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教授是钟家最小的儿子,有些真相他不太适合知道,所以当初退婚的事情发酵后,钟教授还私下找到穆爷爷,和他打了一架。
多年后,得知真相,钟教授羞愧不已。想跟穆爷爷道歉,结果穆爷爷反问他:“你是因为什么事情跟我道歉了?”
这可真是……太别扭了。
后来穆爷爷回了老家,和京市这边彻底失去联系,又因为历史的特殊原因,联系不上。等后来得到消息,才知道他这些年受了这么多罪。
无论是钟家还是宋家人,对他都有深深的愧疚。
因为沈苒的缘故,又在京市相聚。钟教授和沈工还是邻居,得知穆爷爷也跟着住进来,并且沈苒把他当成是亲爷爷,钟教授就想方设法地和穆爷爷联络感情。
大概是因为过往的经历实在是太尴尬,钟教授觉得想要和穆爷爷联络感情,比搞科研还难。
思来想去,钟教授终于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养狗。
沈家养了两只威风凛凛的大狗,一只金毛一只边牧,两只都是公的。
钟教授就养了一只母狗,萨摩耶。
然而,沈家的两条狗是“直男”,对漂亮又爱笑的萨摩耶完全没有想法。
萨摩耶对两个异性狗倒是喜欢得不行,整天想来找它们玩。奈何阿北和阿南看到热情的萨摩耶,就一副“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的表情。
忍无可忍的阿北,直接把萨摩耶扑倒。
钟教授心疼得不行,哪里还记得当初养萨摩耶的初衷,抱着委屈巴巴的萨摩耶,质问正在院子里的穆爷爷,“老穆,你就不知道管一管你们家阿北和阿南吗?怎么这么欺负我家珠珠!”
穆爷爷丝毫没有退让,“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们家两个小子不高兴和你们家珠珠玩。我昨天还提醒过你,别再让你家珠珠没事往我们家跑。你偏不听,现在被揍了,又怪我。”
钟教授气得不行,“那你刚才怎么没有第一时间阻止?”
穆爷爷:“要不你试试,看看你的动作有没有它们那么快?”
钟教授当场发誓,再也不跟穆爷爷往来。
这会儿,看到抱着一箱子荔枝的钟教授走进来,穆爷爷撇嘴说:“哼,不是要跟我绝交吗?他怎么来了?”
小胡说:“钟教授那是气话,穆老,您别放在心上。”
穆爷爷给了小胡一个栗子,“你这孩子逻辑不对呀!你以为钟教授为什么会降低姿态来咱们家?还不是因为眼馋咱们的苒苒。你刚才不是特别心痛苒苒被宋时骗走吗?我告诉你,钟教授就是宋时的帮凶之一。你要搞得定钟教授,才有可能对宋时张牙舞爪。机会来了,上吧。”
话音刚落,钟教授已经走进来,他把装满荔枝的箱子放在一边,笑盈盈地问:“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沈工预料到穆老肯定没什么好话,正准备开口,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钟教授这么聪明,肯定已经猜到了!聊得当然是你家外甥。我们家小胡说,你的外甥特别不要脸,骗人家在校大学生。不就是吃准了三年前是他把我们家苒苒从南市接回来,我家苒苒对他有感激之情吗。苒苒那么小,哪里搞得清楚什么是感情什么是感激。当然啦,你们家人肯定不希望苒苒搞清楚,先把人骗到手再说。”穆爷爷理直气壮地拿小胡当挡箭牌,把话说出来。
钟教授连忙说:“宋时对待感情肯定是认真的,他绝对是很喜欢苒苒,才会走出这一步。穆哥,你放心,以后宋时要是敢对苒苒不好,我们全家人都不会放过他。”
穆爷爷撇嘴说:“我可不敢当你哥!当年,是谁知道打不过我,故意搞偷袭,让我掉坑里,结果也没怎么占便宜。再说了,辈分也不合适呀。苒苒是我的孙女,宋时是你姐夫的儿子。你倒是说说看,以后这辈分怎么称呼?你是跟我同辈,还是要矮一辈?”
