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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会因为唐瑞泽,而选择改变自己的想法,潘初薇犯的错,就应该让她付出该有的代价,更何况她妄想伤害的人,是自己一直以来苦苦守护着的。
  潘初薇这个女人,若不是墨染忧并没有看在眼里,哪里容得她起半点的兴风作浪,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结束是必须的,至于如何结束,必须由他来评判。
  想定,墨染忧瞥向方嘉的方向,气质出众,淡然处之面向他,眼角微斜,有一种华贵之气油然而生,更有一种压迫感紧逼而来:“方嘉,我希望不要由我来说第二次,你把证据给我,这些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如果你是想跟我耍心眼,你大可以试试后果。”
  他的声音很好听,有一种暖阳初春的味道,然而在这深夜之中,却显得无法窒息,压迫的方嘉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讽刺。
  墨染忧并不想继续跟方嘉在说些什么,继续下去也不过是多费唇舌,所以你要给就给,不给也可以,只要你能够承受得住这之后的压力就可。
  在这南善里,最为特殊的恐怕便是墨染忧这几人,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父母是做什么的,但从他们的谈吐之中和那浑然天成的气质,优雅尊贵,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拥有的,应是日积月累之中,积淀而成。
  所以,这个时候听到墨染忧的话,方嘉绝对相信,他说得到做得到,眼前的少年足以睥睨世界,令人胆战心惊。
  半晌,方嘉扯了扯嘴唇,反正这一次他也是故意想要令潘初薇身败名裂的,她玩弄了他,这一点不过是自己给的报复。
  呵呵,潘初薇你一定会后悔当初选了我这条狗的。
  方嘉笑容更显凉讽,不知为何眼角有些酸意,真心付出的感情受到的回报是这般,他如何不恨,如何不恼?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皮肤,方嘉只是将手里的一把钥匙递了上去,淡淡道:“这是你要的,证据就在更衣室里,你放心往后我不会在继续呆在南善。”
  这里已经没有他留恋的了,也没有他该待下去的理由,他才十五岁都没有,未来还有大把的青春等待着他,如今南善在待下去,也是徒留伤悲,不如离开,重新去寻找属于他的青春不更好么。
  接过方嘉手里的钥匙,墨染忧唇角微扬,有一丝寒意一闪而过。
  他低头看怀里的女孩,发现此时的她也睁开了眼睛,静静的看向他,没有多余的表情,肌肤莹白,有一种暗光在嫩滑的肌肤上流转,衬得那张小脸更显精致,眼珠漆黑,亮亮的,灿若星辰,仿佛在雨夜下的栀子花,那般清冷荏苒。
  这一场闹剧终于可以落幕,想必小家伙也累了吧。
  至于唐瑞泽,墨染忧也不在言语,他不会去说些劝慰的话,想的通那好,想不通他也不会就此罢休,这一切都取决于他自己。
  没有知会一声,墨染忧抱着小家伙转身离开。
  看着远去的少年,华灯初下,有一种朦胧的美感,抱着女孩的他,显得身材修长清瘦,一种宁静致远的气质油然而生,尊贵优雅,又显得气氛温馨。
  恐怕也只有墨懒懒在的时候,少年才是温暖的。
  “染忧。”怀里的小家伙动了动,低低的换了他一声,嗓音柔柔的,有一种小猫抓痒的错觉。
  这会儿听在墨染忧的耳里更显诱惑,不过他面不改色,淡淡应了一声。
  小家伙歪头,眼珠淡薄的看着头顶上方的少年,精致的下巴显得倨傲万分,眼眸漆黑,隐着一丝艳丽之色在其中,在这灯光下,更折射着几种不一样的神采,流转铅华,只为伊人独憔悴。
  “笑!”她的脸上染上几分笑意,眼眸含着鼓舞之色,恐怕是墨染忧这吓人的脸色,有些令她担忧了,所以这会儿抛弃以往的淡漠之色,转而开始用着自己的方式,去哄着墨染忧。
  听到小家伙的话,墨染忧眉头微挑,下巴紧收,低头扫了一眼正含着笑意的她,惊艳一闪而过。
  墨懒懒的笑容极尽诱惑,若不是她一向来的性子淡薄,懒得笑,隐藏着自己原本的绝美,恐怕光凭她的姿色,并不会少惹人的注意。
  幸好,幸好!
