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的气氛,随着贺佩月小跑离开,陷入了僵局。
陈以云抿了抿唇,看着贺森面露难色的开口,“怎么说佩月也是你姑妈,你这孩子,怎么能给你姑妈这么大的难堪呢!”
陈以云话落,贺森冷嗤一声,没回应,跨步离开。
走到停车场,上车,我偏过头看贺森,“心情难过吗?”
“我为什么要心情难过?”贺森不明所以的看我。
“一场家宴,弄得跟鸿门宴似的,你难道不难过吗?”我小声发问。
“原本没觉得难过,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挺难过的。”贺森回笑,发动引擎。
贺森这个狗男人一点都不难过,他虽然嘴上跟我说难过,但我看得出来,他根本一点都不难过。
关于这点,我还挺佩服他的,内心足够强大,这要是换成我,我估计早就难过的要死。
贺森开车一路往家的方向走,开出一段路,转过头看着我说:“其实没什么可难过的,在我的眼里,除了爷爷,爸妈,其他人,都算不上是我家人。”
“那厉荣呢?”我看着他问,两人不是亲兄弟吗?
“陈以云没跟你说?”贺森轻笑,“厉荣名义上是我妈生的,其实,是我爸跟别的女人生的。”
我,“……”
豪门是非多!一如侯门深似海!
难怪,厉荣是没有资格继承贺家家产的。
“那你妈还让他继承她娘家的家产?你妈还挺伟大的!”我喃喃的说,打心眼里佩服这个女人。
“呵,我外公的遗产跟贺氏比起来才有多少。”贺森回答,转过头看车前的挡风玻璃,“算了,不想提了,怪恶心的。”
“那贺淮呢?”我继续问。
“那小子还行,没心没肺的,没什么坏心思,只是有那样一个妈,以后怕是会害了他。”贺森回话。
我没想到贺森会跟我说这些,换句话说,我问的问题,贺森完全可以搪塞我,没有必要这么认真的给我做解答。
车又开出一段路,我抿了下唇,突然有些同情贺森,让柔声音开口,“贺森,厉荣跟你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你还能对他那么好,你真是个好人。”
“我当初瞎了眼。”贺森瞥我一眼,“白洛,你也瞎了眼。”
“啊?”我听的一头雾水,一瞬不瞬的看他,“你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告诉你,以后在选择爱人的时候,记得千万睁大眼睛。”贺森回话,晒笑,“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以后往后看,如果你以后碰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就勇敢去追求,不要把自己禁锢在曾经的回忆里。”
贺森话落,我顿几秒,脸上笑意收敛,“贺森,你话里有话。”
我思考问题有时候是会慢半拍,但是我不傻,我慢半拍,只是因为我不想去思考那个问题,但凡是我放在心上的,我反应比谁都快。
我问话,贺森回过头看我一眼,但又很快收敛目光,“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私人事。”
“真的?”我狐疑,满是不可置信。
“真的。”贺森回话,一脚踩下油门。
开车回到家,我跟贺森直接从地下车库乘坐电梯入户,进门,我换鞋到沙发前落坐,贺森走到咖啡机前煮咖啡。
“要喝一杯吗?”贺森背对着我问。
“不了,我要喝啤酒。”我回应,起身,走到冰箱前取出一罐啤酒,打开,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倚站在冰箱门前看他。
贺森身材比例很好,传说中的衣服架子,不论什么衣服,穿在他身上后,都颇有一种要走时装秀的感觉。
我看着贺森的背影出神,贺森一个转身,落眼在我身上,“在看什么?”
“你身材不错。”我如实回话,漾笑。
听到我的话,贺森唇角掀起一抹邪笑,“白洛,一瓶啤酒下肚,就醉了?”
“才没。”我应话,笑笑,“我是在说真的,你身材确实不错。”
“嗯,谢谢。”贺森端着咖啡往沙发前走,落座,回过头看我,“吃了一晚上的海鲜,啤酒少喝,容易肠胃不舒服。”
“不可能!!”我嘚瑟接话。
我从小到大,就喜欢这口,海鲜配啤酒,刚才在酒店的时候,我实在是碍于那些贺家长辈的面子,不然,我早就点啤酒喝了。
事实证明,人不能太自信,也不能太得瑟。
当天晚上,我拉肚子拉到腿软,最后,手软脚软的捂着肚子走到贺森房门前用尽全力拍了两下门板,有气无力的开口,“贺森,贺森,你有没有药……”
房门打开,贺森一身松松垮垮的睡袍套在身上,腰间的腰带有几分松懈,睡眼朦胧,“怎么了?”
