的真正霍华德家主之外,再没有人能知道这个秘密。
  兰迪朝邵宗严他们深深鞠躬,感激地说:“没有你们的相助,我也得不到霍华德家,无论你们想要什么报酬都行,请让我好好酬谢你们。”
  邵宗严便看向客户。翻车鱼精腿长了,胆子却还没长,红着脸嗫嚅道:“我能长成这样就够了,别的都不用的。”
  他不要,邵宗严当然更不要了,只朝兰迪笑了笑,从怀里又掏出一枚塑容丹给他:“这个药你留下,将来你可以以霍华德的身份把家主传给自己,再去个没人的深山老林把他的尸体一扔,就可以接任家主之位,不用一辈子装成别人了。”
  兰迪感激地收下药,却没把自己当作继承人,而是在数天之后找理由把自己驱逐到沙漠外的城市,并让霍华德服下了邵宗严给的那粒塑容丹,改变他的容貌,也算是保下了他一命。只是这样被顶替了身份永远被囚禁的生活比起死亡来说是更好还是更不好,别人也永远无从得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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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迪之后怎么遣散霍华德当年养的奴隶,顶着外界风言风语重新整顿霍华德家,并彻底处理了知情太深的诺森拍卖行,那些就都和早早离开这个世界的万仙盟员工与客户都没关系了。
  沈老师低下头剔了剔胸羽,算计着录像的长度和内容差不多了,就在传送阵那里主动和邵宗严夫妻道别:“那我们先送客户去大千世界了。他这个情况得从学前班上起,手续跟正常拜师入门不太一样。而且他是罕见妖类出身,虽然整容了吧……这种诸天万界都见不着第二只的妖可以办生活补助,我跟清景要替他跑这个,可能就不回来了,塑容丹和炼形丹的补偿过些日子用传送阵直接给你们送过来。”
  那当然是客户的事要紧。邵道长十分有眼色地点点头道:“两位前辈自管去忙,那些丹药还是千蜃阁白给我的呢,不值当前辈放在心上。”
  客户也连忙跟他们道谢,只是跟马上要上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又忐忑又抗拒,看不出什么喜色。邵道长估着他吃了这么多年文盲的苦头,不像是能厌学的人,不想上学前班八成是被熊孩子欺负怕了,便微笑着安慰了一句:“你现在一条腿都比他们身子长得多了,他们不敢再欺负你的。”
  “是啊……我都有大长腿了!”他腿短时被小孩子当成怪物,现在都那么长的腿了,应该没问题了吧?客户低头看了看自己化成人形后还是有点软,外表却修长有力,甚至还有肌肉线条的双腿,眼里慢慢有了光芒,朝客服和家属深深鞠了一躬。
  清景跟自己的npc交流几句,牵着金乌和翻车鱼进了传送阵,先行踏光而去。邵宗严跟晏寒江也回到无妄小世界,继续做他们半卖半骗的推销工作。
  数日之后,一道淡金阵光再度穿透楼顶,从天花板落到了他们房间里,只这次落下的不再是来采访他们的主持人和摄像,而是一枚普通的法宝囊。
  晏寒江微微一笑,招手拿过法宝囊,打开后就朝沙发上倒,带着几分期待叫邵宗严:“先别做饭了,快过来看看咱们在圆光上是什么样子。每常都是看着别人在圆光里演,现在居然也轮到咱们自己了。”
  沙发上除了圆光,还有十几枚玉简,晏寒江看也没看那些玉简,直接用真元激发圆光,在房间里投射出一片宏大影像。
  碧海翻波、白浪滔天,万顷乌云沉沉压在头顶上,压得直似天要掉下来一般。乌云碧波间隐有银蛇舞动,浪滔在海中渐渐汇聚成一道通透如琉璃的凝碧大门。镜头一转,远处海岸上缓步走来一名神色凌厉的白衣修士,挥手斩断半天风雨,而后收起长剑,踏入走入海中,身体渐渐变化,摇头摆尾跃入空中,化成了一条金光灿灿的大鲤鱼。
  这根本不是《小千世界开拓者》的剪辑,是一份跳龙门现场直播!
  两人手里的爆米花、啤酒、薯条、芝士肉肠……赶紧都扔到了桌子上,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安静地、紧张地观看那条大鲤鱼乘风踏浪跃龙门的场面。
  直到鲤鱼跳过龙门,椭圆的鱼身拉成海带似的龙身时,邵宗严才悄悄吐了口气,低声说道:“想不到清景前辈和沈老师这么细心,还给咱们寄了跳龙门的指导来,有了这枚圆光,晏兄你一定能跳过去了!”
