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宜萱也脸红似的低了低头,心里却怒恨的身子轻抖。他的心里装着‘举业’,她一个人就算想生,也生不出来!
一片哄笑中,聂子川目光锐利的从韩四身上扫到宋宜萱身上。
宋宜萱抬头正对上他锐利冰寒的目光,心中一瘆。
聂子川已经淡淡的收回视线,嘴角噙着笑落在怀里的女儿身上,跟庞仁道,“做干爹还是做舅舅,你自己选。”
“老子要做干爹!”庞仁兴奋的喊道。不过想到舅舅,他想到了云光孝,不高兴的皱眉,想了想改变了注意,“算了算了!干爹给别人做吧!爷就做小六小七的舅舅了!”
唐二一看他放弃,忙道,“那正好!干爹我来当!”
来当!”
庞仁狠狠翻他一眼,“干爹一听就是不亲的,舅舅才是亲的!”
唐二不服的和他斗起了嘴。
事实上,聂子川没打算俩小娃儿认任何人做干爹干娘。他们有亲爹,亲娘!
黄悦菡也觉得挺好,使唤庞仁,“孩子他舅舅!赶紧去帮着张罗满月酒!”
这跑腿儿的,庞仁义不容辞。
唐二也喊着要帮忙,说要结娃娃亲。
韩四带着满腔怒火回到家里,一把抓着宋宜萱耸到临窗大炕,“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
宋宜萱胳膊碰在炕桌上,疼的吸了口气,扭头看他发怒的俊脸,冷笑,“怎么?我不过说几句玩笑话,你是在怕什么?”
“你们宋家诗书礼仪世家就教出你这样的女儿!?你不是贤惠大度,温婉贤良的吗!?好好的日子不过,你想搞什么幺蛾子!?”韩四真是满心的悔意,他当初怎么会答应这门亲事,娶宋家的女儿过门的!?
“韩淞元!我给你纳妾了,是你自己不要!现在又来说我心胸狭窄!?”宋宜萱早怒恨积聚。
韩四冷哼,“你心胸狭窄?我看你是心思龌龊,没事找事!”
“我心思龌龊!?”宋宜萱惊诧凄绝的哈哈冷笑,“你自己做下龌龊的事,却说我心思龌龊!?你有脸做,你有脸承认吗!?”
“承认又如何!?”韩四怒不可遏。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没有可能,从他遇见云朵,她就是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和他不会有任何可能!他们各自都有家室,她如今也有了子女,他只希望她幸福!只想远远的看着她幸福!
宋宜萱全身颤抖,死死的握着拳头,压抑着,脸色白的没有血色。承认了!他怎么敢承认!?他怎么敢……这样苟且的事情,他竟然承认了!还承认理直气壮,毫不畏惧,他凭什么!?把她宋宜萱当什么了!?把他们宋家当什么!?
看她的样子,韩四鄙视冷嘲的笑,“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承认了又怎样!?早已经过去的事,你这个贤惠大度的宋家小姐,就做好你的韩四少奶奶!不要无事生非,搞什么幺蛾子!你想找事,直接冲着我来!”
宋宜萱白着脸,直直的盯着他,说不出话来。
韩四见她不再说,甩了袖子,阴着脸,大步走出去。
怎么可以这么无耻!?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宋宜萱眼泪决堤。这样的局面,她到底要怎么办?
韩四心烦气躁,出来被冷风一吹,理智回位,顿时有些后悔。若她云英未嫁,他承认心悦她没什么,可现在她聂子川的妻子,是他儿女的娘亲。他竟然承认,宋宜萱若是一个发疯……
一路阴着脸到了私房菜,韩四叫了一桌酒菜,一个人默默的灌着酒。
唐二也察觉宋宜萱今儿个太不对劲儿,回到家歇了会,让人找韩四到府上喝酒,听说他一个人出门了,到私房菜一找,就见他一个人在喝闷酒。
“吵起来了?”唐二坐下,拿了个杯子,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韩四凄冷的哼了声,没有说话。
唐二知道他想说会说,也不催问,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下,陪着他喝。
结果韩四没醉,唐二陪的喝醉了。
送唐二回了家,唐二还不忘拍拍他,“满月酒后,他们就要回村里了!”