  此时脑里只有这两字回荡,墨染忧是自私的,对于墨懒懒的占有欲,更是显得自私的可怕,他极好的隐藏着自己的心思,用自己的方式去爱护着这个女孩,却很聪明的隔阂开了所有异性,来接触他怀里的女孩。
  只因为,他害怕她的美好,会被其他人所领略。
  墨染忧唯一的想法便是,守着这个女孩,再也不离,再也不弃。
  想着,他的眉梢染上笑意,温温柔柔的模样瞬间柔化了倨傲的容颜,那原本冰冷的寒霜暖化,剩下的只是一汪春水。
  “懒懒,染忧会尽快还你一个安静的睡觉环境,不再让别人来打扰你的休息,好么?”
  墨染忧的话语声低低沉沉,在黄昏灯光之中,有一些模糊的错觉。
  这话一出,墨懒懒的眼珠黑的发亮,应了一声,声音略微高扬:“唔,好!”
  这段时间的事情,压根就没让她能够好好休息过,这身子骨极懒,若是不好好睡眠,总会觉得更懒了一些,墨染忧的这句话极其的诱惑,除了吃,也就只剩下睡更重要了。
  夜路漫漫,无心睡眠,长途尽头,两人相伴。
  翌日清晨。
  昨天拿到了证据,墨染忧回家后就查看了一番,确认方嘉所说无误之后,便准备第二天彻底解决此事。
  抱着小家伙走进南善,明明不早的时间,一般情况下,这个时间点学校的人并不会很多,但不知为何,今天的气氛有些诡异,一进南善,就有这种感觉。
  指指点点的比比皆是,墨懒懒躺在墨染忧的怀中,即使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也能听出周围人的恶意,惊心四起。
  这样的情况,令墨染忧等人全都脸色一变,加快步伐,准备朝人最多的地方走去。
  走了大概两三分钟,他们一行人在教学楼下停住步伐,前边的人乌压压的一片,全都在嗡嗡声的吵闹着,不好的预感越加的强烈了起来。
  墨染忧心下一沉,抱着墨懒懒直直的走上了前,因为他的到来,周围人下意识的走开,让出一道小路,墨染忧向前缓缓踱步,突然,他停了下来。
  看着眼前的场景,震惊在眼眸中浮现,紧抿薄唇,此时竟是一句话都不知如何说出口,唯有空出其中一只手,捂住了墨懒懒的眼眸。
  因为,有人死了。
  第70章 温润vs妖冶(一)
  有人死了。
  死在了教学楼前的一大块空地上,鲜血浸透了水泥地,死状极其难看,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还留恋着这个人世间的尘世繁华。
  这个人墨染忧有印象,就是昨天被唐瑞泽绑回来的黎蓓,原以为一切都能归于原点,却不想事情竟是变得越来越复杂。
  放在书包里的证据,此时显得沉重不堪,墨染忧想这背后一定是有人在操控着,不然为何一个简单的学校,竟会接二连三的出这样的事情。
  当看到黎蓓死的时候,墨染忧就知道,这件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
  很快,现场被清理,学校被勒令放假一天,警察来得很快,此时正在扫证。
  现场变得异常沉重,黎蓓的家人也已经赶来,当看清死者的面容后,哭的颇为凄惨,直接倒在地上,几近晕厥,想来白发人送黑发人,是这世间上最为令人无法承受的事情。
  当把尸体抬上担架的时候,一封白色信封掉了出来,落款名为黎蓓,这封信引起了警察的注意,带着皮手套就拿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将信封打开,把里边的信纸拿出。
  一大片的字布满,在上面显得密密麻麻的,字迹略显潦草,看得出是在极其烦躁的心情下写的。
  是一封遗书,准确的来说是一封承认所有罪责的遗书,在信封里,黎蓓把所有的事情都担在了自己的身上,包括偷钱,剪照片,还有绊倒墨懒懒。
  里边的话语诚恳,可以看得出黎蓓内心的歉疚和不安,在学校里对于墨懒懒的谣言四起,她也承认了是自己传播的,但当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又觉得自己做错了,在种种压迫之下,她准备离开这个人世间,为自己的罪责赎罪。
