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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微风轻拂而来,风中带着淡淡的菊花清香。
  筷子刚刚接触到鱼头,整条鱼就像是被电击了一番,刹那间鱼片散开,俨然如同花朵绽放开,一片片鱼肉缝隙,清澈的汤水就似小溪流一般源源不断的流出,霎时随着风过,一股挥之不去惹人垂涎的香气扑面而来。
  镁光灯停了,嘲讽声静止了,连带着江溢的身体就像是被定身了一样僵硬的站在桌前。
  姜维站起身,瞠目结舌的瞪着盘中像似炸开却又整齐排列的鱼片,一片又一片呈现雪花状态的浮动在汤水里,像极了刚刚秦家端上的阳春白雪。
  “这是——”姜维迫不及待的拿起汤勺舀起一勺,在放入嘴边的时候,手停了停,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毫无杂质太像白开水的汤汁,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突然间又重重的跌回椅子上。
  江溢见他反应,忙不迭的自己也盛上一小碗,在汤水进入嘴中的瞬间,他几乎以为有鱼儿蹦跶在自己嘴中,舍不得咽下一般又仓皇的直接端起碗喝的干干净净。
  秦越蹙眉,又怕给秦苏造了势,自己就夹起一块鱼片,当他看清楚鱼片的真实面目时不由得一怵,这是刀切的?
  姜维目光沉重的落在秦苏身上,撑着桌子站起身,然后,拿起筷子夹起鱼片,苦笑着:“我以为有生之年见不到这样的刀工了,在去骨的时候,用小刀把鱼皮下的鱼肉一片一片切割的如此精湛,在鱼皮碎开的时候,鱼肉会像花骨朵一样瞬间绽放最美的华彩,混合上汤汁的银辉,就似是看到了光芒从盘子里挥散,太美了,太精致了。”
  江溢没有理会几乎是垂泪说出这句话的姜维,因为他发现对面的那两个老头早已虎视眈眈的想要抢走这一盘子美食。
  “嘭。”秦越手中的筷子坠落在桌上,他抬起头,眸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图。
  “我想我需要对秦小姐说一句对不起,我为我刚刚的无礼道歉,您这道菜不是失败品,我不管其他四人的看法,今天我只相信你才是唯一的胜利者。”姜维对着所有媒体,满目歉意的低下头。
  s委放下筷子,仰头看天,“姜老是这方面的行家,连他都无法挑剔的菜品,我这种门外汉又怎么可能挑剔的出来,不得不说秦小姐你解放了我的味蕾,让我第一次觉得开水都这么好喝。”
  “那是汤。”姜维道。
  江溢错愕,怎么看那都是开水啊,透明的几乎都能映上自己的五官。
  “我不知道秦小姐年纪轻轻是如何练就这一身厨艺,但我不得不佩服,如此让人艳羡的刀工,如此让人回味的菜品,如此让人像中了毒瘾一样恨不得喝到死的汤水,如果可以,秦小姐能让我看看您的汤汁吗?”姜维激动的走上前,却又怕她众目睽睽之下拒绝。
  秦苏并没有说一句话,周围的闪光灯晃得她连眼睛都睁不开,她只得反射性的摇头拒绝那越发浓烈的灯光。
  姜维见她动作,失落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对不起,是我僭越了。”
  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传闻当天秦三爷是面无表情的离开庄园。
  重阳宴的确是个能让人名声大噪的地方,当天沉寂了半年的苏家坊门庭若市,几乎慕名而来的市民早已是自觉的排起了长龙。
  而苏家坊却在这个时候在门上贴上四字:今日歇业!
  没办法,秦大小姐一如既往高冷到让人不可侵犯。
  而政厅,江溢窝在自己的椅子上,身前的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而他却视而不见般选择闭目养神。
  突然,自己设置的特殊铃声打破寂静,他惊慌失措的拿起来。
  对方的声音先行发出:“今天的这最后一幕是你安排的,还是事实就是如此?”
  江溢当然知道莫誉毅的意思,警觉的道:“我不知道秦越请来了姜维,如果我知道他请来了姜老,我一定赶在他之前安排好一切。”
  对方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看来我才是应该学会相信她。”
  江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又忍不住想要问道:“那道菜真的是秦大小姐自己做的?”
