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想到了。”慕梓烟微微点头,“不过乃是太后传我回来,想必还有其他的事情。”
“恩。”章仚点头,接着说道,“如今局势越发地不稳,谁也不知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皇上的心思深不可测,三皇子与太子势均力敌,这春年怕是会过得不安稳。”
“三皇子对章表哥如何?”慕梓烟接着问道。
“不冷不热。”章仚淡淡地说道,“也不知他这几日怎么了,自从那日崔侯府回去,便一直待在南阁楼。”
“南阁楼?”慕梓烟沉默了片刻,“我记得那南阁楼是他心情不好时常待之处。”
“不错。”章仚低声应道,“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慕梓烟接着说道,“如今的形势,容不得我反抗。”
“是了,你当心些便是,我也不宜久留。”章仚说罢起身便离开了京兆尹府衙。
慕梓烟待章仚离去,便重新坐在凉亭内,双眸闪过一抹冷然,直等到张宗前来,坐在她的对面,“可是遇到难处了?”
“不过是有些事情想不通罢了。”慕梓烟抬眸看向张宗浅笑着说道。
“恩。”张宗点头,而后说道,“凉王今儿个一早便亲自去皇陵将明安郡主的尸身接来,如今去了明安郡主的封地。”
“如今去封地?”慕梓烟刚刚回来,还未来得及收消息,待张宗说罢,她明显一愣,而后说道,“看来明安郡主的封地有问题。”
“是有问题。”张宗看着慕梓烟说道,“明安郡主当年应当是故意为之,而那处封地应当内有乾坤。”
“不错。”慕梓烟勾唇冷笑,“未料到竟然这般有趣。”
“皇上可是知晓?”张宗关心的却是这个。
慕梓烟嘴角一勾,“应当是知道的。”
“君心难测啊。”张宗叹了口气,“这大焱屹立了百年,倒是要经此一劫了。”
慕梓烟浅笑道,“张大哥颇多感慨。”
“不过是觉得皇上似乎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而我不过是这其中的一颗棋子罢了。”张宗抬眸直视着前方,沉声道。
“看来张大哥不准备装下去了?”慕梓烟抬眸看着他,笑着说道。
“装?”张宗低头浅笑,随即说道,“如今装与不装又有何异?”
“倒是如此。”慕梓烟点头应道,“既然如此,那便顺其自然。”
“倒也是。”张宗接着说道,“你这丫头,似乎已经算计到了什么?”
“不过是看清了一下本质罢了,不过这路却走的很艰难。”慕梓烟莞尔一笑,“总是要归于平静的,不过是需要时日罢了。”
“哈哈。”张宗扬声一笑,便也不再多言。
慕梓烟当夜便偷偷地潜入了国公府,齐轩自是在暗中相助,否则慕梓烟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入内,她并未戴上人皮面具,而是蒙着面纱,披着斗篷,齐轩领着她直奔国公老夫人的院子。
等入内之后,国公老夫人自是在等她,略显憔悴地躺在床榻上,待看见慕梓烟时,这才松了口气。
慕梓烟亦是许久未见国公老夫人了,连忙上前行礼,“烟儿见过外祖母。”
“烟丫头过来。”国公老夫人朝着慕梓烟招手道。
慕梓烟凑上前去,便靠在了国公老夫人的怀里,仰头笑吟吟地看着她。
国公老夫人慈爱地摸着她的青丝,眉头微蹙,“倒是清瘦了。”
“外祖母,烟儿不瘦,倒是结实了。”慕梓烟连忙回道。
“恩,结实了。”国公老夫人笑着应道,低声道,“瞧你这样子,倒是没受委屈。”
“烟儿并未受委屈,皇陵也不是什么可怕的地方。”慕梓烟始终挂着纯真的笑容,看向国公老夫人的时候,满是笑意。
国公老夫人见她如此乖巧,自是欣慰不已,说了不少的话,慕梓烟这才不舍地离开。
直等到离开国公府,齐轩知晓如今不易送她离开,便命人暗中保护,而慕梓烟则是顺利地回去。
之后的接连几日,京城内倒是相安无事,而众人也知晓慕梓烟春年时会回京,不免有了许多的猜测。
慕侯府内,齐氏得了信儿自是欢喜,抱着慕凌珏,不停地念叨,“珏儿啊,你姐姐要回来了。”
崔嬷嬷立在一旁也是乐得合不拢嘴,笑着应道,“夫人,大小姐的院子可是要好好收拾收拾。”
“恩。”齐氏这才想起,低声道,“是了,你且去瞧瞧,添些东西。”
“老奴这便去。”崔嬷嬷笑着应道,当下便去办了。
长松院内,老夫人冷哼一声,“钟璇还没有动手?”
“没有。”从嬷嬷垂首道,“老夫人,这钟侧妃难道不准备动手了?”