对于年长的人来说,突然矮一辈,那种心情确实难以言说。
但是钟教授似乎完全没有心理压力,“穆哥,以后我可以叫你穆叔。”
“我有那么老吗?”穆爷爷扬起下巴。
钟教授:“你想让我怎么叫都行,你高兴就好。”
沈白终于找到机会说:“钟教授,来喝杯水。”
钟教授松了一口气,“谢谢沈工。”
沈白又说:“是这样的,我觉得这件事情有点蹊跷,为什么突然间,宋时和苒苒谈恋爱的事情这么多人知道?”
穆爷爷脱口而出:“这还用想吗?肯定是宋时搞的鬼,肯定是什么事情成为了他公布关系的契机。”
沈白看向小胡:“小胡,这两天我早就发现你有些不太对劲,到底什么情况呀?”
小胡只好实话实说:“就那个……陆家的宝贝儿子,看中了苒苒名下那几个大杂院,想逼苒苒卖给他。可是这和宋博士有什么关系啊?”
穆爷爷一想就明白,毕竟他小的时候也是被祖母抱在怀里打算盘看账本的人,他说:“恐怕是因为苒苒的大杂院被征用,而且是非常重要的国家项目,或者是商业用地。接下来会有巨额的拆迁赔偿,所以才会被人看上。”
钟教授说:“原来是陆家的宝贝儿子呀……他该不会是说,苒苒的房子是宋时买的,挂在苒苒名下,所以才把他们俩的关系公布出来?”
穆爷爷冷哼一声:“说的好像所有的错都在陆崽子身上一样,你难道不知道,以宋时的本事,绝对不可能让陆崽子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钟教授陪笑:“宋时之所以这么做,也有可能是因为最近科研任务太多,暂时没有觉察到那边的做法。就算是故意的,那也是因为宋时太喜欢苒苒啦。”
“单相思是没有用的!就好像你家那个整天傻笑的傻狗,天天来找我们家阿北阿南,想给它们当媳妇,我们家不要呀。”穆爷爷说道。
钟教授努力地忍住情绪,然而,脸上的表情却已经明晃晃地写着:我好生气,但是我只能忍。
“咱们现在说的是宋时和沈苒苒的事情,不说其他孩子的事情。”钟教授争取把话题转移到正题上。
沈白脸上没有了之前和煦的笑容,“也就是说,那个人欺负苒苒,想逼她卖房子?”
小胡赶紧说:“是的!就在刚才,那个人还带着好几个人找到京大来,特别嚣张。沈工,咱们就应该找领导,以前苒苒的事情,他们都没帮上忙,这次总该帮忙了吧。”
两天之后,沈苒带着隔壁大学开始招收mba的消息去找刘姨。
刚进家宴饭店,就被两个人“请”进了包厢。
一进门,沈苒就看到了那天在京大见过的那个男人。
他们对她的动向居然这么清楚?
除了那个人之外,还有几个中年人。
“你就是沈苒?”说完这句话,开口的中年男人还说出他的单位,最后又说:“把那几处大杂院过户好之后,我可以承诺你明年可以直接保研,而且是硕博连读。”
“你要认清楚自己的位置,不是说你从小地方来京市,无意中认识宋时,你就是飞上枝头当凤凰。野鸡永远是野鸡,当不成凤凰。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好歹也是京大的学生。”
“你以为宋时买的房子挂在你名下,以后就是你的?别做梦了,你真以为宋时会娶你?宋家会让你这种小地方来的人嫁进去?”
