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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纲吉昨晚做了非常美好的梦,尽管她醒来以后并想不起来梦的内容。
  “呜嘿嘿嘿嘿!这个煎蛋可是蓝波大人要吃的呢!才不给Reborn你吃呢呜哇!”
  一大清早就活力十足的蓝波自杀式地和Reborn抬杠被秒。虽然只过了一天,但不知道为什么纲吉已经适应了这个模式,一开始她还担心打伤了,事后检查蓝波身上一点事没有,这说明Reborn根本没有用力。
  纲吉看过Reborn打狱寺,那淤青可不是闹着玩的,能肿个好几天呢。
  “纲酱,今天狱寺君没有来呢?是不是睡过头啦?”直到沢田家吃完早餐,狱寺都没有来,妈妈便问了句:“要不要打个电话去问一问?”
  “妈妈,狱寺那家伙的事以后不用理会,他会自己找吃的。”Reborn吮了一口黑咖啡说道。
  “可是狱寺君不是独居吗?家人都在意大利呢。”狱寺多次登门拜访,妈妈自然是问了一些对方的情况,“他好像不会做饭呢,总是吃外食可不健康。纲酱你刚刚不是多带了个便当吗?那是给狱寺君的吗?”
  “啊……并不是的……”纲吉突然有点不敢对上妈妈的眼睛,Reborn盯着她,若有所思。
  “是吗?狱寺君每天都吃得健康营养就好的说……”
  不仅出门没遇到人,连到了学校狱寺都没到。虽然山本笑着安慰她肯定没事,纲吉还是忍不住有点担心。
  第二节课才开始没多久,外面就一阵骚乱:爆炸声震耳欲聋,期间还夹杂着熟悉的吼叫。
  “爆破吧!”
  不不不等等——
  狱寺被一拐抽飞,炸弹的引线全被切断,云雀的动作快得可怕,仿佛一眨眼就已经在眼前,根本让人毫无还手之力。
  “云、云雀学长!!请您等等!!”纲吉感觉自己从未跑得那么快,她第一次跳下叁四级的楼梯,冲出教学楼去制止风纪委员长履行他的职责。奔跑期间曾经在入学的时候看到的被抽得血肉模糊的叁年级不良学长在她的脑海里不断出现。
  “是你啊,有什么事吗?”云雀回过头看向纲吉。
  他记得这只小动物,因为生得弱小又无力,被同类欺负无法反抗。他巡逻校园的时候碰到过很多次,视情况搭救过,小家伙作为回礼的便当都还算不错,她明显是向草壁确认过他的喜好。
  如果他没记错,这个草食动物上次也欺负她了吧?怎么,她还把这玩意领回家养了吗?
  “十代目……”狱寺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振奋,更像是在痛苦中从喉间挤出来的呻吟。
  “云雀学长……!请您原谅狱寺君吧!拜托您了!他会补上检讨的!拜托您!”纲吉挡在站着的云雀和倒下的狱寺中间,鞠躬拼命拜托对方放狱寺一马。
  “十代目……!您不需要为了我这种人……!”狱寺捂着被重击的腹部挣扎着想站起来。
  “嘛啊嘛啊,云雀,狱寺也是初犯嘛,你就原谅他吧。”山本也冒着生命危险凑上来劝架。云雀似乎不怎么打女生,但是对同性别的“草食动物”,他可是一不开心就拐飞再叫救护车的任性家伙。
  云雀眉目清冷地看了纲吉半晌,内心腹诽着小动物的善良以及坏习惯就是总是原谅那些曾经加害于她的家伙。不过最后他还是决定以一个星期的便当为交换原谅这个破坏风纪的草食动物。
  战战兢兢送走云雀,纲吉连忙去扶狱寺:“狱寺君,你没事吧?”
  “是的,十代目,我没事……!”虽然被击中后短时间内痛得厉害,但就过了那么一会儿,痛感竟然减轻了不少。
  云雀有自己的原则:对弱小的家伙手下留情。
  “去一趟医务室吧,被打到的地方给夏马尔医生看一看,其他地方也要消毒上药。”纲吉仔细地检查着狱寺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上面有很多擦伤,有一些伤口里还嵌了沙子进去。
  “十代目,这点小伤随便用水……”
  “不可以!一定要好好处理伤口!”
