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剁了一只手的球球今天心情好,撒糖给你们吃~~
☆、第239章 玉琼浆
门外的秀秀才将青衣的房门推开一条小缝,便听见屋里传出一阵沉闷的声响。紧跟着她手下的门忽然一沉,仿佛有人在门后抵着门不让她推开一般。
秀秀甚是奇怪的用力推了几下,但房门却仍是纹丝未动。
“青衣姐姐?”秀秀迟疑的叫道,“你醒了吗?”
“醒……醒了——”青衣断断续续的声音听起来很有些古怪,令秀秀忍不住俯身贴近了门缝张望。
狭小的门缝里光影微动,着实看不出什么来。
秀秀心中不安,如一只小老鼠一般扒拉了好半天门。
正着急,就听见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衣袍声,间或夹杂了分辨不清的争执声,仿佛是青衣正在同什么来历不明的人对峙一般。
“青衣姐姐,秀秀这就来救你!”秀秀生怕屋里有个妖怪要害青衣,当即后退一步,大吼着就朝房门撞去。
只听见咣的一声巨响,原本难以推开的房门登时开了,用力过猛的秀秀呀呀叫着扑倒在了地上。
但眼下并不是喊疼的时候,深觉自己肩负着保护青衣重责的秀秀忙抬头,待看见衣衫微乱的青衣正一脸惊慌的被一个黑衣人压住时,她更是生气的不得了!
“坏蛋!你快放开青衣姐姐——”她想也不想的跳起来对着床榻的方向怒吼道,“不然我就要叫三郎哥哥来吃你了!”
正同黑三郎缠在一起的青衣只觉脑子嗡的一下,下意识反手将攀在自己身上的黑三郎用力朝床铺按去。
正准备起身的黑三郎猝不及防,当即就正面朝下的被青衣死死惯在床上。
“秀秀……”羞囧不已的青衣一面整衣一面慌道,“我无事……”
秀秀眨了眨眼睛,半响才干巴巴的哦了一声。
她这会儿已经认出那黑衣人是何人了,金环束发,可不就是黑三郎么!
回想一下方才听见的那沉闷的撞击声,秀秀就觉得脑门疼的慌。
青衣见秀秀眼神清明的盯着黑三郎瞧个不停,越发有些尴尬起来。她侧身将一动不动的黑三郎挡在身后,然后勉强扯出个笑来,才要开口解释,就听见秀秀天真无邪的问道:“青衣姐姐,秀秀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什么?”青衣声音一抖,音调高的几乎有些吓人,“没有的事情……”
“三郎哥哥刚才在咬你的脖子。”秀秀习以为常的补充道,“他一定是在给你治病!以前娘娘难受的时候,那些大夫都是这样给她治病的——”
“对对对……”青衣一时臊的脸都烧起来了,忙打断秀秀无忌的童言,“屋里太冷了,所以他想让我暖和些……”
“……冷吗?”秀秀奇怪的歪头道,“可是秀秀觉得热得很!你看,秀秀都出汗了!”
她一边说一边将自己汗湿的额角露给青衣看。
青衣喉间一梗,不知该如何应答,只等干瞪着眼同秀秀对视。
正不知所措,挺尸许久的黑三郎终于动作起来了。
他缓缓自柔软的被褥中爬起来,黑如锅底的脸上金纹忽隐忽现,仿佛是在忍气一般。
秀秀又露出个明了的表情,然后甚是乖巧的退到门口道:“娘娘说过,治病的时候是不可以让人随便打扰的!秀秀这就帮你们看门!绝对不会让其他人过来打扰你们的!”
青衣被深明大义的秀秀堵得脸都憋青了,待到秀秀体贴的为他们关上房门之后,她顿时叫唤一声,就那么羞愤不已的扑进被褥里锤起床板来。
被丢在一边的黑三郎神色稍缓,就那么默不作声的坐在那里,等青衣终于冷静下来后,他便露出委屈的表情凑近了青衣道:“青衣,我脑门疼——”
“你皮厚的很,只不过是磕了一下,又怎么会疼?”青衣斜眼看着罪魁祸首,满眼的不信。
眼看到嘴的肥肉飞了,黑三郎真正是委屈的不得了,他哼哼着将脑袋送到青衣面前,可怜道:“我真的疼……”
青衣面无表情的盯着黑三郎那光洁的额头看了半响,末了还是叹息着摸了一下他的额头道:“现在还疼吗?”
“好多了!”黑三郎喜滋滋的趴在青衣的膝上,享受着青衣轻柔的抚摸。
青衣无奈的笑了笑,不知道自己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略摸了几下,她又想起秀秀还守在门外,手下力度一变,却是重重拍了黑三郎一下,同时道:“不许再装可怜了!快出去快出去,不然秀秀该一直守在外头了!”
