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靖棠又看着她那像是被水洗过的晶莹眸子,里面是属于女人那种可怜,那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柔弱。他原本一直有些冷硬的脸部线条都在无形中放软。
秦语岑见他并不伸手来接,想到他这个要是有洁癖的,也就不再多问,默默地民自己手,可没想到他的长臂伸了过来,将她的柔软的细腰给揽住。她与他的脸就近在咫尺,他抿了一下薄刃唇,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就把自己的唇压在了她的唇上。
秦语岑被他的阳刚气息给紧紧地包围着,呼吸间都是属于他的味道,她的脑子就浑浑噩噩的,拒绝不了他的吻。他的唇从轻到重,一点一点的加深,夺取着她肺部里的空气,也品尝着她独有的甜美。唇齿的摩擦的高温度让彼此都有些烫到了,可就是舍不得分开,甚至有些有些迫不及待,急切地纠缠投入。
这个吻把霍靖棠今天压抑了一天的怒火消灭于无声,他觉得自己的胸口不再那么烦闷不堪了。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虽然外面还是雨天,但他的心情也放晴了。
这样的热烈的吻,让秦语岑都不敢去看他,别开了脸,红色的晕纹都烧到了耳根,一颗心在胸膛里“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她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又吻在了一起,她不是做好决定要和他断了这一缕关系么。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把他推离自己的世界吗?可这才过了最多有八个小时而已,他们又纠缠在一起做着最亲密的事情。这让她觉得自己的革命意志十分的不坚定!她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地被他一个吻给吻得晕头转向了。
真的如席言所说,男人害人不浅,果然她是中毒太深,才无法拒绝。她觉得自己好窝囊,好没有骨气。
秦语岑有些懊恼地自责着自己,拧紧了眉。
“要承认对我有同样的感情很丢脸吗?你的眉头皱成那样?”霍靖棠从玻璃窗上看到她映在上面的一脸苦恼的表情。
秦语岑听到后,倏地松开了眉,缓缓转头,而他则倾身过来,她大气不敢出,整个人都抵在了车门上:“你……”
“我就这么让你没有信心吗?”霍靖棠又是一句质问。
秦语岑咬着唇,一直沉默不语,她不知道自己该回答他哪句话。
“说话!”他微微提高了一丝音量,“别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看腻了,换点新鲜的!”
“你……要我说什么?”秦语岑的轻声好轻,轻到霍靖棠不仔细听,都会听不清楚。
“秦语岑,你告诉我逃避能解决问题吗?”霍靖棠又退开了身体,整个人往车椅背上靠去,“还是在你心里我和关昊扬那个浑蛋一样无能!你认为他无法替你做到的,我也不能!你这是在轻视我吗?你总是知道怎么打击我的男性自尊!”
他还没有遇到可以打击到他的人,还是女人,不可否认。既即使他为人冷漠,可是追着赶着的他的姑娘还是一大把,只是他不愿意多看一眼。那些名门千金都差不多是一个模子性格,对于他来说真的乏味,一味的讨好,全是花痴。
而秦语岑轻轻一句话就可以让他一整天的心情都不好,把私人的情绪带到了工作里,这是前所未有!他太小看这个女人了!倔得像是一头牛一样,十匹马都拉不回头。
“我没有。”她小心地辩驳着。
“没有吗?”霍靖棠微瞪着这个死鸭子嘴硬的小女人,“没有你今天发什么火?今天的雨把你淋清醒了吗?”
“明明是你在发火。”秦语岑觉得自己好委屈,“就那么大一点事情,你至于吗?”
“很好。”霍靖棠眼底一抹精光闪过,薄唇勾起,“坐好。”
他把车子开了出去,秦语岑觉得他有些阴阳怪气的,不敢惹他,只好乖乖的把安全带给系好。他的车速在加快,她握着安全带,提醒着他:“下雨天,开慢点。”
霍靖棠的脸色和这阴雨天气有得一拼,薄唇紧抿着。他这张好看的脸连生气都是帅气的,难怪那么多女人会喜欢她。她可能是那么多女人中最和他不配的那个人吧。失落浮起,她转眸看着前方,觉察到这不是回星光小区的路。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秦语岑急急地问他,这也不是回他家的路,“你要带我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霍靖棠淡然而轻松,认真地开着车。
他的车子在山路上开着,穿过一片大茂盛树林,开到了一扇巨大的中国古式风格的大门前,门匾上写着四个苍劲的大字“霍氏山庄”,这里是哪里?