  狱寺和山本都愣住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到纲吉用强硬的态度说话,而且看她完全没有要妥协的样子,狱寺自然是乖乖听话跟着去医务室,山本则是说什么也要同行。
  但叁人在医务室却扑了个空。
  狱寺一点也不奇怪,那个色鬼医生会自己一个人好好呆在医务室才有鬼,尤其是会来医务室的,全是他所不能出手的年纪。
  “狱寺君去那边坐下吧。医务室的老师也不是会经常都在的。不过放东西的地方我大概都知道,所以没问题。”纲吉按照记忆中药水摆放的位置把消毒水外伤喷剂棉签等找全,哦还有消炎药……
  “十代目这个我自己来就好了,请您让我自己来吧!”狱寺看纲吉举着沾了消毒水的棉签一副要帮他处理伤口的样子,诚惶诚恐拜托道。
  纲吉以为狱寺是怕别人不知轻重,所以没有坚持。但下一刻狱寺对待自己伤口的那个狠劲真是看着都觉得痛…!她经常弄伤自己所以很清楚那种会起泡的双氧水擦上去超——级痛的,就算是一点点伤口她都会每次痛到飙眼泪,然而狱寺却拿着那棉签蘸满双氧水就往伤口用力地蹭,泡泡起了一大片又一大片,他却像没事人一样,换了干净的棉签,继续用自虐的力度擦洗着伤口。
  “狱寺君,你不痛吗……?”纲吉都要不敢看了,为了要清理得更彻底,狱寺都挖得特别深。
  “哈哈~没问题的啦阿纲。男孩子都不怕痛。”山本也找了张凳子坐下,撑着下巴看狱寺处理伤口。
  “又没有人问你这家伙!是说你为什么要跟过来啊!”狱寺表情不善地瞪了眼山本,转过脸对着纲吉的时候已经一脸笑容,“是的,这点小伤其实只要用水冲一冲就好了……当然,我皮厚肉糙无所谓,如果您受伤了请一定要好好消毒上药!”
  “你也要好好消毒上药啦……”纲吉皱着脸,垄断了棉签轻轻地给狱寺消毒,免得他越弄越严重。
  十代目……
  狱寺痴痴地看着垂眼蹙眉小心翼翼为他清洗伤口的纲吉,心中的爱慕几乎撑裂他的胸口。
  作为私生子生长在黑手党家族里,狱寺的成长环境可以说是一团乱遭。
  佣人们按照规定给予一日叁餐,没有过多的接触,唯一憧憬过的人在他小时候自说自话地离开了他,就连自己生母的身份都是在对方过世5年后才无意中从佣人口中得知。自狱寺记事起,他就没有感受过像这样直接又柔软的关怀。
  有些无措,但是心变得很柔软。
  他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这个人,想要一直在她的身边。但他清楚这个人对他来说是多么高不可攀。就像Rebron先生说的那样,他就连作为她的左右手都还要拼命修行,若是想做那个一辈子陪伴她的人,他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呢?
  本来纲吉还想拿绷带给缠一缠,不过被狱寺委婉地拒绝了。他安慰着纲吉说只是小伤,转身给腹部上那个被拐了一下的淤痕贴胶布去了,纲吉拗不过他只得作罢。
  叁人从医务室回来的时候,纲吉装作没发现班级里女生们恶意的眼神,反正安藤不在,其他人也对她造成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纲吉也没想到她竟然慢慢学会无视他人各种意义的注视了。
  午休时间山本和狱寺的座位被迅速包围,女孩子们都拿出了自己亲手做的便当自荐着,纲吉掏出熟悉的便当盒想要趁机溜去医务室向夏马尔道歉。
  但是自从上次纲吉瞒着狱寺消失了一整个午休以后,狱寺的“十代目雷达”便分秒不敢松懈,他凭借自己高出女生许多的身高,一下就看到了纲吉向教室外走的身影。
  “十代目!”狱寺深怕像上次那样被丢下,长臂一拨就把女生们掀开了急急忙忙追上去,根本不顾女孩们有没有因此受伤。
  “啊!阿纲……”山本自然也想跟上去,奈何女生们在他这边的防线可不松散,他也做不到像狱寺那样粗暴地对待女孩子。
  结局就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狱寺叁步作两追上纲吉,和她一起消失在教室门外。
  山本倒是有意识想要打破狱寺和纲吉的独处,奈何太多时候有心无力:狱寺完全抛开所有人和事只看着沢田纲吉,只追着沢田纲吉,甚至对着纲吉以外的人都没个好态度。这是有着太多顾虑的山本所做不到的,他被世俗的泥潭所牵制,然后只能看着两人愈行愈远……
  坠楼时的记忆闪现。
  山本有些不安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他重新明确了自己的目标。虽说现在他还有点追不上他们,但是山本武从来是不知道失败是何物的常胜将军,一旦明确了自己想要的,就会为之竭尽全力。
  他想要沢田纲吉啊,想要得不得了了。
  这才刚刚开始呢,他可不会那么轻易就退缩放弃,总有一天阿纲会只看到他一个人的。
  “十代目,您要去那里?请允许我陪同。”狱寺追上纲吉,紧紧跟在纲吉身后。
  “啊狱寺君……你不是被女生们围着吗……”纲吉被狱寺水亮的湖绿色眼眸一看,顿时心虚得不行,只能盯着对方白衬衫上的第二颗纽扣。
  “那些家伙烦死人了!”一提起那群叽叽喳喳的女生们狱寺就没有好脸色,“真想炸飞她们!”