黑三郎心知不能再赖下去了,只好恋恋不舍的出去了。
高师傅吃力的攀在地裂边上,以水晶缸舀取积淀在灵脉深处的灵浆。
间或有一两块碎石从他手边跌落,然后又被金红的熔浆消融殆尽。
他努力半天,收回的水晶缸里却只得了薄薄的一层灵浆,便知灵脉里的灵气又少了。
“灵气逸散的太快了些。”觉出不对的高师傅自言自语道,“在这么下去,灵脉可就没几日可撑了。”
怀揣着疑问,他咬了咬牙又往下爬了些,知道那熔浆都没过了他的脖子了,他这才堪堪收集到了半缸的灵浆。
虽然只得半缸,但应急也已足够。于是他不再多留,忙爬上去准备回客栈。
归往客栈的路上尸骨累累,初生的魍魉用自己漆黑的利爪撕扯着其他妖怪吃剩下的凡人尸首,企图吸食那碎尸肉块中仅剩的那点子力量。当怀抱着水晶缸的高师傅出现之时,它们便马上吐出口中渣滓一般的肉块,蠢蠢欲动的向着他群聚而来。
满面横肉的高师傅狠啐一口,肌肉鼓裹的手臂登时就粗了一大圈。他一手抱紧了水晶缸,一手摸出腰间的锋利的尖刀闷声道:“都给老子滚开!”
魍魉们本能的瑟缩一下,但那缸子灵浆又是那般的诱人,引得它们无法就此退后。
高师傅怒目圆睁的上前一步,枯木焦炭在他的脚下发出清脆的断裂声,惊得尚未见过世面的魍魉们四处窜逃起来。
高师傅满意的收回尖刀,然后大步一迈,就准备直接回客栈。
谁知他的脚还未落地,便听见身后有动静。
他不自觉心跳了一下,忙回头去看身后。
“你手里的灵浆——”姿容绝世的胡嵇摇摆着雪白的长尾,对着他伸手道,“给我吧。”
“你没回狐族?”高师傅咋舌地抱紧了水晶缸,颇有些不乐意,“这是我家卿卿要的,不能给你。”
胡嵇被拒也不生气。他千辛万苦保住的第九尾已经散尽了,这世间还能有更让他动怒的事情吗?
他看着高师傅,微波粼粼的眼眸里满是霞云的璀璨光辉。他一笑,高师傅便觉得有些不忍起来。
“胡嵇啊胡嵇,你莫要怪我现在不帮你了。”他为自己辩白道,“只是我家卿卿偏生效命于黑三郎,有道是妇唱夫随,老子少不得要跟着我家卿卿了。”
“我知道。”胡嵇微笑着点了点头道,“良禽择木而栖,妖界原就是以力量为尊,你半道改向也是合情合理。如今我技不如人,也只能认输了。”
“你想开了就好了。”高师傅忙点头附和道,“照我说,你也别惦记青衣丫头了,再另去找个阴年阴月阴时的小娘子双修吧!说不定哪天你的尾巴就修回来了。”
胡嵇眸光微闪,原本摇摆不止的狐尾霎时就被隐匿了起来。
高师傅见他的眼睛还在看自己怀里的水晶缸,便劝道:“灵脉里灵气何其多,你何不自己去灵脉里饮个够?”
说完他又觉自己仿佛出了个坏主意,一时又有些后悔起来。最后只得不自在的抓了抓肚皮急道:“不说了,卿卿还在等我回去呢!那我就先走了,你自个儿保重吧!”
“这灵浆,你们是要用来酿玉琼浆的吧?”胡嵇叫住急于奔走的高师傅悠悠道,“我若是你,就不会这样直接带回去。”
“怎么?”高师傅迟疑的回头问道,“这灵浆里有古怪?”
胡嵇颔首,然后在高师傅诧异的目光中再次伸手道:“狐族原就是拜月修行,若论玉琼浆,这世间再没人能胜我们。你若信得过我,不若就交予我来酿造吧!”
“可是……”高师傅迟疑道,“你莫不是还没死心吧?”