“不,她在等机会。”老夫人沉默半晌,“等着,只要她动手,你便命人动手。”
“是。”从嬷嬷低声应道。
老夫人接着开口,“祝姨娘这几日倒是安分不少。”
“许是害喜,便闹腾的少了。”从嬷嬷如实回道。
“她最好安生些,否则到时候我会让她死得很痛苦。”老夫人冷哼道。
“老夫人,刚刚得了消息,平西小郡王没了。”从嬷嬷低声说道。
“何时没的?”老夫人估摸了一番,低声问道。
“十日前。”从嬷嬷接着说道,“平西郡老夫人这些时日一直待在府上,看样子是要在府上过春年了。”
“过春年?”老夫人冷哼道,“这郡王去了,自会上奏,她必定要回去的。”
“若是如此,那等平西郡老夫人办了丧事之后回来,四公主怕是也生了。”从嬷嬷继续说道。
“她怕是没命回了。”老夫人沉声道,双眸碎出一抹寒光。
“这?”从嬷嬷低声道,“四公主会动手?”
“自会有人动手。”老夫人揉着眉心,“这些不必操心,她啊是没那个福分了,平西郡王府也就此消失了。”
果然,平西郡老夫人得了祝砾去了消息之后,当下便晕了过去,皇上已经下旨,命她回平西送葬,平西郡老夫人即便心里不甘,如今自是要回去,当下便简单地收拾了一番,坐着马车离去。
慕梓烟自是得了消息,双眸闪过一抹淡淡地笑意,“机关算尽,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烟儿,你说这平西郡老夫人究竟图的是什么?”吕娘子嗤笑道,“孙女成了妾,孙子没了,这平西郡王府也就此没了。”
“是她算得太精明。”慕梓烟接着说道,“这一去怕是不复返了。”
慕梓烟淡淡地说罢,如此过了三日,便传来了消息,平西郡王老夫人的马车滚落悬崖,尸骨无存。
长松院内,从嬷嬷得了信之后,低声道,“老夫人,如此死了,那平西郡王府呢?”
“自是没了。”老夫人淡淡地说道,“只看这祝姨娘该如何了?”
“老夫人,您说此事是何人所为?”从嬷嬷想着应当不会是四公主。
“这世上最恨她的是谁?”老夫人冷笑着问道。
“祝……姨娘……”从嬷嬷双眸闪过一抹惊讶,“祝姨娘这未免太心狠了。”
“当然,老夫人可是要亲手将她毒死的。”老夫人冷哼道,“这个贱人不能久留。”
“老奴明白。”从嬷嬷低声道。
京兆尹府衙,吕娘子看着慕梓烟,“你说是祝姨娘所为?”
“恩。”慕梓烟淡淡地应道。
“这……”吕娘子叹了口气,“我算是看明白了,这高门大院的人都不是简单的。”
“而且都是心狠的。”慕梓烟冷声说道。
“烟儿啊,你能活到现在着实不易。”吕娘子暗自庆幸,自是并非那高门中人。
慕梓烟见吕娘子如此感叹,她不过是淡淡一笑,前世的自己到最后可是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吕姐姐,你可是想好春年做什么?”慕梓烟笑着问道。
“我?”吕娘子想了想,“往年都如此。”
慕梓烟想了想,接着说道,“不若去我府上吧?”
“好。”吕娘子欣然应道。
慕梓烟接着说道,“到时候自是要聚一聚的。”
“不过你只有三日。”吕娘子浅笑道,“怕是慕侯夫人巴不得这三日你都陪在她身边呢。”
“那可不一定。”慕梓烟嘀咕道,“爹爹回来,娘亲的眼里哪里有我?”
“你这丫头,平白的连慕侯爷跟慕侯夫人都打趣起来了。”吕娘子低笑道。
“难道我说错了?”慕梓烟低声道,“到时候我便抱着弟弟,自是不会去打扰爹爹跟娘。”
“哈哈。”吕娘子低笑道,“我定然将你今儿个所言一五一十地告诉慕侯夫人。”
“尽管去说是了。”慕梓烟挑眉,得意地说道。
兰馨苑内,祝姨娘轻抚着显怀的小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转眸看向如琴,“手脚可干净?”
“夫人放心,并未留下丝毫的痕迹。”如琴回道。
“如此便好。”祝越冷笑道,“祖母年事已高,哥哥去了,她应当去陪哥哥。”
“夫人,平西郡王府可算是彻底没了。”如琴低声说道。
“没了便没了。”祝越冷声道,“那个地方不属于我。”
“夫人,三老爷来了。”外头丫头禀报道。
“这个时候怎得回来了?”祝越不解地自言自语道。
只看见慕擎林已经走了进来,待看见祝越气色红润,精神比前些时日好了不少,这眉眼间也多了几分地笑意,走上前去,“身子可好些了?”
“恩。”祝越轻声应道,“旻之今儿个怎得如此早回来?”
“平西郡老夫人的事你可知晓?”慕擎林看着她问道。
祝越双眸微敛,伤心道,“刚刚知道的。”
“我担心你伤心,哭坏了身子,便回来了。”慕擎林将祝越搂在怀里轻声安慰道。
祝越抬眸看着他,双眸溢满了泪光,心头却是五味杂陈,不过最终还是选择了这孩子的父亲。
君玉菲的身子是越发地重了,“准备一下,明儿个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