  晏寒江捏着一根快要搓烂的薯条,也低低吐了口气:“原来跳龙门时还有那种技巧,可以在前三条浪时使用叠浪法节省体力,还能引水蓄雷,以水雷抗天雷……”
  他将手里的薯片往后一扔,扑向邵宗严,把人深深压到沙发里,蹭着他的脸颊激动地说:“你替我谢那两位真人吧,我就感激你,没有你我上哪认识这种大千世界的真人,哪儿有机会蒙他们青眼,送来这种跳龙门的示范圆光呢?”
  圆光充斥着房间,他们仿佛飘在海里,劫雷细碎的清光还没完全散去,照得四处都是雾蒙蒙的,头顶那条鲤鱼化成的白龙还在张牙舞爪地游曳。邵宗严莫名有点被人窥视着的感觉,心跳得比平常还要激烈,低低喘息着,按着晏寒江的手低声推拒:“不行,等圆光播完……”
  何况身子底下一堆玉简,这么躺着也太硌得慌了。他抬起身子,伸手去摸玉简,其上灵机被圆光扰动,手一摸上,其中内容便主动灌进了识海——
  《百名新龙经验总结》《我跳龙门的那些年》《龙的诱惑》《规避天雷小技巧》《龙族生理知识与避孕指南》……竟都是教人怎么跳龙门的!他连忙抓起那块记录新龙经验的玉简塞进晏寒江手里,脸红红的,笑容却格外温婉贤良,一点儿都不像祸乱天下的妖道。
  “快看看这本,我粗翻了一下,里面有好多条鱼……好多位鱼妖前辈跳龙门的经验呢!”
  晏寒江在他身上磨蹭着,说什么也不舍得起身,接过玉简来也只随意地将神识探进去看了一眼:什么青蛟、虬龙、幻蜃、锦蚺、鳗鲡……这都是天生龙属,鲤鱼也是龙裔,鲫鱼和鲤鱼都是鲤亚科的也没什么参考价值……
  不,等等,怎么会有这个!
  他的神识定在一张图上,仔细看着图上妖仙跳龙门前骨鳞嶙峋的可怕模样,五指不由握紧了几分,脸上露出一丝志在必得的笑容——那是一条鲟鱼!一条鲟形目,与鲤鱼隔着目的鲟鱼!
  连鲟鱼都能跳过龙门化身真龙,他这条鲤形目雅罗鱼亚科的草鱼更有什么跳不过去的!晏寒江意气风发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摇了摇身子化作一条草鱼,一弹尾巴跃过了空中虚幻的龙门!
  第107章 那些备考的日子
  鱼妖跳龙门就像人类的高考,可以说是一考定终身。考过了就能“摇头摆尾直上天”,考不过就有一年又一年的复读生活等着,实在等不下去的也可以另辟他途,要么以鱼妖之身修持大道,要么干脆兵解转世,拼拼运气下辈子没准能当个人类。
  当然,茫茫虚空无数宇宙,也有不少吊死在成龙一条道上,说什么也不放弃的鱼、蛇、蛟、螭之类妖修。为了满足这一部分妖修跳龙门的需求,由龙族统领的玄元大世界倾力研发了各种教学玉简、优秀新龙心路历程和跳龙门直录圆光。
  这些也算是玄元大世界内部流通教材,外界极少能看到。还是沈老师仗着几万年的老交情去玄元大世界要来了几份,每一块玉简上都凝结着他和清景对晏寒江沉甸甸的希望。
  晏寒江果然不负重望,像准备高考的莘莘学子一样,起五更睡半夜地努力学习起来。邵宗严也把自己当成了照顾考生的家长,暂时放下工作,留在家里全心全意地照顾草鱼精。他还叫人还重装了浴室,装了占大半个浴室的透明浴缸,通上氧气和水循环,让晏寒江能在池子里泡着,以最原始最舒适的方式学习。
  草鱼精的双腿化成鱼尾,上半身赤裸着倚在水池边上,眼睛似闭非闭,神识沉浸在大千世界前辈总结的知识里。只要一睁眼,就有榨好的清凉西瓜汁递到他手里;头往旁边歪一歪,邵宗严就会过来给他揉肩捏背;若是揉揉额头,更有红袖添香,拿清凉油给他从太阳穴抹到眉心,细细按摩,生怕他学得太辛苦头疼。
  晏寒江结结实实地享受了几天老太爷的待遇。
  这些日子里,他熟读了各类妖修跳龙门的经验总结,特别是鲟鱼、鲑鱼和鳗鱼这类鲤科以外鱼种出身的鱼妖的经验,对他来说更为珍贵。他渡劫几次都不成,差点以为草鱼真的不能跃过龙门,脱体飞升,已经打定主意多渡几次天劫,靠劫雷淬体的力量一点点脱形成龙的。可是看了这些前辈的经验他才知道,最重要的不是出身,而是努力啊!
