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我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才觉得不对劲。
“白洛,你倒是会舍己为人。”
贺森熬了一碗姜汤端进来,坐在我旁边。
“这要不是你妹妹,我才不管她死活。”我一边抽纸擦鼻子,一边吐槽道。
不知道是不是病的不清醒,我自己都感觉自己胆子变大。
要是放之前,这话我绝对不敢说出口。
“喝了。”贺森替我掖好被角,冷冷道。
“你把我裹成粽子我怎么喝?”我从被里伸出头,语气很无辜。
贺森被我噎得没话讲,沉着脸拿起勺子,开始一勺勺喂我喝姜汤。
“贺森,你到底放了多少姜啊?”贺森喂的速度很快,一勺借着一勺,火辣辣的感觉从舌尖蔓延,逼到我的脸上。
“喝的多好得快。”贺森冷冷瞥我一眼,手上却放慢速度。
等到喝完,我满头满脸都是汗。
“有糖吗?”
我剔向贺森,咬了咬嘴唇。
和姜汤接触的地方都热辣辣的,好像着火一样,我甚至怀疑贺森是故意的。
“没有。”
贺森看我喝完了,端着空碗走了。
我眼睁睁看着他关上房门,才感觉头重脚轻。
估计邢蓓蓓这会都活蹦乱跳了,我在心里呸自己一口。
救人一命,邢蓓蓓不承认我的付出,倒是把我自居搭进去了。
还有比我更惨的吗?
“男人啊,就是无情。”
我脑袋靠在床头上感叹,困得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头。
“白洛,你说谁无情?”
贺森的声音又冷又硬地插进我的耳膜,我被他吓出一身汗。
贺森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居高临下地站在我面前。
“张嘴。”
贺森剥了一颗糖塞进我嘴里,我嚼几下,被辣的呲牙咧嘴。
“贺森,你故意整我你就直说!”
姜汤火辣辣的感觉还没结束,贺森又塞了一颗薄荷糖,那味道简直了。
一股凉风直冲脑门,提神醒脑,就差没直接把我天灵盖掀开了。
“吐出来。”贺森脸阴的滴水。
“我吃完了。”我皱着眉把糖嚼碎了全咽了。
“我不是故意的。”贺森拎着袋子,我瞥一眼。
一袋混合水果糖,什么口味都有,不知道是贺森太倒霉还是我太倒霉,随便摸出来的居然是薄荷的。
“贺总,要不然你还是去忙吧,我真的挺好的,我没事。”我真诚道。
我觉得要是再让贺森照顾我,估计只会加重我的病情。
“白洛,你赶我走?”贺森挑眉,直接坐在我身边。
“哪有,贺总,我这不是怕我传染给你,耽误您进行资本事业吗?”我咳嗽两声。
“我不怕。”贺森低头,声音讽刺,“白洛,我要真被你传染了造成损失,钱就全都从你奖金里扣。”
“……”
在贺森嘲笑的眼神里,我认命地闭眼,往被子里一缩。
说来奇怪,刚才和贺森斗嘴的时候我还精神百倍,一碰到枕头,我整个人瞬间失去意识。
我最后的记忆就是贺森对我伸出手,把掌心贴在我额头上。
贺森的掌心微凉,感觉格外安心,我很快就睡着了,这一夜我睡的格外的踏实,连梦都没做。
第二天清醒的时候,我才发现贺森和我睡在同一张床上,他长手长脚全都压在我身上,闭着眼睡的正香。
我把自己的胳膊从他手下抽出,晃晃脖子,才发现自己整个人神清气爽。
“醒了?”
贺森缓缓睁眼,看到我下床准备换衣服,他伸出手盖在我额头上,“烧退了。”
“我昨天晚上发烧了?”我挑眉。
“白洛,你不止发烧,你还在一直踢被子。”贺森冷笑,“每次我给你盖上被子,三秒钟不到你就能全掀开,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在这儿?”
我语塞,这才看到贺森眼下有一片明显的乌青。
“对了,你一边踢被子,还一边说胡话。”贺森抱着胳膊,斜靠在门边看我刷牙。
“我说什么了?”我莫名心虚。
“你说你想喝啤酒,还想吃鸭货,要加麻加辣的。”贺森幽幽地盯着我。
“我……”我咬着牙刷,思考。
不能这么丢脸吧,我难道真烧糊涂了,胡言乱语?
“白洛,你还真什么都信。”贺森冷笑。
我差点被牙膏呛住。
骗我?
看到我咬着牙瞪他,贺森忽然挑起嘴角。
他本来就长的英朗,笑起来的时候眼尾上挑,不羁又恣意。
我看得呆住,嘴里的水都忘记吐。
贺森有多久没这么笑过了?我已经不记得了。或者说,好像他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这么轻松的表情。
“快点出来,一会儿早饭凉了。”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我的眼神,贺森收起笑,转身出去。
我深吸一口气,把牙刷完,对着镜子发呆。
岁月如梭,刚跟着贺森的时候,我还是个无法无天的小前台,能拎着保温杯锤爆贱男的头,也能跟着梁如烟出去,从天亮浪到天黑。
那个时候的我,满脸的胶原蛋白,无所畏惧。
至于现在?
大几千的晚霜涂着,时不时还得去高级会所做个全身精油spa,熬夜就担心长细纹。
在医院走廊睡了五个小时,就一病不起,被贺森几句话忽悠的团团转。
我对着镜子把头发撩起来,涂完口红,出门。
餐桌上摆着贺森煎的鸡蛋和牛柳,贺森却不在。
我坐在桌子前吃完,难得良心发现,把碗洗干净才去公司。
“洛洛,你怎么才来?”
我刚进办公室,梁如烟就拦在我面前。
“怎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我摘墨镜,对梁如烟眨眼。
“什么和什么啊,洛洛,公司负责度假区装修设计的工厂出事了!”梁如烟满脸疲倦。
“什么事?”我的心跳了一下,但是没多大的反应。
这件事情其实在我的意料之中。
那家工厂本来就管理混乱,还存在做假账的情况,不是这次爆雷,也早晚有兜不住的时候。
只不过现在是最坏的情况。
这种时候爆发,肯定会对贺氏造成极大影响。
“工厂的负责人卷款走了,还带走了度假村的设局图纸。”梁如烟眼角眉梢都写着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