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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争没想到顾慨棠是这个反应,只觉得心里软软的,他松开手,却伸头想去咬顾慨棠的耳朵,说:“不放。”
  “不放也得放。”顾慨棠低声回应,没让窦争咬到自己,反而握住他的手,问,“你等了多久?”
  根本不用回答。窦争的手指冷得像冰一样,他最起码站了一个小时。
  窦争却说:“没多久。”
  “你来接我?”
  “当然啦,不然我来做什么。”
  顾慨棠看着窦争的眼。寒风中,那人的眼中却饱含热度,似乎能变化为燃烧的火苗,那么热情。
  顾慨棠说:“……你来了,怎么不去里面找我?这里那么冷,说不定要感冒。”
  “你不是在和老师吃饭?”窦争理所当然地说,“那我去找你,你多没面子。”
  顾慨棠心中一动,没再多说,只道:
  “先上车吧。”
  第48章 原来你不是因为我是男人才硬不起来……你根本就……对谁都硬不起来嘛……
  窦争吹了几个小时的冷风,刚一上车就抖了起来,开口喊:“头疼。”
  顾慨棠只好分散他的注意力,问:“小野呢?”
  “小野睡了。”窦争道,“不睡我怎么敢找你?”
  听起来好像是小野睡了就来找顾慨棠的意思。顾慨棠‘嗯’了一声,说:“你又把他一人放在家里。”
  窦争道:“小野很乖的,我四五岁的时候也经常被爸妈一个人放到家里。小孩子呢,不要太宝贵,会出问题的。”
  顾慨棠叹了口气。
  到家后,窦争借口说‘怕感冒了会传染给小野’,死活要和顾慨棠一床睡。顾慨棠用热毛巾给他擦脸,发现窦争体温果然有些高。
  那么冷的天,站了那么长时间,窦争的耳朵都要冻伤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说‘头疼’。
  既然能翻得那么起劲,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顾慨棠做了热水,冲感冒冲剂,端到窦争面前,说:“喝吧。不要滚了,床单会歪。”
  闻言,窦争果然停了下来,他抬起眼,看着顾慨棠,眼睛湿漉漉的。
  顾慨棠忍不住摸摸他的头,说:
  “你……”
  顿了顿,没说出来,顾慨棠摆摆手:“算了。”
  “什么算了,”窦争道,“话不能说一半,快说快说。”
  顾慨棠犹豫了一下,问:“你想要什么礼物?”
  窦争眨眨眼,似乎是想起什么:“我说了,那副手套我很喜欢。你不要——”
  “是情人节的礼物。”顾慨棠道,“楚薇说,既然我已经有了想要谈恋爱的对象,就不要在家里待着了。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窦争睁大眼睛看着顾慨棠,愣住了,过了一会儿,喃喃道:“这种时候,就不要提什么楚薇了。海棠,我可以要成人的礼物吗?”
  “啊?”
  “我想摸摸你。”窦争从床上爬起来,用力搂住顾慨棠,把头埋在对方的肩膀上,然后深深吸气,他用仿佛叹息的声音说,“……我想抱抱你。”
  顾慨棠觉得他这个姿势有些熟悉。蓦然想起当初他们去游乐园时,莫名其妙被当成情侣吊在鬼屋里。那时候窦争也是这样,紧紧缠着自己,然后吸气。
  顾慨棠试探着摸窦争的后背,说:“这样说可能有些失礼。但是……窦争,你和我以前见过的一只流浪狗好像。”
  “干吗骂我。”
  “不是。”顾慨棠安抚着说,“那是一条在我学校旁边的狗,很瘦,我喂过它东西,所以它每次见到我都会跟着我,一直跟我跟到家里。”
  “……”
  “我好想养它。但我妈妈不让。它也和你一样,会这样躺在我的肩膀上。”
  “你也想养我吗?”
  顾慨棠笑道:“如果可以的话。”
  “……”窦争发出急促的喘息声,他用嘴唇贴着顾慨棠的脖子,右手揽住顾慨棠的后脑。
  顾慨棠问:“你为什么总是这样闻我?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吗?”
  窦争‘嗯’了一声,说:“你身上很香。”
  顾慨棠的妹妹顾慨梅很喜欢收集香氛,身上、衣服上常年带有各种香气,并且给哥哥的衣柜里也挂了。
  这已经是好的了,以前顾慨梅总喜欢打扮娃娃一样打扮顾慨棠,用化妆品给睡着了的顾慨棠化妆,据说是为了报复父母给双胞胎的哥哥这样一张脸,而给了身为女性的妹妹那样一张脸!顾慨棠三番五次拒绝,最后真的发怒,顾慨梅才放弃了,至于时不时往顾慨棠衣柜里挂香氛,顾慨棠都懒得计较。
  顾慨棠没想到味道会这么明显,他觉得身为男人身上有明显的味道太丢脸,忍不住说:“那真糟糕。我要把衣柜里的香氛挂牌扔掉。”
  “不是。”窦争拉住顾慨棠,说,“不是那种味道。……是很暖的,你身上的味道。”
  顾慨棠沉默了。
  曾经听人说,恋爱中的人可能会闻到对方的体味,在荷尔蒙的作用下,会觉得那是一种非常吸引人的味道。
  当时听见还觉得有点恶心,这种情况,顾慨棠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觉得有些尴尬,想后退,又被窦争黏在身上。
  窦争晃了晃,问:“行不行?”