  跳龙门最重要的是精神和毅力,只要吃得了苦、扛得下九道天雷,他就能成功了!
  连看了几块励志玉简,看得他热血沸腾,恨不能当场就找着个龙门跳,一试他在玉简里学到的经验。他激动地甩了甩尾巴,水声响起,邵宗严便从门外探进头来,问道:“晏兄你饿了吗?晚饭这就好,你先吃口点心垫垫,顺便把脑黄金和鱼油喝了。”
  深海鱼油能补脑。打从晏寒江突击学习开始,邵宗严就去药店买了一大箱,让他一天三顿吃着。反正他也是鱼,没有人类那种吃多了中毒的问题,每顿都吃上一把,吃完之后再补点儿糖或点心祛药味,养得他感觉自己的头都大了一圈。
  然而他还是心甘情愿地接受了这种不科学的补法,就着池水咽下一大把药丸,然后游到池边去拿点心。那里早早摆上了晶莹剔透的海藻胶布丁、锦鲤增色饲料拌香草冰淇淋和一碗海带绿豆沙,清淡中带了几分水产的腥甜,很合草鱼的口味。
  刚吃完甜点,邵宗严就端着一大碗艳红灼眼的水煮鱼进了浴室,轻轻把碗放下,收起了他吃剩的碟子。晏寒江在冰凉的池水里泡了一下午,光看着汤碗上升腾的白气就觉着全身暖融融的,表面上浮着一层红油,拨开挤挤挨挨的红辣椒和麻椒后,雪白细滑的鱼肉更是勾得人口舌生津。
  他撑着水池边坐了上去,夹起一筷鱼片送到邵宗严口中,清淡地笑了笑,说道:“我只是看玉简看入了迷,甩了下尾巴而已,不是饿到了,你别那么紧张。以后别总琢磨吃什么,你成天忙里忙外的照顾我,几天没做空气力学了?宇宙常数对世界地形地貌和生态分布的影响呢?光学呢?”
  一连串问题问得邵宗严心如死灰,恨不得立刻扭头回厨房做饭去。
  晏寒江又给他喂了一块水煮鱼,揉了揉他的头发安慰道:“等我化龙成功,就也这么伺候伺候你,到时候你也泡在池子……就躺在床上擎吃坐喝,只要做题就行,一根手指头也不用动。”
  听了这话,邵宗严吃鱼都不香了,说了一句“排骨要过火了”,转头就逃进了厨房。厨房里小砂锅炖着干烧排骨,汁收得浓浓的,垫底的姜片和蒜也浸透了酱油和肉汁,排骨却没有半分糊味,骨头都烧得酥软入味了,略带几分回甘,熟得恰到好处。
  他蹲在炉台边啃了两块排骨压惊,把整个砂锅都端到浴室里,又回厨房盛了碗天麻炖猪脑汤,连同电饭煲一起端过去,在浴室里陪晏寒江吃饭。干烧排骨还剩了一点浓稠的肉汤,拌进饭里整碗饭都有了滋味,不用配菜都能吃下一大碗。
  只要不提物理,邵宗严的胃口还是很好的,他盯着晏寒江喝了猪脑汤,自己一边啃排骨一边说起最近电视上播放了一个刺激大脑皮层的按摩仪广告。
  晏大学问根本不信那种骗人的东西,轻轻摇头,矜持地说:“那个都是凡人用的,咱们这些修士的大脑皮层在修行中早都刺激开发到了极限,再怎么按摩也没用。你要是喜欢买东西,不如帮我留意一些安全套或是防范药物,等我跳了龙门之后,说不定咱们就得用到了。”
  邵宗严嘴里那根排骨“咔嚓”一声断成了两截,断面光滑整齐,白森森的牙齿曝露在空气中,闪出锋锐的寒光。他嘴角僵硬地往上挑了挑,用和平常相差无几的态度问道:“我刚才仿佛没听清,你是说等跳了龙门之后要考虑……‘避孕’问题吗?”
