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会是古宅。”钟晚看着一尘不染但是风格明显是现代风的平层惊讶了一下。
“每年回去一次就行了。”凌奚不甚在意,赤着脚走,他作为一个妖其实不太喜欢人类的蔽体工具,“他们想借点运势,正好也无聊。”那点运势对他而言可有可无。
钟晚认真的看着凌奚,“所以你的本体是什么?”
凌奚沉默了一会,“我还以为你不会问。”虽然他不喜欢,但是钟晚的白嫩的如同笋尖的脚,还是拿了一双崭新还没有拆开的拖鞋。
“如果不方便就算了。”钟晚感觉凌奚好像不是很想谈论,好奇归好奇,她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
凌奚抿了一下嘴,凝视了一会钟晚,“你想知道的话要结契,你要吗?”
“结……结契?”钟晚脑海里蹦出了许多画面。
凌奚手上拿水递给钟晚,两个人走到客厅,凌奚仰躺在沙发上,双眸盯着天花板的石膏线,“类似人类的结婚,只不过你们可以离婚,但是我们就永生永世绑在一起,直至一人消亡。”
钟晚眨着眼看着凌奚,而凌奚已经阖上眼像是在闭目养神。
“那你和人类结契也不亏啊,虽然我不知道你能活多久,但是对于人类而言,撑死活到七八十,运气特别好的话,能活到一百。”钟晚曲着腿,下巴搁在膝上,“然后你就可以寻找下一个了。”
凌奚抓过钟晚的手肘,压在身下,看着钟晚的眼睛,“那是人类,只有人类才会喜新厌旧。”妖,一般不动情,动情的话,长情的可怕。
自从在一起之后她从来没有见过凌奚这样的表情,凛冽的可怖,全身散发骇人的气息,钟晚后知后觉发现虽然她知道他非人类,但其实一直都是习惯性把他当做同类。
直到这一刻,她才反应过来。
他们其实不是同类。
钟晚本能的闭眼,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
凌奚玩着钟晚额前的碎发,“这样就害怕了?”人类不就是这样吗,稍微吓一下就会退缩。
“不是的。”钟晚睁开眼,表情依旧扭曲,她噘着嘴委屈的眼睛里都含着光,可怜巴巴的小声说道:“你压到我头发了。”
出门玩就没像平时读书把头发扎起来,她散着头发,被突然扑到,压着头发很痛诶!她能憋着那么久才说已经是真爱了!
当然,嘴上说说的真爱。
钟晚裙摆被掀起一部分,她趁着凌奚坐起来,赶紧把头发捋到一边,顺道把裙摆放下。她贴近凌奚,环着他的腰,埋在他胸口。
“老实说,是有被你吓到。”她闷闷的声音从他胸膛传来,“但是那么多年,我被吓到也很正常吧?毕竟我从小受到的教育以及灌输的知识一下子没接受过来你也能理解吧。”钟晚抬起头,下巴还搁在他胸前,像是一个索吻的动作。
“可是当初在得知你不是人类的时候,我有退缩过吗?”钟晚觉得脖子有点酸,又改成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好奇怪明明不是人类为什么心脏也会和人一样在左边跳动呢?
“你不能因为我是人类,就一直说人类怎么怎么吧。人分好人坏人,我想就算是你们的也分好和坏吧……”
“我也不是想要和你扯这些,争论人类什么的,我……”
“我就是想说,我喜欢你,的确没有办法去保证未来还会不会喜欢你,也没办法向你证明人类是不是喜新厌旧,但是我还是想把这一刻的情感告诉你。”
因为是喜欢吧,因为还没有到爱的地步吧。
钟晚看着沙发上的纹路这样安慰自己。她或许真的是胆怯而这样自我安慰,拿自己的一生和一个人捆绑在一起这样的想法,她从来没有想过。
凌奚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发丝,狡猾的人类一如既往,总是想拿自己最坏的去换取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