  他的手不规矩地往下滑。
  顾慨棠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然后说:
  “窦争,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说。”
  因为顾慨棠的语气太过严肃,窦争一下子冷静了,他以为顾慨棠接受不了,有些害怕地抬起头,‘啊?’了一声。
  顾慨棠顿了顿,压低声音说:
  “你有没有发现,我有点奇怪?”
  房间隔音效果很好,而且还关着门,但两人不由自主的压低声音。
  窦争紧张得后背发麻,他问:“什么?”
  “……”顾慨棠张了张口,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是这样的……”
  顾慨棠凑到窦争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窦争瞠目结舌地看着顾慨棠,问:“你在开玩笑?”
  顾慨棠认真道:“我不用和你开这种玩笑。”
  “我不信。”窦争低头向他那处看,自言自语地说,“你之前明明……”
  顾慨棠曲起膝盖,有些恼了:“可就是这样。我不是在骗你。”
  窦争愣了愣,跪坐在顾慨棠面前,凝视他的眼睛,过了一会儿,他拉住顾慨棠的手,亲亲他的手背,问:“为什么?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如果是其他人问这个问题,顾慨棠肯定会生气。可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和窦争交往,就觉得自己有必要对他坦白。
  顾慨棠说:“高中就有点,后来学业压力更大,就完全……”
  窦争问:“你有去看医生吗?”
  “嗯。”
  “没用?”
  “没用。”
  “海棠……”窦争突然来了精神,“原来你不是因为我是男人才硬不起来……你根本就……对谁都硬不起来嘛……”
  顾慨棠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没关系。”窦争贴在顾慨棠身上,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来治好你。”
  顾慨棠原本紧张的心情顿时放松了。他抓住窦争的手,说:“你不是头痛吗?快点睡吧。”
  “不,我……”
  “晚安。”
  “……”窦争盖着被子,蜷缩在顾慨棠身边,纠结了一会儿,无可奈何地说,“好吧。”
  情人节当天,还没出去吃饭,两人决定先把家里大扫除一番。
  窦争住到明珠小区之前,顾慨棠是花钱请家务保姆来打理,工资以小时计算。窦争来之后,家里每天都有人打扫,时间长了,也没想再叫外人过来帮忙。毕竟两个大男人不能搞定家务还要叫人这件事太丢脸了。
  听说哥哥要打扫房间,没时间照顾小野,顾慨梅连忙赶了过来。她打开房门,就看见窦争和顾慨棠一人戴着一只口罩,头上包着护士一样的头巾,撸起袖子,四处打扫。
  顾慨梅看着哥哥口罩下明亮的眼睛,啧啧感叹,她拍着顾慨棠的肩膀,说:“不错嘛哥,你跟舅舅穿的还是情侣装。”
  正在喝水的窦争心虚地呛了一口,水湿前襟,他手忙脚乱地用纸擦。
  顾慨棠平静地把顾慨梅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拉下来,问:“你来干什么?”
  “看看你会不会在今天这个节日里跟我未来的嫂子约会。”
  “滚。”
  “你就对我凶,”顾慨梅控诉道,“我都听妈说了,你跟人相亲!约人家女孩去看漫画!怎么,连看一眼都不让吗?”
  顾慨棠用右手把脸上的口罩摘下,挂在顾慨梅脸上,说道:“我对那个女生没有一点兴趣,以后不会跟她单独见面。……再也不会和其他女生相亲,听懂了吗?听懂了帮忙扫地。”
  “我是来陪小野玩的,不是来干活的。”顾慨梅愤愤摔了口罩,道,“你干嘛,想一辈子打光棍啊?”
  顾慨棠把掀到手肘的衣袖放下,顿了顿,说:“我找到想谈恋爱的人了,妹妹。”
  每次顾慨棠喊她‘妹妹’时,顾慨梅就知道,顾慨棠是非常认真的。就跟每次喊‘顾慨梅’全名时都证明顾慨棠此时心情非常气愤,那是一样的道理。
  顾慨梅往嘴里放零食的手一停,随即兴奋起来。
  虽然只是‘想’谈恋爱的人,但这也是件好事,毕竟这也是顾慨棠二十五岁的人生中唯一一位能让他起了谈恋爱冲动的人。
  “真的?”顾慨梅震惊地问,“是谁?是谁?”
  顾慨棠说:“……过段时间介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