韩四嗯了一声,从唐家出来,不想回家,又到酒楼要了酒菜,继续喝。
有人看到,就猜测,是不是韩四媳妇儿不能生,看到云朵聂子川的龙凤胎,心里难受,出来借酒浇愁。
万淼把消息禀给聂子川。
聂子川只冷冷回了两个字,“或许。”
万淼挠挠头,有些不明白。
罗平踢了他一脚。
龙凤胎的热潮后,很快就流传了另一个消息,韩四少奶奶有不孕之症,不能生。然后列举了她跟云朵打听治病大夫,又张罗给韩四纳妾等等举证证明。
万妈妈买菜回来,当成笑话说给云朵听,“竟然还扯着少奶奶,奴婢去买菜,还有人拉着奴婢问,韩四少奶奶是不是跟你打听了治不孕的大夫!”
云朵惊讶,不过想想,她心里也疑惑起来,“她是跟我打听过,说她有个亲戚也是不孕,问聂子川吃什么药,看的什么大夫。”而且之前她怀着身孕俩人见面,宋宜萱的眼神和话,都让她听着不太舒服,好像她怀孕得罪了她一样。
这事罗妈妈和万妈妈还真都不知道,小青山满月酒,都忙的不行,云朵身边是百灵和黄鹂服侍的。
听真有这回事儿,俩人对视一眼,都有些讶异。
万妈妈了然道,“那这事儿可能还真有谱儿呢!”
云朵有些唏嘘道,“韩府家大业大,也不缺钱,真有了这种病,也不缺银子治,怎么不治呢!?”聂子川都治好了,看宋宜萱除了瘦点,也不像得病很严重的样子啊!
“可能是没找到好大夫,比较难治!”罗妈妈呵呵笑。
云朵点点头,等聂子川回来,跟他说了,“要是韩四和宋宜萱他们找你,你就帮他们看看是谁的毛病,也给他们找个方子吃吃吧!”黄悦菡就是吃聂子川的偏方调养好,生下小螃蟹的。
聂子川笑着把她搂进怀里,“好!他们要是来求医,我就给他们开个方子!”吩咐罗妈妈把饭菜端进屋来。
“吃那么早的
吃那么早的饭吗?我还不很饿呢!”云朵看了眼还明亮的窗子。
“早点吃了饭早点睡,后面两三天都忙的歇不好。”聂子川哄着,喂她吃饭。
“恩…”
满月酒还没到日子,白石村的众人从得到消息,都高兴了大半月了,小衣裳,包被早早就准备好了。至于米和红糖那些,她们都没准备。众家兑钱,打了两套金项圈和金手镯。一家一个人,天不亮,浩浩荡荡的就往县城赶。
杨氏在村里着实又得意了一把,虽然不是俩小子,但好歹有一个小子,龙凤胎也难得,这就是吉兆!还特意到张家门外显摆。
小钱氏虽然也生了,但只生了个闺女。张承业和钱氏都气坏了。
姜丽锦捏着给云彩办嫁妆的话头,从杨氏手里挤出了三十两银子,她自己的私房银子又添上点,打个两个金锁,自己编了络子把金锁穿起来。置办了些补药红枣等物,一家人也早早的赶到了县里。
聂子川这次益州救援,不知道又会受到怎样的褒奖。又是一举得了龙凤胎,满月酒办的很是热闹。
聂三郎和王荷花也备了礼来。
见郭家的人竟然也来了,安排宴席的万森皱了皱眉,不让他们往院子里凑,更不准往云朵和聂子川跟前凑。
郭家兄弟不敢闹事,就是想借着这机会修复一下表面关系,吃完宴席见有小厮眼神不善的盯着他们,也凑不上就走了。
满月酒后,家里的库房堆了一堆的各式礼物,还都是双份儿的。
看的杨氏简直眼热坏了,“你们收那老些项圈镯子啥的,戴也戴不过来,我们小郎可怜见的,都没得戴!”
