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苏逊拉长声音,规规矩矩的跪在刘氏面前,“最近儿子事儿太多,就少来看您几次,您别生儿子得气。”
屋子里的时钟滴滴答答的响着,苏迈在一旁羡慕的看着刘氏和二哥母子,无论他再怎么努力孝顺刘氏,自己时钟都不是刘氏生的,总有隔着一层的感觉。
苏迈不愿再待下去,放下汤碗,“母亲,我先回去了。”
刘氏点点头,“今日的事,迈儿你别放在心上。
“嗯。”苏迈向苏逊拱了拱手,出了房门。
苏逊见对自己毕恭毕敬的苏迈,眼底闪过一丝快意和嘲讽,突然苏逊脑袋挨了重重的一记耳光,刘氏这巴掌打掉了苏逊的得意。
“娘。”
“别叫我!”
刘氏一把推开苏逊,恨意从眼中喷薄而出,“从小我是怎么教你的?当初我又是为何给你选了周氏?”
“儿子……知错,娘,您别气了。”
“不气?!”刘氏狠狠的戳着苏逊的额头,“你是我的长子,后来我又生了你弟弟,可我对你最看重,也最疼爱,总是想着你是在我最难的时候降生的,寄托着全部的希望,当年为了……为了扳倒她,你没少受苦,我被侯爷扶正后,你很快被册为世子,我一直在进全力补偿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非要如此作践苏迈?”
“我忘不了。”
苏逊眸子泛红,杀气腾腾的顶嘴,“忘不了他降生后,因莫名其妙的送子运气,被被父亲如珍至宝的对待,忘不了我才差点因为苏迈而死。”
“胡说,我说过当年是意外,意外你懂吗?”
刘氏脸色变得极是难看,胸口上下起伏,呼吸不均匀,当年若不是她对自己同苏逊狠一点,没准永安侯不会动贬妻为妾的心思,“连娘的话,你都不信了?”
“好,就算当年是意外。”苏逊点头道:“儿子相信您,您也相信儿子并非离不开三弟妹,儿子做得事儿,心里是有分寸的。”
“你媳妇为你生儿育女,打理后宅,主动贤惠的帮你纳妾,她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姐,是堂堂次辅的千金,周家也是名门望族,累世书香,她没有任何对不住你的地方,逊儿,当年为了让你同周家联姻,我没少废心思。小刘氏不仅是庶出,身份同你不般配,而且就算你不娶刘家女,你舅舅们也不会不管你。何苦非要同她纠缠不休?”
“儿子绝不会宠妾灭妻,周氏永远都是儿子的夫人。”
“……”
刘氏面如死灰,捂着一阵阵刺痛的胸口,宠妾灭妻如同一道魔咒时刻纠缠着自己,无论她再完美都无法完全磨灭以前她是被扶正的事实。
“娘,怎么了?儿子知错,知错了。”
苏逊扶住摇摇欲坠的刘氏,“您被气了,儿子知错。”
刘氏痛苦的呻吟,抓住苏逊的手臂,“不管如何,你现在不能少了岳父的支持,更不能自乱阵脚,给苏逸留下攻讦你的把柄。”
“这件事不会有人知道。”
“若向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今日你不就差一点被苏迈堵上?”
“府上的人不敢乱说,周氏就算知晓,周家也不会为这事同儿子闹翻,周次辅一直想再升一格,做首辅,如今不比从前,儿子不再需要处处仰仗着周家,娘,不是儿子离不开周家,而是周次辅想进位首辅少不得儿子帮衬。”
由此苏逊才越发的放肆,府里有妾,府外有外室,逢场作戏时也召过不少的名伶侍奉,周氏连句抱怨都不敢,周家也没给过他任何警告,甚至他和周氏的兄弟一起享用过一个名妓。
小刘氏长得出色,又同苏逊年轻时有过一段,床榻上放得开,什么都肯做能给苏逊极致的享受,然若她不是苏迈的妻子,苏逊也不会时常和她偷情。
苏迈当年为娶小刘氏闹得很大,成亲后对小刘氏更是如珠似宝,苏迈越是重视小刘氏,苏逊越是想给他带绿帽子。
“娘,她已经有了儿子的骨肉,万一是个男孩,儿子想让您帮忙抚养。”
“你能确定是你的骨血?”
“自然可以。”
苏逊勾出嘲讽的笑容,“三弟妹跟了儿子后很少和他同房,唯有的几次儿子也给她准备了避子汤,当年苏迈的病……娘不也用了猛药才治好他的?三弟妹同儿子说过,他不是男人,没有种的。”
“逊儿!”
“娘,我晓得你心疼他,可事实就是如此,您何必为了苏迈怪罪儿子?三弟妹早晚都会给他带绿帽子,何必便宜了别人?苏迈活该……活该帮我养儿子。”
刘氏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理智上告诉她该打醒苏逊,可情感上,她亦隐隐觉得痛快,舍不得苏逊,儿子没错的话,错得是谁?
“我就晓得她是惹祸的根苗,都是她勾引得你。”
“娘以后怎么对待三弟妹,儿子不管,一切等她王万孩子再说,若是女娃,就让苏迈养着,若是小子,苏迈根本没资格养我的儿子,让我儿子管他叫爹。”
刘氏对苏逊只有一子不大放心,万一有个好歹,断了血脉怎么办?“我答应你,先留下她,不过你也药而答应我,以后她再怎么勾引你,你都不许去找她,另外对苏迈好些,毕竟……”
“三弟妹侍奉得儿子挺舒服的,看在三弟妹的面子上,儿子会多多关照他,您就放心吧,在外人眼里,我一直都是他的好哥哥。”
“苏迈是苏逸最愧疚的弟弟,他支持你一日,对苏逸就是个警告。”
“像三弟这样好用的棋子,儿子怎会不好好利用?三弟也就这点价值了。”
苏逊从地上爬起来,弹了弹衣袖,鄙夷的哼了一声,苏迈对自己母亲的心思,当他看不出?既然苏迈在意自己娘亲,就别怪自己给他最大的羞辱!
第四十一章 旧情
刘氏不舍得亲生儿子苏逊,对自己的侄女下得了狠心,好在小刘氏有孕在身,怀得又是苏逊的骨血,刘氏颇有忌惮。
“姑姑……我同表哥实在分不开,和您当初对侯爷情不自禁一般,您一定能明白侄女的,对不对?”
被请来的小刘氏进门后规规矩矩的跪在刘氏面前抹眼泪,时不时的挺了挺凸出的孕肚,“侄女不敢想旁得事儿,只求能给表哥延续血脉。”
“你知不知道羞耻?!”刘氏气得嘴唇直哆嗦,红杏出墙的贱人竟然敢同自己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