  因为这封信的存在,很快墨懒懒和墨染忧两人被牵扯在其中,邀请去了警局。
  当墨染忧抱着墨懒懒来到警局的时候,屋内有着办公桌,一旁的沙发上坐着一对夫妻,窗外的暖阳洒下,绿色植物顽强的生长着,因为天气渐凉的原因,此时局内已经开起了暖气。
  不知道是不是墨染忧的气势惊人,还是因为年纪的原因,审人的警察并不显得恐怖,反而还有些和蔼可亲。
  倒是一旁坐着的夫妻,一看到两人的到来,立马情绪波动极大,尤为是那名中年的女子,略显肥胖的身躯颤抖着,眼泪扑簌扑簌的留下,鱼眼纹的眼角更显苍老,看向墨懒懒的方向,眼神是那般的恨意和厌恶。
  只需一眼,就能看出这两人的身份,应该是黎蓓的父母。
  黎蓓的母亲突然迅速的冲了上来,惊得一旁的警察站了起来想要去拦阻,而墨染忧则是脸色一沉,立马后退几步,做好了心理准备,只要黎蓓母亲有什么轻举妄动,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不过,几人都是猜错了,只见黎蓓母亲冲到墨懒懒的面前,然后‘扑通’一声直直的跪下,话语凄凉,语气卑微:“墨懒懒,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家蓓儿的错,也知道她让你过的不舒坦了,但是如今我家蓓儿都去了,你可不可以不要把这些事情公开在学校里?让她去的安心一点好么?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啊……”
  这话一出,墨染忧的眉头立马锁了起来,看向跪倒在地的黎蓓母亲,眼底是一片寒冷刺骨。
  难道人死了,就可以不用负责任么,如果墨懒懒同意了这件事情,那以后她该如何在南善待下去,黎蓓是她的女儿,有人疼,难道墨懒懒就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么,就没有人来疼爱她么!
  越想,墨染忧的面容就越难看了几分,阴霾布满俊脸,恨不得将跪倒在地的中年妇女掐死。
  没有人疼他的小家伙不要紧,有他在也不要妄想去欺负小家伙!
  话语一个字一个字从薄唇中逸出,妖孽的容颜略显魅艳,此时只令人胆战心惊:“敬你年纪颇大,我尊称你一句伯母,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倚老卖老,这件事情是谁做的,就应该由谁来承担最后的责任,不是你一句看在她已经去了的份上,我家懒懒就要承担一切莫须有的罪责,和学校里所有无端的指责,难道我家懒懒就是活该么?
  伯母,我希望你能明事理,放宽你的心态,这样你会活的更开朗一点。”
  这些话听在黎蓓母亲,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在她的想法里,自己的女儿都死了,这已经是最大的惩罚,她不过是作为一个母亲,想要去做最后的一点努力,将自己的女儿那一点清誉给保住,不至于到死了都在被骂活该。
  她不明白,为什么墨染忧会这么激动,她这样也已经是在做最大的让步,若是其他人恐怕早就撕碎了墨懒懒的心都有了,可她已经将情绪和恨意维持的最好,还祈求她的原谅,凭什么要墨懒懒做点小小的牺牲都不可以?
  她家的女儿已经死的这么凄惨,这墨懒懒竟然还能狠心到这种地步,一点让步都不给,想着想着,黎蓓母亲越发的恨了起来,她绝不能让任何人去伤害她女儿,绝不可以!
  “黎蓓她妈,你这又是何必呢!”黎蓓的父亲看到她跪倒在地,连忙跑过来,想要将其扶起,略显沧桑的容颜对上墨染忧和墨懒懒,恨意在眼底明显,语气阴沉:“我家蓓儿就算做错了那么多的事情,也不会想到死这个地步,一定是你们将她逼到了不得不死,现在我们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你们竟然还能如此的不要脸,真不知道谁是你们的父母,竟然教出了这样不成器的小瘪三!”