秦语岑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上面的那四个字,心里隐隐有着答案,可是却不敢却面对。
“这是我家。”霍靖棠抬眸,与她的目光一样落在了那匾面上,目光一一扫过那四个字,“那四个字是我爷爷题的。我爷爷很爱书法,也看喝茶,下象棋,思想也是保守传统的。我奶奶,很和蔼的一个人,十分有趣的一个老太太,只要你多叫她几声,她就开心什么都不会在意。我爸和我爷爷很像,但是不同的是他没有像我爷爷样是从军的,他是商人,很成功的商人,所以他的子女都遗传了他的这份优秀基因。我妈,你见过,就是只纸老虎,她喜欢有修养有气质有人品的女孩子。我妹妹,不活泼,甚至说有些刻板,一心扑在工作上,我还有二叔二婶,他们……”
“你对我说这些做什么?”秦语岑打断了他的话,她不敢听,不愿意听,这些都不是她该知道的。
“给你科普一下我家里人。”霍靖棠轻描淡写,仿佛是说在说别人家的事情。
“你干嘛……霍靖棠别这样好不好,我害怕。”秦语岑看着有些歇停迹象的雨水。
她的一颗心就像是泡在这雨水里,又苦又涩,她根本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去面对这让她无法面对的一切。这里根本就不适合她出现。
“我在这里,有什么好害怕的,他们都不会吃了你。”霍靖棠握起她的手在掌心,不容她的逃避,“他们早就想我带个人回来,今天好像比较适合,你是和我一起进去,还是我一个人进去?”
秦语岑想把手从他的掌心中抽走,他却握得很紧,让她没办法抽走。
“回答我。”霍靖棠盯着她的眼睛,这双美丽的眼睛像是盈盈的湖面,美现惊心动魄,“要不要和我进去见我家人!秦语岑,我是在很认真的问你,你能不能认真地回答我一次。”
秦语岑完全没有这个心理准备,他竟然这样二话不说地把她带到了霍家来。霍家那么多人,她此刻是这样的狼狈,就要她去见他的亲人。这是多么的不妥,而她完全还没有消化这个信息。
“霍靖棠,你觉得我这样合适吗?”秦语岑的水眸轻眨,眼角染上了轻愁,“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我迈不开这腿。”
“你走不动,那我抱你进去,也好。”霍靖棠倒不介意。
“开什么玩笑。”秦语岑轻斥着他的不认真,“霍靖棠,不要冲动好吗?我们之间……不应该这样,我没有办法去面对现在的自己,又怎么能去面对他们?这一点都不好玩!”
“我把你带回家这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清楚!这也是我快三十年的的人生里第一次带一个女人回来!秦语岑,以前你是一个人面对,现在有我陪着你,你还有什么好害的?”霍靖棠指着那扇厚重的门,“只要你随我走进去,就是一辈子的事情,我霍靖棠从不会开玩笑,特别是感情的事情,否则那样是对自己不负责任的行为!还是我给一会儿的安全感还是不够!你在自卑着什么,我和你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距离,这距离是在你的心里!是你自己把我和你的距离拉开!”
“想得太多,负担就越多,烦恼就越多!曾经你可以为他勇往直前,现在为什么就不能为我坚强一次?这很难吗?还是我一直都在自作多情!”她的退缩,她的犹疑,让他不安。
秦语岑微微别开了脸,泪水突然就盈上眼睛,刺痛了她。她咬着唇,无声无息地把泪意压下去。她也在反问着自己,是啊,她以前是多么的无畏,一个人都可以抗起关山,还要忍受赵玉琳对她的挑剔责骂不满。可是现在,她怎么就变得不像自己了,她明明可以张开双臂去拥有这个男人,可为什么却做着一直把他推开的事情。她明明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却不想再也豪门有一丝的纠缠。
她看着那近在面前的那扇门,他和她之间就是一扇门的距离,却像是隔着天涯海角。她只要轻轻伸手推开,就可以走进他的世界,可是为什么她就是缺少了勇气。
并不是每个豪门都是如关家那样,但伤害却是一样的。
她现在做的只是想保护好自己不去受伤害而已,这也是错了吗?
“霍靖棠,对不起,这扇门还不适合我现在去推开!”秦语岑把话说得很委婉,“如果你愿意给我时间,我会努力做到,如果你不愿意,我也欣然接受。每个人心里都有属于自己的那份坚持,我只是想按我自己的想法走下去,只是想给自己时间让自己站起来,让自己的人生不那么糟糕的时候,可以自信地站在你的身边时再来试试,可以--”
“够了!”霍靖棠打断了她,眉头紧拧,“我让徐锐送你回席言那里,今天霍家聚餐,我没有时间送你了。”
纵然是情深不舍,她也不想肮脏的自自己这样走进霍家!请原谅她也有属于她的那份小小的骄傲!
空气沉默,谁也没有再说话。直到徐锐开车来接秦语岑,雨水刚停,屋檐还有水线滴落,雨后的空气一片清冷,混合着泥土青草的味道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