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霆我徒,你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太好?”
许易悠悠问道,此时收回神通。唐雪见已经醒来,而云霆似乎有心事。
“许大哥。”
唐雪见语气虚弱,缓缓坐起依靠在床榻上,俏容稍微恢复一些红润。
闻言,云霆心里很不是滋味。这辈分突如其来,让他措手不及,心中刚刚升起的萌芽直接被恰灭掉。
怪不得刚才师尊与往常表现相差甚大,原来是认识这个女孩。
“怎么样,现在感觉怎如何?”
许易问道,面色柔和,脸上充满和煦的笑容,让人不禁心生亲近之心。
云霆心中怪哉,自己这师尊刚刚明明不是这样的?
脸色变得也快了吧,莫非是练过的吗?和刚才巴啦啦扯一大堆根本判若两人啊。
“就是有些头昏!”
唐雪见单手捂着胸口,苍白如纸的俏容缓缓恢复些了血色。
“这是你失血过多的后遗症,属于贫血症状,不用担心。
只要好好休息,多多吃上补品,就会完全好的。”许易说道。
“耳膜也隐约有些疼痛,刚刚在昏迷之时。
下意识地感觉有人在耳边讲话,滔滔不绝,和蜜蜂一样嗡嗡直叫,莫非是幻听了吗?”
唐雪见小声嘟囔,好像有一些怨念,秀眉紧蹙,纤长无手指情不自禁把玩自己略卷的黑发。
许易的笑容此时变得颇为僵硬,笑得很刻意,他刚刚一些骚话不会被听尽了吧。
“咦,这位公子是?”
唐雪见显然没有深想,只当是一场错觉幻听罢了。
这会精神意识逐渐清晰之后,她才发现原来许易身旁还有人站着,跟块木头似的,浑身紧崩崩地,看起来似乎很拘束,腼腆。
“哦,雪见啊!给你隆重介绍一下,这是我新收的徒弟,云霆。
你看他是不是长得相貌英俊,一表人才!而且最重要的是,就是云霆从狼妖手里救下你的性命。”
许易一把扯过云霆,把他拎到跟前,一番夸赞,吹上天去。
只是云霆好像有些抗拒,整个身躯都紧绷绷的,动都不敢动,像是赶鸭子上架!
“徒弟?”
唐雪见露出愕然之色,这位公子好像不比许易年轻多少,怎么会做徒弟。
不过她出身名门,算是大家闺秀之后,自然不会问这么冒失的问题,对着云霆露出感激之意,说道:
“雪见,多谢云公子救命之恩。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以……”
“咳咳!”
唐雪见脸色“刷”地通红,她喜欢做一名侠女,行走江湖,意气风发。
在唐家堡时,各种武林野史,津津乐道的的江湖韵事也是耳熟能祥。
其中各种经典桥段也是信手拈来,侃侃而说。
如今不正好用上了吗?只是语境有些许不符。听闻许易咳嗽,立即醒悟,当下大羞。
而云霆也是一颗心脏莫名提到了嗓子眼,双拳捏紧,“咚咚”跳个不停。
“公子大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以...后再抱!”
唐雪见重新整理好措词说出,却不如之前豪放潇洒。
深深埋着头,声音如蚊呐大小,羞涩不已。
云霆倒是松了口气,握紧的拳头也随之放松开来。
一种怅然若失之感升起,心中有那么一瞬竟然隐隐有些期待。
之后,云家大院又多了一个常住客,一群大老爷们枯燥的日常生活也开始变得多姿多彩起来。
……
酆都城外,很远的一处无名山林。
“这个堂堂唐家大小姐真是任性,以为我们是旅游的吗?
居然真的赌气走了。她以为我会追吗?我肯定是不会去追的,赌上屁股生痔疮的诅咒都不去的!”
景天一个人走着拿着一根歪歪扭扭的树枝,使劲抽打一颗黑色的大树。
最后却发现自己打了几十下,大树屁事都没有,自己累得半死不活。
“景天你就是个大废物!”
景天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朝着天上阴沉的太阳大吼,手脚酸痛不已。
果然他就是个没用的凡人,哪有一点里像救世主啦!
论武功,白豆腐甩他二十条街不止!论颜值,还可以,确实风迷万千少女,老少通吃!
景天又迷之神经大条陷入沉思之中,不可自拔。
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其实蜀山五个老头找他当救世主还是挺有眼光的。
“嗖!”
一道破空之声,却是一道白芒从天而降,速度飞快,令人反应不过来。
白芒消失,出现的正是御剑而来,仙气飘飘的徐长卿。
只是,此时的徐长卿状态与以往不同。虽然依旧一袭白衣,气质出尘。
但以前的他却是纯朴,拥有一颗纯粹的求道之心,赤子之心。
给人一种很干净,甚至是自惭形愧的感觉。
只是现在,徐长卿的眼睛里不再没有杂质,清冷的眸子深处充满心事,藏在心里,给人一种抑郁感。
景天注意到徐长卿到来,立即一个鲤鱼打挺,眼巴巴跑过去,急忙问道:
“怎么样,找到猪婆了吗?”
徐长卿眉头紧皱,尤其是那副木讷没有表情的脸色,令人看了郁闷吐血。
景天是个急性子,完全忘记了刚才发的毒誓。
看着沉默不言的徐长卿,一阵烦躁不安油然而生,扯着徐长卿手臂,吼道:
“你个死白豆腐,倒是说啊!你要急死我啊!”
徐长卿心中有感,甚是复杂。这就是感情吗?两个人明明相爱,却又口是心非,摆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但是此时,见到对方深陷险境。却又焦急万分,寝食难安。
这又是为什么?相爱又不说出口?徐长卿迷惑了,他又算什么?
他被火鬼王打成重伤,又被紫萱姑娘所救,恢复了前两世记忆?
只是今生的他却很迷惑?他到底是谁?林业平,顾流芳,还是徐长卿!
“你发什么呆啊,白豆腐,快说啊!”
景天急哭了,像个小孩似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徐长卿恍过神,缓缓将手中沾染血迹拿掉的红碎裙拿给景天。
“轰!”
“轰!”
景天楞了,呆呆看着这染血凄艳的碎花裙。
只觉五雷轰顶,一瞬间仿佛天塌下来似的!
眼前一黑,身体晃来晃去,站立不稳,突然嚎啕大哭,伤心不已:
“猪婆,你死得好惨啦?”
徐长卿皱眉,说道:“景兄弟,我应该没说雪见姑娘死了吧?”
“……”
景天的泪腺突然关闭起来,仰望天空,强行将眼泪按回去。
短短一瞬,人生大起大落,大悲大喜,景天此时觉得自己要飘了,暗自恼怒:
“这个白豆腐,话都不说完,实在太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