  黎蓓父亲说话极其的难听,一句一句市井小民的脏话脱口而出,惹得墨染忧眉头紧皱,他不说话,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不想去屈尊下降自己的身份,和一些无知的人讲道理。
  难道这件事情发生,墨染忧不生气么,他都还没有说些什么,就被两人一言一句的唾骂,话语里的婊子瘪三等等这类称呼,已然令墨染忧的忍耐力快要磨尽了。
  场面几乎快要失控,一旁的警察才反应过来要稳定这场面,只听他大喊一声,声音很大,也有一定的威慑力:“闭嘴!这里是警局,不是菜市场,要吵架给劳资滚出去!”
  这话一出,黎蓓父亲立马停了嘴里的脏话,狠狠的看了一眼墨染忧和墨懒懒,并不情愿的站在了一边,紧紧搂着怀里哭泣的妻子。
  警察脸色阴沉,对上黎蓓父母的语气并不好:
  “你们两个给我出去,人家两个还是个孩子,这什么话都敢说出口,你家女儿已经认定了是自杀,跟墨染忧和墨懒懒并没有关系,要怪就怪你家女儿整出来的幺蛾子,害得他自取灭亡,今天我把他们叫来只是想要了解一下情况,出去出去,吵得人心烦!”
  虽然警察说的话,并不中听,但多少也是实话,再说黎蓓父母最多也就是嘴皮子厉害,对于这种警察之类的还是忌讳害怕的,这一会儿听到这些话,也只能乖乖的走出去。
  总算是耳根子安静了,警察松了一口气,对上墨染忧的脸色转晴,朝办公桌前边的位置指了指,略显和蔼道:“坐吧,今天来就是了解一下,不需要害怕。”
  听到警察的话,墨染忧挑了挑眉,深陷的眼窝,显得眼珠深邃醉人,抱着懒懒在位置上坐下。
  果然警察叫他们来只是为了了解一下情况,因为态度友好,所以墨染忧也就说了下事情的经过,话语简略,但足以令人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怀里的小家伙也静静的趴在他的怀里,听着他醉人的嗓音,只觉得此时的墨染忧迷人万分。
  说着话,墨染忧还准备将书包里放着的证据拿出,拉开拉链,找了一会儿,才发现里边的东西竟然不见了。
  当下,他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对上疑惑的警察,墨染忧紧抿红唇,他想这一份证据大概是被人偷了,能从他身边偷走东西的人,绝对不会有那么简单。
  “怎么了?”警察有些关怀的问了句,看得出墨染忧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闻言,墨染忧摇了摇头,沉声道:“证据被偷了。”
  虽然这话听出来很不可信,可是这就是事实,他昨晚去连夜拿的证据,竟然不见了,除了被人偷,他想不到别的。
  听到墨染忧的话,警察的眼神有些变化,显然对于他说的话,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学生之间的小打小闹,才几岁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会那么多花花肠子,还去偷证据,这太不可思议,对于他口里的方嘉和潘初薇,警察如今也保持半信半疑的态度。
  既然证据丢了,那么潘初薇和方嘉也就没了嫌疑,黎蓓把罪责全部担下,那么这件事情就很简单,黎蓓诬陷墨懒懒,最后良心不安自杀,这不过是一场闹剧。
  那么事情到这里也确实该结束了,也不管墨染忧嘴里的证据,警察只是颇为婉转的下了逐客令。
  “现在也晚了,你们两个孩子就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会来找你们的。”
  这话说出,墨染忧便明白他这是不信自己的话,他的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定夺,这样一来,这场闹剧里牺牲的只有黎蓓一人,至于潘初薇很幸运的逃过了一劫。
  不过这到底是幸运,还是早有预谋,墨染忧想这还有待定夺。
  墨懒懒被横抱起,感觉到身子悬空,她睁开了眼眸,漆黑的眼珠盯住他魅艳的容颜,看得出他的心有些沉重,习惯性的环上他的颈脖,话语软软的,听在墨染忧的耳畔痒痒的:“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