云朵懒的理她,听见女儿哼哼着要哭,直接抱着孩子回了屋喂奶。
杨氏在县城磨蹭了两天,直到罗妈妈拿出一张单子,说是云彩要置办的嫁妆,这才把宴席剩下的酒和菜啥的带了些回了家。
聂子川也得回村里了,天转暖了,青峰山上的工程也该继续了。
把县城这边收拾好,一家人就回了村里。
村里众人都涌过来迎接,纷纷夸云朵有福气,聂子川有福气,这一下儿女双全,万事大吉啊!
满月酒摆在县里,村里的人去的有限,很多都没吃到酒席。云朵让给众人回了点心攒盒。
清园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照顾两个小娃儿,还要应酬来人,云朵却是有些精神不济。
不是有事的,吉祥如意就直接把人打发了。聂子川在山上忙,只要说云朵睡着,家里没人接待。
柳氏来了两次都被打发了,知道让云朵教聂娇没有希望了。之前她就说抽不出空,如今一下子生了两个娃儿,更说没有空了。想到别人都能生儿子,她只有俩闺女,到现在没有动静,就心里憋闷郁结。
趁着回娘家,她也找人看了大夫,说她身子很好,再生养没问题,可看着别人都生了儿子,她守着俩闺女,心情就好不起来。
王荷花已经在家里哭了好几场,她嫁过来几年,三度怀孕,三度小产,到现在连个丫头片子都没有。而聂梅这个克人的扫把星又回来了。冬天那么冷,坐牢的人死了三个,这个该死的贱人却没有死在牢里,竟然还又回来了!
聂梅不回娘家,也没地方去了。她顶着那样不堪的名声,大儿子七月半,小儿子被她自己压死,克死了两边嫂子的娃儿。被休了竟然还串通方二郎谋害云朵,坐过牢,得罪云朵和聂子川的人,就是倒贴,也没人敢收留她。
村里大半的人都抗议她留在白石村,说她不祥,留在村里会克着白石村众人,给村子里招来晦气,让众人倒霉。
有人都找到了聂里正,让他出面,把聂梅赶出村子,不让她住在白石村。
聂梅从回来就不敢出门,张氏天天关着大门,在家里抹眼泪。
聂二贵也是主张要把聂梅赶出去,他还住在聂家大院里,还想着要再娶一房媳妇儿,跟聂梅住一个屋檐下,谁还愿意嫁给他!?
闹了一场又一场。
聂梅抵死不走,张氏也护着闺女。
王荷花想再搬出去住,让聂三郎拿着银子去买地,“总之这个家里,是不能待了!”
聂三郎不忍心忤逆张氏,把聂梅赶走,实在没办法,就拿了银子买宅基地,准备盖两间屋子搬出去住。
结果白石村周围的宅基地全部都被人买了,要买只能跑到小清河那把去买。
杨土根可是淹死在小清河的,还闹了那么一场,没人敢到小清河那边去住,聂三郎更不敢。
王荷花让他去找聂子川,去求聂子川,“周围那么多宅基地,咋可能会都被人买了,又打听不到买的人是谁!?”聂二郎买宅基地时就是这个情况,当时就是聂子川和云朵买走的。
聂三郎不敢再去找聂子川了,上次因为开铺子的事被训了一顿,大哥已经说再不管他的事了。
王荷花自己要去找,聂三郎忙拦住她,“大哥上次就警告了,你…你别去!”
“不去又能咋办!?难道非得等到被克死了,才行动!?”王荷花恨得不行,一怒之下回了娘家。她嫁过来几年就没过过舒心日子,现在落得不能生养,要被克死的局面,她真是后悔死了!凭啥要让她在家里伺候他们一家子吃喝,养着他们一个一个的废物!?
聂三郎也想不
三郎也想不出办法,心里痛苦的不行。有心想舍着脸再找找聂子川。
聂子川却忙的不可开交。
花石沟的众人必须得要搬迁了,他们想搬来白石村。而白石村的人激烈拒绝,不让搬。
从杨氏的态度,云光孝的透露中,花石沟众人得知,聂子川其实偏向他们的,底气足了,气势也足了,差点和白石村的人打起来。
张充一直从中作梗,聂氏在后面挑拨。
聂子川不为所动,每日忙于寺庙的督建各项事务。
眼看马上春试,张充自己撑不住了,主动找聂子川谈条件,“我可以把田地交出来,但你要能保证春试我们父子二人都过关!”
“好!”聂子川就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