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哪里晓得某人会此时来?
且连个通报也没有,直接进殿掀帐子。
不过,此时她正沉沉大睡,浑然不知有人正在盯着她瞧。
宇文澜就这么看了一阵,默默将美景收入眼底,倒也没有轻易动容。
毕竟他还有一肚子疑惑。
起先尚未判断她是真睡还是假睡,于是开口道,“这么早就睡了?”
然而没有回应。
那姑娘依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覆在羊脂玉般的脸上,樱唇微微嘟起,前胸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看来睡得很香。
宇文澜,“……”
这样耗着不是办法,他决定叫醒她,于是又道,“李贵仪。”
声音也不由沉了起来,听来很是威严。
然而还是没有回应。
那姑娘睡得宛如死猪,连眼皮都没掀。
宇文澜黑脸,索性道,“李燕姝!”
这次终于有了反应,燕姝嘟囔了一句,“好困,别吵……”而后竟翻了身朝里,继续呼呼睡去。
从始至终,眼睛都没睁开。
宇文澜,“……”
竟然打雷都炸不醒?
想了想,他索性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帐中昏暗,仅有外头一盏小床灯的光亮。
宇文澜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般道,“你究竟是如何知道那些事?”
话音落下,那睡梦中的人竟然嘿嘿笑起来,“吃瓜呀。”
宇文澜,“???”
什么?吃瓜?
他试着再问,“吃的什么瓜?”
然而她又不说话了。
宇文澜,“……喂!”
她兀自呼呼大睡,呼吸悠远绵长。
宇文澜看在眼中,忽然将她揽入怀中。
居然还是呼呼大睡。
他寻过她的樱唇,吻了下去。
而如前次一样,心间升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
然而那麻木的地方。
依然令人失望。
而就在此时,怀中的人却忽然睁开了眼。
“陛下……”
她似乎有些惊讶,又似乎还在迷蒙之中,宇文澜一顿,鬼使神差的忽将她的头笼在前襟,柔声道,“睡吧。”
须臾过后,她果真又呼呼睡着了。
宇文澜收起那一丝烦闷与失望,索性也闭上了眼。
他还是相信,总不会一直如此,上天总不会如此残忍对待他。
怀中温香柔软,耳边呼吸绵长,犹如轻柔的海浪,一声声将他淹没。
终于,他也渐渐睡了过去。
这一夜,宇文澜竟然做了一个梦。
要知道,自打登基以来,他便再没有做过梦了。
他梦见自己躺在一片柔软的云朵中,周遭是春日的阳光,照的人暖洋洋。
身体随着云朵飘飘荡荡,就仿佛回到了孩童时荡秋千一般。
如此一夜,待到睡醒,天已经蒙蒙亮。
说起来这还是他头一次跟女子同眠一夜,竟睡得还不错。
不过,他还记得昨夜来的目的。
眼看又被她拖延了一夜,不是再拖了。
他垂眼,看向身边的姑娘。
不却见她不知何时,又将寝衣弄乱了,泄露出一片雪白。
宇文澜,“……”
他默默给她拉了拉衣襟,而后开口,“李贵仪。”
燕姝也是睡足了,渐渐睁开了眼。
初时还有些懵,待看清他后,她眼睛一下睁得溜圆,惊异道,“陛下?您什么时候来的?”
宇文澜挑眉,“朕与你同床共枕了一整晚,你都没发现?”
什么?这人居然在她身边睡了一整晚?
燕姝懵逼的摇了摇头。
——说来她有个算不上毛病的毛病,就是睡觉特别沉,一旦睡着打雷都不会醒。
她试着回想了一下,隐约记得昨晚梦里有人跟她说话来着,难道是皇帝?
她心里一顿,游移不定的看向对方——自己昨夜没乱说什么吧?
宇文澜正要问她,便顺势开口,“朕有问题要问你。”
燕姝有点心虚,“……是。”
却听他道,“乾明宫那个小太监,是你叫富海查的?”
原来是要问这个啊。
燕姝放下心来,道,“臣妾不过在富公公面前提了一嘴,人还是他自己找到的。”
宇文澜挑眉,“那你为何会提醒他查?”
燕姝道,“陛下不想叫别人知道您受伤,但是却连太后都知道了,必定是有人多嘴传了出去,反正查一查总没坏处。”
【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了,你再英明神武,也有顾不到的地方吧。】
宇文澜,“……”
不得不说,确实是这么回事。
他虽然有读心术,却也只能听到近身的人心间所想,乾明宫里那么多人,他总不能每个人都能见着。
更何况,前朝各种势力盘踞,长公主及承恩公府早在先皇还在时便已经渗透进了后宫,他还未完全将其清干净,这也是事实。
他又问,“那洗脸水里有毒,你又是如何察觉的?”
燕姝道,“臣妾鼻子灵,那天一闻就知道水的味道不对。”
心里却啧啧,【这话听着可真不舒服,难道非得叫我中了招毁了容才成?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你?这不就是箭靶子的命运吗?】
宇文澜,“……”
这倒怪起他来了?
不过说实话……似乎确实如此。
因为他的接近,宫中其他女子便对她动了杀心。
好吧,这次的确叫她遇了险,他只好道,“朕会叫富海再给你拨几个靠谱的宫人过来。这样的事,应该不会再有了。”
燕姝道,“谢陛下。”
心里却噘嘴,【就这样吗?不给点精神补偿?我好歹吓了一大跳啊。】
宇文澜,“???”
还精神补偿?
呵,他就知道,她惯会得寸进尺。
正在此时,又见她伸手拢了拢衣襟,对自己似乎一脸提防的模样。
宇文澜不由一时坏心起,道,“拢什么?朕昨晚来的时候,你几乎不着寸缕。”
什么?
燕姝瞪大了眼,不,不着寸缕???
那那那那他都对她干了什么?
却见宇文澜凑近她耳边,道,“你觉得朕会如何?”
燕姝,“……陛下!”
流氓!!!
却见他一脸坦然的挑眉,“拘谨什么?你难道不是朕的妃子?”
语罢居然一撩床帐,道,“朕一会儿还有正事。”便下了床。
这便是要她服侍穿衣的意思了,燕姝气愤了一会儿,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应是跟着下了地。
正帮他穿着衣裳,却见他又朝门外道,“富海,传话给尚膳,朕今早在此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