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再伪装了吗?”梁晗疼得冷汗直流,但依然在挑衅着方逸。
方逸却不吃他这一套,再次在梁晗的左侧肩膀上开了一枪,疼得梁晗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蜷缩起来。
“你实在太聒噪了,让我有些烦。”方逸看着身体素质如此脆弱的梁晗,同样是极为的不屑,但他习惯了情绪的内敛,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
但比不屑更伤人的,是不为所动的漠然。
“你说我是懦夫,那你和裴骁朝夕相处的四年里,为什么一步都不敢朝裴骁迈出?你说我是小人,那你在得知裴骁与我开始联系之后,强行对裴骁进行心理催眠,让他出现记忆混乱,难道就是光明正大的手段吗?”
“梁晗,真正可悲又可怜的人,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而已。”
方逸把玩着手中的枪支,与痛苦的梁晗相比,他显得格外的残忍与从容。
因为这是他的梦境。
因为他早就经历过无数的血腥与黑暗。
他是军方里身居高位的将军,是方家人人惧怕的继任家主,他不会再有十七岁的幼稚,也不会再有二十二岁的懦弱,那些过往的天真岁月,已经离他太远太远了。
梁晗捂住伤口,仰起头,呼吸急促地大喘气,但仍然不甘示弱地说道:“呵,你现在是要去救裴骁吧?你故意让十七岁的自己激怒托马斯,然后再让裴骁陷入危险之中,这样你就可以充当救命的英雄,把裴骁感动得痛哭流涕,对你死心塌地,我说的没错吧?”
方逸看着他坚持作死的样子,嘴角逐渐上翘,道:“你说得也不算错,当我意识到裴骁进来的时候,我确实想过将他困在梦境,和我永远在一起,但我到底不是你这样的可怜虫,我还是选择让他离开了,可他两次都选择回到我的身边。”
“你这是欲擒故纵!”
“那也是裴骁自愿的,他始终是爱我的,也只能爱我。”
方逸微眯起双眼,浑身散发着独属于军人的戾气,压得梁晗有些喘不过气来:“不要用你那些肮脏偏执的思想来揣测我,我可以算计每一个人,唯独不会去算计裴骁,除了在爱我这件事上。”
“像你这种没人爱的可怜虫,肯定不会知道彼此相爱的感觉,也不会知道彼此放手,彼此成全的痛苦,但我和裴骁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因为他每一次出现在我的生命里,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梁晗对于他的揣测,带着浓烈的个人偏见,不过方逸也没有太在乎。
在方逸第一次遇见裴骁的时候,他确实将裴骁当做了一场自我救赎,但不是唯一的救命稻草,而是溺水者的自我沉沦,他宁愿溺死在裴骁的怀抱里。
只是他中间放手了一回,是裴骁将他勇敢地拉了回来,让他得以获得继续沉溺的恩典。
可惜这样的恩典太过短暂,在方瑜的算计面前,转瞬即逝。
在他快要绝望的第二次,是裴骁的组队匹配意外找到了他,那时候是深夜的凌晨三点二十七,方逸永远都记得那一刻。
他看着裴骁再次意外地闯入自己的生命里,就像是神灵给予他最温柔的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