“我已经无第九尾可修了。”他不自觉显出几分哀伤之色来,但眨眼间又被他压制了下去。他抬头望天,口中叹息道,“此番谋算波及甚大,他日主人必要责罚于我。我现在也不过是想亡羊补牢,好护自己周全罢了。”
高师傅闻言反倒有些惊慌起来,他焦急的在原地转悠了一圈,随即高声道:“我险些给忘了这茬事儿了!账房先生!账房先生必是将客栈的毁损都报上去了!我这便去找他打探一下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_(:3ゝ∠)_,我现在急切渴望奔向自由,今天也心塞塞的
☆、第240章玉琼浆
高师傅跑的甚是匆忙,惊得沿途的魍魉小妖仓皇逃窜起来。乐-文-
因客栈的账房先生素来皆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是以他围着客栈找寻了好半天,也没能找到账房先生。
一揣测起那从未谋面过的客栈主人将会以何种严厉的方式处罚他们,难逃其咎的高师傅甚是忐忑。
归来的蛮牛略抬头,就瞧见自己那口子愁眉不展的抱着水晶缸蹲在大门口。他的身后是一群蠢蠢欲动的客人,那一双双眼睛皆都冒着青光的望着那缸子灵浆。
蛮牛也不出声,只拔出了背后那把重剑凌空一挥。
锋利的剑气带着森森的寒意直逼群妖的门面,群妖本能的退后,虽然心中甚是垂涎那缸子灵浆,但细想想蛮牛效命于谁,那抢夺的念头登时就被压了下去。
高师傅一见蛮牛,就哭丧着脸哀嚎道:“卿卿,这可如何是好?这客栈的账房先生锱铢必较,又心黑手狠,现踢馆的那群凡人逃之夭夭了,那毁损的物件,账房先生该不会是要算到我们头上来吧?”
“大概是会如此。反正债多不压身,多一点少一点并无甚区别。”蛮牛仿佛并不在意,只劈手夺过水晶缸细看里头的灵浆,待瞧见只半缸灵浆,顿时又皱了眉道,“怎么只带回来这么点点?”
“灵脉快见底了……”高师傅随口解释了一句,又愁眉苦脸的继续道,“卿卿,你怎知那账房先生的可恶之处。此番债务必不是桌椅瓢盆可比的,按他往日那计价的方式——”
“我计价的方式怎么了?”一个细若蚊讷的声音忽然从他身后冒了出来。
高师傅头皮一紧,有些不敢回头。
“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帐算的不好?”鲜少出面的账房先生一脸不高兴的拐到高师傅的面前,他拖着自己那头冗沉长发,逼近高师傅的脸质问道,“你肯定是这样想的!”
高师傅额角滴汗,很有些尴尬的抓了抓肚子,半响才闷声道:“我没说你账算得不好,我只是说你要价太黑——”
“那不就是帐做的不好的意思吗?”账房先生皱了皱鼻子,淡薄的脸上现出几分不悦来,“我在这里当了千年的账房了,还从来没有人说过我的帐做的不好的。”
说着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册密密麻麻的账本来,就那样摊开了捂在高师傅的脸上道:“你看看,再给我指点指点,我做的帐哪里不对?哪里价高了?你说明白道详细了,我才能接受。”
高师傅只来及瞥见句琼玉千斤,就觉得眼前一片漆黑。那可恶的账房先生就像是故意的一般,用力将账册碾在自己的脸上。
高师傅被捂得险些透不过气来,待要伸手撕开对方的手,就又听见他愤愤不平道:“亏我还念着共事的情谊,想徇私情给你指点个还债的路子!现在看来还是免了。”
说罢他呼啦一下将账册仔细卷好了塞回到自己的袖子里,然后愤愤不平的走开了。
及时反应过来的高师傅忙拽了他的袖子想讨饶,不曾想账房先生气头正盛,当即一甩袖就朝着围观的客人走去。
只不过是两步功夫,他在形形色色的客群中一晃,高师傅便再也找不到他了。
按说账房先生拖着那头及地的长发应当是十分显眼的,但奈何他长了张过目就忘的脸,若不是他方才戳着自己的脸质问自己,只怕自己也认不出他来。
一思及此,高师傅便有些懊恼。
他捶胸顿足一番,然后对着冷眼旁观的蛮牛道:“卿卿,这可怎么办才好?”
“怎么办?”蛮牛漫不经心的将水晶缸夹到胳膊底下,然后边走边道,“他没马上在那账册上给你添个数字已经是很不错了。现在莫要再惦记这些有的没的了,还不快去仓库寻些月光帐出来,趁着今夜天晴,我们多接些月光。”
高师傅讷讷的抓了抓脸,忙答应着追了上去。
伫立在扶栏之上的黑三郎眼瞧着蛮牛和高师傅一前一后的朝仓库去了,便低头对着托腮蹲在一边的秀秀道:“你闲来也无事,不若去帮蛮牛的忙吧!青衣眼下甚为虚弱,亟需灵气充足的大补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