“好了!不要跟她废话了,浪费时间!把笔给她,让她签字。她要是不签,这个饭店也该换主了。”
两个人刚要一左一右靠近沈苒,包厢的门突然被打开。
宋时走了进来。
第90章 公之于众
看到宋时,屋里的人瞬间安静下来。
很快,包厢里的一个中年男人开口说话了。
“哟,宋时来了。正好,我们还想稍晚点再去找你呢。是这样的,我们想替你排忧解难,外面现在都在传,你和你们宋家,有些事情做得很不厚道。比如那几个大杂院,继续在你手里,你迟早要把整个宋家拖下水。”说完,这个人就给那两个想按住沈苒的人一个眼色。
那两个人还没有来得及行动,宋时已经一个箭步上前,把沈苒拉到自己身边。
门口突然又进来几个人。
看清楚来人,陆刚和他的家人先是一愣,然后又都喜出望外。
看来他们之前散布出去的消息确实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看,大佬出现了。
宋时,还有宋家的辉煌,是不是可以就此划上句号。
陆刚的长辈两眼发光,正准备上去奉承几句,却看到位高权重的人走向沈苒,满眼关切地询问:“苒苒,你没事吧?”
沈苒撇嘴,“突然被人强拉进包厢,进来之后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说着各种威胁的话,能没事吗?”
长者冷冷地扫了一眼陆家人,“或许你们应该回去,如实地给你们家老爷子说出你们的所作所为。回头,我会去拜访你们家老爷子。”
陆刚跳起来,“叶伯伯,你是不是搞错了?这个女的,是宋时随便从大学里找的,根本就是个工具人,不是所谓的女朋友。宋时利用这个女的,买了几处大杂院,等着吃红利!”
长者瞥了一眼陆刚,“看来你的消息很灵通呀,外面都不知道那个地方准备做什么,你就已经知道了。消息来源确实有必要好好查一查,看看到底是谁吃的红利。”
陆刚竟然没有听出来长者的语气中已经透着淡淡的讽刺,他继续说:“不是,我们只是刚刚知道,宋时三年前就知道。”
沈苒看着陆刚用手指指着宋时,非常不爽,她根本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她说:“这个人是不是得过狂犬病?怎么跟个疯狗似的?”
宋时点点头说:“我觉得也是。”
陆刚怒不可遏:“你算什么玩意儿?敢这样说我!”
陆刚的家人已经看出来不对劲,长者看沈苒的目光俨然是长辈看晚辈的眼神,甚至比看宋时的眼神要温和许多。
“陆刚,别胡说八道。”旁边的人拉了一下陆刚。
沈苒挑衅的看着陆刚,陆刚哪里受得了这个。他这辈子很少吃亏,因为是家里唯一的儿子也是最小的孩子,这会儿被一个外地来的女孩挑衅,陆刚根本没办法忍。
陆刚拿起桌子上的杯子,想砸沈苒。
手还没有扬起来,就被长者后面的两个警卫员按住,脸直接贴到餐桌上。
陆刚的亲戚们大惊失色。
长者根本没有看他们一眼,笑盈盈地对沈苒说:“苒苒,吓着你了吧?走,伯伯请你吃饭。”
沈苒真诚地问:“伯伯,我可以拒绝吗?”
宋时以拳抵唇,试图掩饰他情不自禁地扬起的嘴角。
长者瞪了一眼宋时,再转过来,对上沈苒时,又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
“苒苒,为什么呀?”
沈苒说:“因为我和你不熟,可能会很拘束。平时拘束就算了,吃饭的时候容易消化不良。”
宋时忍着笑,忍得有些绷不住,不得不把头扭到一边。
“那好吧,下次我经常上你家里串门,到时候熟悉起来,我们再一起吃饭。”长者说。
沈苒有些为难地说:“可能我爸爸会有意见,他平时不太喜欢在家里招待客人。”
“……我不经常去还不行吗?”长者讨价还价。
“嗯……这个应该是可以的。”
长者开心地笑了。
一场风波,就这么过去。
长者和他的随从人员,从饭店的后门离开。
饭店的工作人员看着来去匆匆的人,好,一会都没有反应过来,相互询问身边的同事:“我没有看错吧?”
至于包厢里的陆刚和他的亲朋好友,个个目瞪口呆。陆刚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他刚才被人按住,满脸的油。
“这……这……不是说,那个女孩子的父亲就是一个普通的科研人员,而且父母离异吗?可是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陆刚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