  晏寒江略略沉默了一会儿,脸庞不知是被鱼汤照的还是自己感觉到了惭愧,雪白的脸皮似乎透出了些许红润,拿筷子翻搅着米饭,有些迟疑地说:“有些事我以前没想过,还是这些日子看玉简时,看到几位前辈的经验才想起来……龙族有一个特点……”
  叫作“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之所以会各有不同,是因为龙族是上古异兽,万类之祖,和任何种族都没有生殖隔离,不管和谁精气交汇,都能生出孩子来。像应龙那种早已灭绝的传说级龙族,甚至能达到“抛洒之处即留新生”的神奇效果。而他们这些跳过龙门化成龙的虽然比不上洪荒异种,也比不上天生真龙,可也都是正宗的五爪龙,一发入魂什么的绝不是梦想。
  晏寒江捧着饭碗,苦口婆心地劝道:“我们草鱼虽然比不了上位客户那样的翻车鱼,可也是一次能产40万粒卵的!咱们俩的修为都还这么低,要不起那么多孩子啊。”
  ……
  …………
  邵宗严仿佛听见了他的话,又仿佛没听见,好半天才嚼烂了嘴里那块骨头,看着他诚恳的眼睛问道:“晏兄好像忘了我是个男人?别说40万卵子,就是40个、4个,我这肚子里也长不出来啊。”
  晏寒江叹道:“谁叫龙族的节操不可靠呢。你知道吗,清景真人前世就是应龙,据说当年子孙遍天下,不知欠了多少风流债在外头,后来因为沈老师一片真情感动了他,在玄元大世界改朝换代时,他为了沈老师毅然赴死,转世之后特地改了种族,重生成不容易有子嗣的黄金蟒……”
  这是真的假的?从绯闻八卦堆里长起来的邵道长都震惊了,越听身子越靠前,心里天人交战,不知该信晏兄信誓旦旦的八卦还是清景前辈表现出的坦荡磊落形象。
  晏寒江也不是十分笃定,犹豫着说:“这是我当初在元泱苍华里打双界战时听来的,剧本是文华宗合道长老许钜子写的。可后来他们做情感调解节目时也说过,上辈子他们是一对深柜,清景真人还有过未婚妻,两人直到这辈子才真正搞上……虽说孩子的事没有实证,可龙族能生这一点却像是真的,要不怎么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呢。”
  九个孩子也不好养啊!万一真生了那么多龙孩子,他们俩还怎么过甜蜜的二人世界?还没跳龙门,自诩贤内助的晏寒江就考虑起了成龙以后的生活。邵宗严也给他说得有些动心——毕竟他入道不久,对妖物的了解更少,不敢确定那些古老种族就真没有让男人怀孕的本事。
  他下意识摸了摸法宝囊,忆起救生包里每次救援都会补齐的大号无添加安全套,不太确定地想着:这个除了用来装水,会不会也是供他们这些救生人员在某些特殊情况下避孕用的呢?
  两人之后再没交流龙族生理这个高级话题,闷头扒着浸满排骨浓汁的米饭,配上香滑麻辣的鱼片和干香的排骨肉,安安静静地吃了起来。可吃饭时人静心不静,40万老在脑子里转来转去,思考太多的结果就是两人都觉着自己脑子空空,把原本还够一顿宵夜的猪脑汤喝得干干净净,试图把自己刚才受惊和计算家用过度损失的脑细胞补回来。
  吃罢饭后,邵宗严自去收拾了碗筷,晏寒江也把励志类玉简推到一旁,拿出《龙族生理知识与避孕指南》仔细研读。成了龙之后就和做草鱼精时不一样了,毕竟他本体是没有外生殖器的,龙可有,有些小千世界的凡人都能男男生子,龙族的有些奇效弄不好也不奇怪呢……
  他正专心研究玉简,尾巴上的侧线鳞忽地感觉到缸中水流异常波动,接着其他部位的鳞片也有了感应,似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正摸着他。他将神识抽出,就看到邵宗严只系着一条浴巾踏进了浴池里,温暖的小腿恰好蹭着他的尾巴——侧线孔感觉到的水流正是他跨进缸里时激起的,现在仍然在微微摇荡地,温柔地包裹着他们泡在水里的身躯。
  晏寒江忙扔下玉简,起身扶住他的腰,眼中微露不悦之色:“你跑来这里干什么,水这么凉,你要洗澡也先告诉我一声,调好冷热再说的。”