  “究竟是什么味道?我看着汤盅的时候一点味道都没有,我一直以为她煮的一锅白开水。”
  “其实我也以为那是白开水。”江溢苦笑道,端起自己的水杯,抿了一口温水,轻叹:还是秦大小姐的开水好喝。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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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 废他一只手
  连续一周,整个s市铺天盖地的重复播放着重阳宴上的惊鸿一瞥。
  秦家秦三爷未等待宴席结束自行离场,至于秦二少与秦苏之间那个带着血腥味道的赌注却不知是被什么人大肆宣扬放出。
  一时之间,秦家被推至风口浪尖之上,秦三爷方面却选择沉默处事,未给半分解释。
  陈妈放下报纸,取下鼻梁上的眼镜,大快人心般拍了拍桌子,笑道:“看看秦三爷那德行,输了就跟缩头乌龟似的连吭都不吭一声。”
  “陈妈你就说错了,他现在可不是不吭声,而是不敢吭声。”裴小谦揶揄道,“你没有看到报纸最后写着的关于赌注的真实性吗。”
  陈妈似是想要确认一般仔仔细细的再留意了一遍,道:“幸好是大小姐胜了,不然依照秦三爷的心狠手辣,早就找上门来了。”
  “那这个赌注还算数吗?”裴小昕略有所思般望了一眼二楼紧闭的那扇门。
  陈妈苦笑道:“你说我们有本事去秦家要人吗?”
  裴小昕毫不迟疑的摇头,“估计还没有进去就被一群保镖丢了出来。”
  “所以咱们还是低调一点,大小姐现在在重阳宴上一战而红,想必等过两天重新开业,慕名而来的食客不比当天的少。”陈妈道。
  “可是大小姐一个人能忙得过来吗?”
  “我得去问问——”陈妈话音未落便瞧着从楼道上走下的身影。
  三人同是站起身,还没有开口询问什么,秦苏就这么径直走向前厅。
  陈妈紧跟上前,不明道:“大小姐,您要出去?”
  虽说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天,可店外或多或少有一些记者潜伏着。
  秦苏摇头,指了指大门,“把门打开,等一下会有贵客临门。”
  陈妈半信半疑,刚刚打开大门一角,数辆豪车一一泊停在外。
  秦二爷是第一个从车内走出的,他的身后是一众黑衣全神戒备的保镖队,最后位置是灰头土脸满目憔悴的秦二公子。
  记者窝藏数日,终于等到了最佳头条时机,一个个如狼似虎般从角落里蹦跶出来,似利箭破空而来的气势一跃而至秦二爷两米开外。
  记者追问道:“这种时候怎么会是秦二爷出面?不是应该秦三爷亲自出面才行吗?”
  另一记者道:“秦二爷是来替二少求情的吗?秦大小姐真的和二少之间有那个用命赌的赌注吗?”
  秦二爷嘴角微微扬了扬,在圈子里他可谓是秦家最深不可测的一只老狐狸,秦大爷意外去世时,便是由他出谋划策串通秦三爷强行霸占了秦大爷一门的家产。
  秦苏面色平静的等待门外的身影进入,扭头看向一旁瞠目结舌状态的三人,轻声道:“准备茶点。”
  陈妈愕然,“大小姐,您知道他是谁吗?”
  秦苏点头,“当然知道。”
  言罢,秦二爷已然高调进入大厅,霎时,整个空间似是被什么东西抽干了氧气,压抑的让人面色发青,心跳加剧。
  “把人带过来。”秦二爷话音落下,两人架着狼狈不堪的秦二少走上前。
  重阳宴前,秦霖在s市可谓是器宇轩昂的豪门公子哥,如今,短短数日,他胡渣密布在下巴处,整个人呈现一种萎靡不振的精神状态。
  “秦二爷这是什么意思?”秦苏指尖滑过杯缘,语气不急不躁。
  秦二爷不置可否,道:“如果我替他求情,小苏能放过他这一次吗?”