  “哈哈…狱寺君,对女孩子不可以那么粗鲁啦……”纲吉干笑着,在内心为再也摆脱不开狱寺的自己点了跟蜡。
  狱寺不置可否。他太明白他的十代目的温柔,与她争论这个问题是没有意义的,但他会以自己的方式守护她。
  “您这是要到外面去用餐吗?那么我去一趟小卖部,您需要酸奶或者其他别的吗?”
  “不是的,这个是……给夏马尔医生的便当……”
  “给那个庸医?”狱寺一脸震惊的委屈样,活像看到主人疼爱其他宠物的狗狗。
  “因为之前对夏马尔医生做了很失礼的事情……”纲吉直到现在回想起那时的自己都还感到懊悔和羞耻,如果那时能够更加成熟一点就好了:“夏马尔医生肯定已经很讨厌我了吧……毕竟我做了那么不礼貌的事,还扭头就跑。”
  “十代目……”狱寺看到纲吉沮丧的表情只觉得心被揪了起来,他笨拙地想要安慰纲吉:“如果那家伙敢讨厌您,我就炸死他!!所以一定没问题的!!”
  说着他掏出了炸弹,脑补了一下夏马尔对纲吉出言不逊的场景,杀气腾腾就准备去干掉他曾经的人生导师。
  “哇啊啊——”纲吉连忙拉住他,“不不不,夏马尔医生讨厌我也没关系了你别去找他!”
  狱寺这才想到他现在最该做的的确不是去炸夏马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十代目,能否借您的左手一用?”
  虽然不明所以,不过纲吉还是乖乖地递了自己的手上去。
  狱寺万分珍贵地捧着只有自己手掌叁分之二大的白皙小手,一股爱怜油然而生。只见他无比自然单膝跪地,而后抬头用那双湖绿色的眼睛温柔地注视着纲吉:“十代目,没问题的,您是如此惹人爱怜,这个世界上不爱您的人才是应该消失的一方。即使全世界的人都讨厌您,请您记住,您的左右手狱寺隼人永远都把您放在比任何事物都重要的位置。”
  狱寺如同中世纪的骑士向公主求爱一般亲吻了纲吉的手背。亲吻教父的左手背在里世界里也意味着对首领的完全服从和信赖,这是狱寺最想要传达的心情:他对沢田纲吉完全的服从和信赖。
  他知道从小在含蓄内敛的日本长大的十代目可能会非常不适应这样的表达方式,但他还是选择了这样的做法。他已经做好了被推开的准备,低着头等啊等却什么都没等来。
  十代目的反应比想象中平淡……?他不解地抬起头,却发现对方的微笑略带悲伤。
  “十代目?”
  纲吉默默地蹲下身子与狱寺平视:“谢谢你,狱寺君。真的很谢谢你,虽然我无意要成为黑手党,但还是感谢你愿意安慰这么愚笨的我。”
  因为自己是要成为“彭格列的十代目”的人,所以像狱寺君这样优秀的存在才会待自己那么好。纲吉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加清楚这个事实。尽管如此她仍然充满感激,狱寺君是个多么温柔的人啊。
  “不是的十代目……!我是……”
  没有传达到!狱寺慌慌忙忙想说些什么解释,却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词措才能让纲吉明白他的心意,在这个时候即使他是个天才也没能起到任何作用,他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解释的最好时机逝去。
  “大家都如此温柔地对待我,我也要努力才行……!”纲吉深吸一口气,右手不自觉握住了左手的手腕,“只是逃避是无法解决问题的。”
  本以为会很艰难的道歉之旅以外地顺利,不仅如此,夏马尔反而向纲吉道歉,解释他并不知道她不喜欢别人摸她的头顶,又不知从哪里变出了玫瑰送她。
  结果这个玫瑰自然是没能到纲吉的手上就被狱寺甩回了夏马尔的脸上,为了防止狱寺进一步炸毛,纲吉只好急匆匆把便当放下带着他离开。
  不过……真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