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府内,气氛一片肃穆。
府内的下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一眨不眨地看着那身穿海棠裙的女子,眼底隐有恐惧。
云扶月无视四周的视线,一手掐着云晴涵的腰,另一手上的茶杯碎片稳稳地落在她脖子上,一路朝着云正罡的院子而去。
云晴涵心头的恐惧达到了顶点,几乎要吓晕过去。
她生怕云扶月走路时候一个颠簸,那茶杯碎片就刺进去,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掉。
一行人很快到了云正罡的房间,云晴涵颤巍巍地指向一个角落,云扶月看了眼云争阳。
云争阳对上云扶月淡漠到毫无感情的眸子,有些头皮发麻,不敢耽误,连忙上前打开了密室大门。
“你们在这等着,最后别动什么别的心思。”云扶月临着要进密室,步子微顿,回身,似笑非笑,“否则到时候毒发了,我是不给解药的。”
云争阳几人脸色猛地一变。
云扶月什么时候给他们几人下了毒。
云扶月无事后面一群人的表情,带着云晴涵一路进了密室,走过长长的楼梯,最后停在了一扇紧闭的大门前。
隐约的,里面传来小宝的叫声。
云扶月一脚踹开门,看清了里面的情形。
小宝被固定在一张铁制的大床上,四周的架子上摆着各色各样的药品器材。云正罡手里拿着一把刀,正要切开小宝的右脑。
房门被踹开,云正罡的动作一顿,冷着脸回身:“不是说了谁也不要打扰……”
话说到一半,他看清来人,脸色一沉:“云扶月,谁让你来的。”
说完,他又看到被挟持的云晴涵,眸中几乎要喷出火来:“还不放手。”
云扶月不为所动,遥遥看向儿子。
小宝乍一看到自家娘亲,忙大叫道:“娘,我没事。”
这孩子……被绑来,人家都要给他脑袋开刀了,他怎么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
云扶月心里的火气在看到小宝安然无事后散了些,手中茶杯碎片更正了一下位置,抵在了云晴涵的额头上,语气森然:“你拿我儿子开刀,我就用你闺女来替,很公平吧。”
眼看着她就要朝着云晴涵的额头割下,云正罡终于忍不住了,冷笑一声,身子闪电般射向云扶月:“你当真以为我制不住你。”
这一瞬,云晴涵的眼底飞快地涌起一丝不可置信。
她看到了什么……爹竟然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他若是抓不住云扶月呢,这个疯子真的会杀了她的。
云扶月也有些意外,没想到云正罡这么毒性。皱了皱眉,云扶月收回手,一手抓着云晴涵的腰,带着她身形后退几步。
云正罡一击落空,也不急,揉了揉砸在地面的手掌,突然笑了:“今天干脆把你也抓起来,让你母子二人都沦为我的奴隶。”
“爹!”云晴涵忍不住出声,“你在说什么,快救我下来。”
云正罡看了眼如花似玉的女儿,语气微微一缓:“你放心,她不会有机会对你下手的。”
话音落下,云正罡彻底提起内力,身子在半空中留下一道残影,人已经到了云扶月身后,狠狠地砸向她的头。
这云正罡真他么疯!
云扶月心里暗骂一声,带着云晴涵再次闪开。
她经脉刚恢复,到底抵不过全面爆发的云正罡,步子慢了一步,被一掌打在后背上。
云扶月心口一阵火辣辣的疼,一口血吐出。
与云扶月一直紧贴着的云晴涵也不好受,云正罡用了全力,劲道略过云扶月的胸口,散了些在她身上。
云晴涵呆呆地任由云扶月带着四处躲闪,心里还是不肯相信。
爹竟然毫不收力,他不知这样会伤到她么。
云正罡自没错过云扶月吐血的情形,唇角泛起一丝兴奋的笑容,一手拿起墙上挂着的砍刀,再度朝着云扶月而去。
小宝在一旁急得不行,只能干叫:“娘亲,你快跑,别管小宝了。”
云扶月避过一刀,脚下被铁链一绊,步子没站稳,眼看着是要摔倒。
“真晦气……”她轻叹一声,一甩手,将云晴涵甩开,身子就着地面滚了一圈。
云正罡随手又拿起一把刀,狠狠地往云扶月的后背砍去。
“你去死吧。”云正罡锁定云扶月的气息,终于笑了。
眼看着他的刀就要落在云扶月身上,云扶月却也跟着笑了:“我死了,你也得陪葬。”
话音落下,不远处就响起了奴仆焦急的声音::“主人,摄政王来了。”
云正罡的手一顿,一咬牙,干脆狠下心,一不做二不休,就要杀云扶月灭口。
下一秒,一道夹杂着寒气的银光急速射来。
“叮——”兵刃相接的声音在狭小的密室内格外刺耳。
一根箭直直地穿过云正罡的刀,钉在了墙壁上。
那精铁打造的刀竟是被生生击碎,裂成了无数块,散落在地。
小宝的眼睛一下子变得亮晶晶的,崇拜地看着墙上的箭,又伸着头往门口瞅。
在看到夜凌渊那张标志性的脸后,小宝一撇嘴,眼泪不要钱似的滚下来,大哭不止:“夜叔叔爹,你怎么才来,小宝差点被他割下脑袋来,呜呜呜……”
一边说着,小宝还抽抽搭搭的:“还有娘,他还要砍下娘的脑袋,呜呜。”
云扶月和云正罡同时愣住。
这小崽子在两人打成一团的时候一个眼泪没掉,怎么现在见到夜凌渊,就哭成这样。
云扶月心里翻了个白眼,忍着浑身的疼痛,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看了眼夜凌渊:“你怎么来了?”
夜凌渊的视线落在云扶月唇边的血迹上,眼神冷下来:“本王不来,任由你被砍头?”
云扶月一噎。
她早在交手的时候给这老东西下了毒,先死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只是感受到夜凌渊越来越冷的气息,云扶月到底没吱声。
莫名觉得有点心虚是怎么回事。
云正罡心思百转,还是起来给夜凌渊行了个半礼:“摄政王,这是我云府的家事,你一个邻国之王,是不是不该管?”
夜凌渊遥遥地撇了他一眼,毫不将他放在眼里:“本王就是管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