  秦苏似笑非笑,拿起一杯茶递上前,低垂下目光,道:“立字为据便不是戏言,我与秦二少都是成年人,既然都是成年人,便没有童言无忌这个借口。”
  “看来小苏是不想看在我的薄面上放过他了。”
  “秦二爷自然听说过农夫与蛇的故事,你觉得我应该给这条蛇反咬我一口的机会吗?”秦苏反问。
  秦二爷仰头大笑,“好,小苏说的没错,既然下了赌注,咱们圈子里就得讲一个信誉问题,让二少爷过来。”
  “不要,二伯,求求您,放过我这一次,我以后不敢了,求求您放过我这一次。”秦霖惶恐的挣扎着,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心底越发惴惴不安。
  “秦霖,我记得我警告过你量力而行,你这个孩子就是不听话,如今闯祸了才知道后悔,你要知道咱们做酒店的,信用越高,路才会宽阔。”秦二爷拎起他的左手,转过身看向秦苏,再道:“留他右手如何?”
  “我只说废一只手,随二爷意思。”
  腕骨碎裂的声音就像是石头被磨碎的那种略显刺耳的声响,秦霖的面容在下一刻俨然灰色破败,大张着嘴,却是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整个眉头青筋像似爆裂,架着他的两名保镖自觉的退后,他就如一滩软虾摔倒在地板上,随后一声抑制不住的痛苦吼声经久不衰般回荡在大厅内。
  秦二爷擦了擦手,“带回去,不用治疗了。”
  秦苏见此一幕收场,正准备起身离开,一道声音再次在自己身后响起。
  秦二爷道:“小苏,我看过那天的重播,你的表现让我很惊讶,能告诉二叔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做菜的吗?”
  “时机到了,自然就会了。”
  秦二爷不由自主的紧了紧拳头,本打算继续追问,却又不得不选择沉默。
  秦苏是冰,里外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可能是戒备,可能是故意放出的烟雾弹。
  无妨,总有一天他会查出这些试图被她藏起来的秘密。
  车内,秦二爷靠在车椅上,嘴角的那抹笑意渐渐变得虚无,冷漠的声音从他口中溢出,他道:“派人监视这里,秦苏的一举一动我都要第一时间知道,老爷子果然早有打算,只是他似乎想错了我不择手段的能力!”
  “二爷是怀疑老爷子当年把秦家家宝留给了秦大爷一门?”助手似觉得多言,惶恐的闭上嘴。
  秦二爷兴致很高,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老爷子只喜欢这个性子宽厚,待人温和谦虚有礼的大哥,可惜他却不能长命百岁的看着秦大爷坐稳秦家家主的位子,他应该也能想到我这个人就特别喜欢跟人抢东西,越珍贵的,越是忍不住想抢过来。”
  “我知道了,我会派人密切注意这里的动向。”
  “如若查不出来,就让这里跟秦大爷的那架飞机一样……只剩残骸!”
  莫誉毅站在厅外,见到进入视线的身影,伸手直接抓住她错身而过的手臂。
  秦苏察觉到他的接触,掌心的温暖浅浅的从外套中渗入,她顿了顿想要让他松手的语气,轻咳一声道:“你想说什么?”
  “你不应该赶尽杀绝的,这个男人明摆着就是挑拨离间,你难道看不出来橘蚌相争渔翁得利吗?”
  “我的过去告诉我,就算我放过他,他也不会记住我的善意,总有一天如若我出了什么岔子,他会是第一个跳出来踩我一脚的人。”
  莫誉毅语塞,竟无言以对。他们这种身份的人物,上级给了命令,哪怕对方只是无辜的妇孺幼童,他们也不会义无反顾的处理的干干净净,绝不会留下一线生机。
  秦苏说的没错,这种为恶不做的人,原谅他们是上帝的事。
  “大小姐。”陈妈心有余悸般走进后院,顺了口气,道:“后天就要重新开业了,我昨晚上看了一眼咱们的营业执照好像过期了,现在您是这家店的法人,需要您亲自去一趟工商局补办手续。”
  秦苏似懂非懂,有些疑惑的问道:“什么是营业执照?”
  陈妈苦笑道:“就是需要挂在大厅中让客人看到的证件,让他们知道我们是合法经营。”
  秦苏明白了些许,又问道:“必须我亲自去?”
  “毕竟您要更改法人,须得由你出示夫人去世的证件。”
  莫誉毅谨慎道,“我陪你去吧。”
  秦苏有些犹豫,她不懂这个世界的规则,只得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莫誉毅笑而不语,他觉得这是个契机,这些天观察下来,他发现了一个秘密:秦苏不认识简体字,甚至有些汉字她根本就读不出来。
  最主要的是她不会用普通笔写字,看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她心理会有明显的抵触,有时候连看都不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