“拉肚子。”我从牙缝里艰难挤出三个字,整个人扑进了贺森怀里。
见状,贺森皱眉,把我打横抱起,走进他卧室,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刚才不是跟你说吃了海鲜不能喝啤酒吗?”
“我以前也经常这么吃,没事啊!”我回话,捂着肚子,佝偻着背。
“你那是属于侥幸心理,懂吗?”贺森脸色不悦,说着,打开衣柜,取出一套西服,走进次卧自带的浴室换衣服,从浴室走出,看我一眼,“你等着,我去给你买药。”
“这个点了,还有药吗?”我欲哭无泪的说。
“有,有那种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贺森回应,边说,边往门外走。
贺森离开后,我就接连跑了两趟厕所,但实在是肚子里没库存了,除了疼痛难忍,只剩下虚脱的水了。
二十分钟后,贺森回来,我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犹如看到了救命稻草,“你总算回来了。”
贺森没吱声,手里拿着一杯水,从拎回来的便利袋里面翻出四粒不知名的药粒,递到我嘴边,“吃药。”
“躺着喝吗?”我蕴着雾气的眼睛看向贺森,眼睛一软,冲口而出,“我想我妈,在我们家的时候,我生病了,我妈都是抱着我……”
我话还没说完,贺森坐在床边,一把将我抱进怀里,药粒再次递送到我唇边,“吃药。”
吃就吃吧!我都这德行了,要求也是不能太高。
在吃了四粒药之后,贺森又给我喂了半碗淡盐水,据说是为了防止我身体里电解质失衡。
“感觉好点没?”贺森手落在我额头上,“还好没发烧,药店的人说,你要是发烧的话,会更麻烦。”
“好多了。”我声若蚊蝇的回应。
我话落,贺森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看向我,“凌晨三点,你是准备回卧室,还是准备在我这儿休息?”
“我就别动了吧?要不,你去我房间?”我现在感觉整个人精疲力尽,实在是不想再动弹。
“那就只能凑合一晚上了,我被你折腾一晚上,也很累,懒得动了。”贺森起身,站在衣柜上更换衣服,这次没回避我,大大方方的脱下,大大方方的穿上睡袍。
我下意识的偏过头,心里默念:非礼勿视,看了就长鸡眼!
我原本以为,贺森是准备去我卧室睡觉,没想到,他却走到双人床另一边,掀开被子躺了进来。
“贺森,你做什么?”我惊愕出声,双手环在胸前,一脸提防的看着他。
贺森被我一惊一乍的举动也吓了一跳,长吁一口气,“白小姐,首先,这里是我的房间,你现在是躺在我的床上,相当于是我分了一半床给你,我觉得你应该懂的感恩。
其次,咱们两都已经握手言和做朋友了,我没那么饥不择食,对自己的兄弟下手。”
兄弟?
短短几天,我们俩的关系已经从情人,到夫妻,再到仇人,现在已经过度到兄弟了??
虽然听到贺森这么说,但我脸上提防的神色却没缓和,身子依旧向后挪了几分,“你……你前阵子那样迷恋我,都对我展开追求的攻势了,你现在会甘心跟我做兄弟?你是不是换了套路?”
我说完,贺森忍俊不禁,“白洛,咱们两前几不天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因为你跟厉荣有过一段曾经,所以,我对你已经没兴趣了。”
“厉荣又不是你亲哥,同父异母,而且,那个时候你提起厉荣语气里满是尊重,现在……”我没继续说,撇撇嘴,表示我心知肚明他的想法。
贺森从贺宅回来之后,对厉荣的态度就有了很大的转变,虽然我不知道今天在贺宅发生了什么,但我想,一定是有原因的,而且,这个原因应该还挺伤人,不然,依着贺森的性子,他不会这样。
我没问原因是什么,因为我知道问了贺森也不会说。
听到我嘟嘟喃喃的说,贺森没搭理我的话,伸长手臂,去关床头灯。
“别关!”我冲口而出,倏地起身,冲向贺森左手落下的位置。
由于惯性,关灯我是没能及时阻止,整个人倒是一个踉跄倒在了贺森身上,房间内黑漆漆一片,安静的只能听到我们俩彼此的呼吸声。
“我在,怕什么黑?”贺森低沉磁性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撩拨我敏感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