  现在开热水是来不及了,他回头吐出一朵本命真火,用只有百余度的低温火焰慢慢加热缸里的水。邵宗严却是一步都不挪,大大方方地把浴巾一抽,跪坐在光滑软韧的鱼尾上面,双臂环住了草鱼精的脖子,一双含着光芒的眼睛盯着他,低低地说:“你说的那个事……不管信不信吧,我心里总有点在意。等你成了龙,咱们就不能像现在这么随心所欲了,所以我想趁这段日子多做几次。”
  水冷水热的有什么了不起,这么凉的鱼不都抱了好多年吗。
  他一口啃上了草鱼精的嘴唇,顺势把他压到了池壁上,手指顺着他胸肌间凹下的那条深沟向下抚摸,落到人身与鱼尾的交界线上,又顺着鳞线细细摩挲。鱼鳞比人类的皮肤更加敏感,被他摸了几下简直就要乍起来了,晏寒江那张清冷的脸也被摸得软和许多,无奈地笑了笑,回应起他的亲吻。
  藏在水下的尾巴倒卷上来,用人类双腿绝不会有的灵活度贴在邵宗严背后,肌肉时而收缩、时而舒张,冰凉而光滑的鳞片微微乍起,轻轻地刮着人类最敏感的部位。邵宗严整个身体都颤了起来,随着浴缸里的水升温,他的身体也不断升温,脸红得像要滴下血,伸手压住了那条不老实的鱼尾,掌缘被乍起的鳞片刮得发麻。
  晏寒江一个草鱼打挺将他转压在池边,光滑的指掌落到鱼尾擦过的地方,抚平擦刮后的酥麻,肉滚子一样的尾巴忽然分开,变成两条结实光滑的人腿,重重压了下来。
  浸没在温水与更温软的人类躯体里,晏寒江霎那间有种不当龙也无妨的感觉,低头抵着邵宗严的额头喃喃道:“等我化龙之后,咱们就去玄元大世界旅游一趟,我就不信他们那儿没有龙口过剩危机,没有个节育手术之类能治本的东西!”
  邵宗严用力回抱住他,亲吻着那道高挺的鼻梁,默默想着:其实我还是觉着我一个正常人类男性不可能产卵。
  第108章 请看作者有话说
  经历了百余天堪比高三冲刺的严苛复习之后,晏寒江终于掌握了跳龙门的一应技巧,情绪也被各色励志软文炒高了最高点,自信满满地准备回老家跳龙门了。
  没错,回老家。这也是跳龙门指导里提到的技巧——他们这些能修行有成的妖,无一不是本世界的气运宠儿,在自己出身的世界跳龙门会有天道加持,比去其他小千世界更容易成功。是以虽然晏寒江第一次跳龙门失过手,还染上了海水过敏的毛病,可还是勇敢地克服了心理障碍,再度踏上了上次度劫的东海之滨。
  宗正小世界此时正值初春,凛冽的海风吹起层层波涛,带着腥咸的白沫拍到人脸上,吸入肺里的都是湿气。晏寒江带着帽子、墨镜和防雾霾口罩站在云间,全身上下裹着防水冲风衣,静静欣赏着这片曾给他带来无尽痛苦回忆的海水——
  当年他还是一条满怀憧憬想要跳过龙门的天真草鱼,万里迢迢从五大湖回国,却在这片海域被天雷打得体无完肤,还顺着洋流飘了几十海里,落到了南越国境内。要不是他被渔船打上去时一副半烧焦不能吃的样子,在分捡时被扔了下去,后来又剩着船尾的顺流漂到港口,说不定哪天就淹没在齁咸齁咸的深暗海底了。
  他闭了闭眼,甩去旧日不堪的记忆,落足到海浪尖上,体内灵力翻涌,慢慢将自己真气运行的节奏与海浪起伏的节奏调得一致。这也是前人介绍的小技巧之一,调整之后呼吸之间应和海中灵气,可以更精准地引动潮汐之力,在他的身体要落下来时凝结海浪接他一下。
  随着时间推移,头顶劫云渐渐布满天空,脚下白浪层层叠叠,海波在空中高高交汇成一座高大华美的水晶门。
  辛苦冲刺了一百多天,检验成果的时刻终于到了!邵宗严毅然将肩膀一摇,帽子等零碎被晃到海里,披在身上的玄色长袍化作鱼皮包裹身体,他整个人也从浪端上跃起,在空中化作一身身侧闪着淡淡金光的巨大草鱼,拍着白浪朝龙门跳去。
  不远处的海边石崖上,邵宗严紧握鳞伞举在头上,另一只手里攥着可以盛下整条草鱼的大型黑色垃圾袋,随时准备在他跳龙门失败后进行抢救。
  鱼尾下的白浪叠成三重,晏寒江在海浪上借了一下力,忍着鳞片下皮肤麻痒红肿的过敏症状,甩着身子朝龙门上方跃去。头顶第一道雷劫轰然而至,雪亮的雷光打在草鱼身周聚起的浪水上,粗粗的雷柱散开,细碎清雷化作一张电网罩住鱼身,雷电烧灼的痛楚反倒减缓了过敏反应。
  晏寒江在空中顿了一顿,等这重雷光淬体结束,又是一甩尾巴朝上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