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呢?我之前哈觉得这老头儿给人的感觉特别和气,现在看来,他和清风,还真是有不少的共同点。
事实上,他的所作所为,在某些方面,和许开熠的风格还真的是十分相似,许开熠其实也是个为了目标,能做出很多出格事儿的人,只是大概由于人的有私心,比毕竟那是我家人,所以潜意识里,我始终不能把许开熠当做一个‘坏人’。
但这会儿,站在一个外人的角度,看另一个‘许开熠’,那种被我私心所忽略的感觉,立马就回来了。
老头儿说完这些,便打了个哈欠,转过身继续睡了,大约是由于生病和身体的疲惫,他几乎没多久就睡熟了。我这会儿也累了,虽然心中有一群草泥马在打架,但没过多久,也还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暖暖呼呼的一觉,比我和小可爱在冰缝里睡觉时,睡眠质量可好的太多了,钻在暖呼呼的睡袋里,那种柔软又热乎的环境,让人一下子陷入了深眠,连梦都没做一个。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被大勋给叫醒了,让我起来换班,虽然这会儿手表这些东西不能用,也无法看见时间,但按照身体的修整程度来看,我觉得自己睡的应该挺久的,便压低声音道:“你是不是延长换班时间了?”
大勋点了点头,道:“反正之前睡个几个小时,不要紧,我睡个回笼觉,天亮再叫我们。”
我点了点头,也不多言,便在外间守夜,两顶帐篷外加旁边靠着的山石,挡住了大量的风,夜里寒气极重,但大勋延长了换班时间,因此我看了看天穹中渐渐暗淡的星光,可以估计到,大概还有两三个小时,天就要放亮了。
西部的雪域峡谷地带,远离城市污染,因此星光的可见度很高,夜晚抬头望去,满天繁星,银河倒挂,美不胜收,简直让人有种是不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的感觉。
有时候想想,世间的事就像这星空一样,大抵都是如此。
在几十年前,工业、科技、污染才刚刚开始的时候,这样的星空应该并不算罕见,在一些老城市里,在乡村,夜晚只要一抬头,便能看见银河流淌的情形。
而到了现在,人类的生活质量越来越高,污染却也越来越严重,以前抬头就能看见的东西,现在反而成了稀罕。
这使得很多一到西部地区的人,都要在朋友圈,用大幅笔墨,描述自己所看到的星空,抒发惊叹和激动之情。
这似乎有些可笑,又让人觉得无言表达。
得到一些,是不是就必然要失去一些?
取、舍、得、失,能十分准确走决定的人,必定不是一般人,而我们大多数普通人,可能大多数时间,都在二者中间摇摆不定,碌碌无为。
不久前,我还听许开熠说,他们所里的车正在换成电动车,说是为了节能减排,搞环保,不过那车噪音比较大。
瞧,在几十年忍受污染后,人类想要重新挽回环境,即必须放弃一些东西,比如接受电动车的噪音。
一边守夜,一边盯着星空抒发了一下自己许久没冒泡的文艺感,我舒坦多了,心说:咱也并不是糙汉子一个,还是有当文艺青年的潜质的,别以为我就会卖成人用品,我也是个关心人类发展和生态平衡的有为青年!
守了大约两个钟头左右,星光消失,天空逐渐放亮,远处隐约露出太阳橘红色的边儿,由于这会儿天才刚放亮,周围都还模模糊糊的,而且寒气也太重,因此我没有去叫醒众人,而是打算让众人在多睡一两个钟头,等暖和一些再说,毕竟有些事儿不能急在一时。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天亮才没多久,竟然变天了。
在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天空不知何时,聚集了一片阴云,与此同时,响起来声声的闷雷,但是没下雨。
这个时节打雷,还真不常见,我以为我们倒霉,遇见极端天气了,但没成想,几声闷雷过后,天空中本就不算厚的阴云,便很快散去了。
虚惊一场?
雷声将众人都惊醒了,小可爱和老头儿也跟着从帐篷里钻出来。小可爱虽然生了场病,但她平时身体素质就是杠杠的,因此经过一天一夜的修整,这会儿看起来已经好多了。
“打雷了?”她钻出帐篷,看了看天。
我心说:这地方过去被称为奔雷山,相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两百多天都在打闷雷,原以为只是个传说,现在看来,莫非是确有其事?
只不过传说可能带有夸张的成分,这片雪域虽然不至于天天打雷,但这种莫名打闷雷的情况,看来应该是存在的。
我心下正奇怪,为什么这里会出现这种奇特的自然环境,没等开口,忽然便瞧见,雪沟尽头处,似乎有人!
又有隔得太远,我看的不太清楚,立刻示意众人先不要出声,紧接着摸出望远镜迅速查看。
这里太冷了,空气中都飘散着寒雾和被风刮起的雪沫,这使得望远镜的镜头中,也变的雾蒙蒙的。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看清了远处的情况,顿时大喜,那确实是一对人,而且不是别人,赫然就是跟我们失散的十九等人!
十九、心肝兄、二号、三号、四号,一个不少,全都在。
十九身前依旧挂着那个包,看起来胀鼓鼓的,大祭司应该躲在那个包里,看样子他们都没事儿。
我顿时松了口气,毕竟背后的虫奴印还在,在这事儿没解决之前,我可不希望大祭司就这么死了。
我立刻道:“是咱们的队伍!快收拾营帐,咱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