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森的话让我不由得抖了下,鸡皮疙瘩起了半身。
察觉出我的恶寒,贺森收手,紧挨着我坐下,温热的大手落在我手背上,“爸,洛洛现在有孕在身,不能情绪激动,您要是想发火,冲我来。”
要不说贺森看着年纪轻轻其实是个老狐狸呢,四两拨千斤,表面看着是把所有的责任揽在了他身上,其实是无形中在老白跟姜女士面前刷了一波好感。
估计是看着贺森一脸的真诚,老白温怒的气焰下去不少,视线扫过我们俩紧握的手,带着残留的怒气将头偏过一侧。
眼见老白这样,我心里忽然拧巴的有些难受,脑海里闪过一些细碎的我小时候的画面,老白抱着我亲亲抱抱举高高,嘴里还逗趣的说:“我们家洛洛啊,是爸爸手心里的宝,以后就算是嫁人,对方也必须把我的洛洛捧在手心。”
我出神,也不知怎么,豆大的眼泪扑簌的从眼眶里掉落。
“你瞧瞧,洛洛都掉眼泪了,咱们来的路上是怎么说的?不是都说好了吗?来了要好好说话,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让你来了。”姜女士见我落泪,忙不迭抽了张纸巾递给我,脸上大写的心疼,“洛洛,乖,不哭了,你爸不是那个意思。”
姜女士喃喃地说,老白也有些促狭的转过头,结结巴巴,“我,我也没说什么,就是……”
平时我们家老白也是白氏的一把手,但是这个时候,看着手忙脚乱的像个孩子。
“妈,我没有怪我爸,就是突然觉得心里难受。”我实话实说,从姜女士手里接过纸巾,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吸了吸鼻子。
听到我的话,姜女士长舒一口气,浅笑了下,“怀孕的人就是这样,动不动就哭哭啼啼,我当初怀你跟你姐的时候也是这样,不仅如此,我那个时候脾气还特别暴躁,砸碎了咱们家好几个花瓶呢!”
姜女士话落,坐在她身侧的老白轻哼了一声,拆台,“你那是砸碎了几个花瓶吗?那几个我从拍卖会买回来的青花瓷?”
老白说完,故意抬手囫囵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哎,不能说,说起来我至今都能感觉到心疼。”
这些年,老白向来严肃惯了,突然间这么诙谐幽默一下,让人既觉得搞笑又觉得心酸。
我深知老白会这样说话完全是为了调节缓和气氛,想让我能心里舒服些,但他越是这样,我心里就感觉越是难过。
老白话毕后,拿起茶几上的水杯抿了口水,轻咳着看向贺森,“贺……”
老白刚喊了一个字‘贺’,蓦然停住,似乎一时间不知道该称呼贺森什么合适。
“爸,您直接喊我名字就行。”贺森顺势起身,礼貌客套,“爸,我们去书房谈,让我妈跟洛洛聊会天。”
“好。”老白正有此意,一口答应。
待老白跟贺森迈步离开,姜女士起身坐到我跟前,先是疼惜的摸了摸我的头,随后小声说:“听说,厉荣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