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妙真道:“哟嗬,刚刚还说你肚量大呢,怎么又变小气了,不就是二百个大洋吗,我给你就是了,走,跟我去房间,我现在就拿给你,本姑娘从来就不缺钱,我这样做,完全是为了成就你,人呀,不能见钱眼开,你还不懂我的心事,不领我的情,也罢,跟我走,取钱给你”。
毕竟是二百个大洋,金铜心里真是动摇了,如果不是父母姐姐都在眼前,如果不是担心这事传出去没脸面,他真的会选择跟她去房间,把二百大洋拿回来,那也是他跟劫匪用命换来的,是应该得的部分。
但最后,他还是站着没动。
“我说过的,不要了,就当赌博输光了。不像某些人,说话不算话,出尔反尔”。
孙妙真也不生气,道:“那我请你吃饭,你去还是不去?不去,我一个人去,或者让姐姐陪我去”。
金莲看得出来,这位孙姑娘一个劲的想跟自己弟弟吃饭,一定对弟弟有好感。
于是冲着金铜劝道:“我说小弟,人家孙姑娘都邀请你了,你还想怎么着,要人家拖着你去不成?是不是你害怕跟孙姑娘一起吃饭?”。
金莲用的是激将法,她知道弟弟金铜一定就范。
金铜脱口而出:“去就去,谁怕谁”。
说到这儿,朝着简婉茹手一伸,道:“小妈,给钱”。
简婉茹知道儿子要钱的意图,他是不想吃了饭让孙姑娘付钱,他怕丢不起这个人。
于是,她冲着女儿说:“阿莲,去拿些大洋给你弟弟,男孩女孩一起吃饭,怎么能让女孩子家掏钱呢”。
说到这儿,又冲着金铜道:“以后,当外人面,别喊我小妈,让人家误会,还以为我是你的后妈呢”。
“是,老娘”。
“你这孩子,把老字去掉,你娘有那么老吗?”。
“是,娘”。
“带姑娘到狮子楼去”。
“狮子楼?你得多给些钱,那里的菜很贵的”。
孙妙真接过话道:“阿姨,你别烦了,今晚应该我请他,我照二百个大洋标准花,够了吧”。
说着,还没等金莲把钱拿回来,就连拖带扯的把金铜给弄走了。
等金莲取钱过来时,孙妙真已经拖着金铜乘上了黄包车。
望着黄包车远去的背影,简婉茹脸上露出会心微笑。
她觉得儿子和这个孙姑娘真有那么点意思。
金莲冲着简婉茹道:“娘,这姑娘好聪明,人长的也漂亮,你不是要给我小弟提亲吗,我看呀,这姑娘挺适合我小弟的,他们俩蛮投缘喔”。
简婉茹笑道:“你弟弟,要是找了她,结了婚,一定怂不住她”。
站在一边的金家富插嘴道:“怂不住就怂不住,只要喜欢就行,日子过的和和美美,生上一大串娃儿就中”。
简婉茹心里明白,丈夫金家富那是拿儿子说自己呢。
金莲道:“爹说的对,喜欢就行,就像爹,怂不住咱娘,但喜欢娘就行,是不是?”。
金家富说:“去去去,没大没小的,拿你爹开涮呀。想想你自己吧,都快二十的女孩家,还不赶快找个人家嫁出去,老是呆在家里,让你爹娘操心”。
“爹,娘,现在是民国了,正如刚刚娘说的,什么民主自由,恋爱自由,婚姻自由,我的婚姻我做主,不想由你们做主,更不想由你们操控。我现在还不想嫁人”。
简婉茹道:“谁干涉你了?你爱咋的咋的,不过,我警告你,少参加什么学生游行,工人罢工”。
“爹,妈,你们别为我操心,我心里有数的很”。
“不说这些了,阿莲,你刚刚拿了多少钱?”。
“十块大洋”。
金家富道:“拿这么多大洋?干嘛,就是给那小子请客,两个人能吃多少?”。
简婉茹说:“家富,跟了你大半辈子,你能不能大方一回,别小气不拉的。我看那姑娘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你刚刚没听说吗,她要照二百块大洋花呢,听听人家是什么口气,即使说着玩笑,那也是一种豪气”。
金家富不敢再说话,只好缩回到房间里。
他心里清楚,自己是怂不住媳妇简婉茹的,谁让她年轻时候长的像一朵花,又是出生书香门第。
嫁给自己,那可不是一般的委屈。
他也知道,在白虫镇时,许多人都说简婉茹嫁给他,那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金家富又觉得,这二十余年过下来,他早就习惯了人家对他的非议。
现在,自己和漂亮的媳妇还能睡在一张床上,躺在一个被窝里,在一个铁锅里吃饭,他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简婉茹对女儿说:“你过会儿就去狮子楼,找找看,他们是不是去了狮子楼,如果在哪儿,等他们吃好了饭,你把几给结了,别让人家姑娘掏钱,懂娘的意思么。我怕你弟弟身上的钱不够”。
“娘,女儿这都不懂,那还算你的女儿吗?”。
说到这儿,金莲盯着母亲道:“你是不是看上了孙姑娘?想她做你未来的儿媳妇?”。
“想呀,不知道他们俩有没有这个缘分。你去了之后,尽量不要让他们发现”。
“我懂,娘,你放心好啦,我这就去”。
金莲说完,提着一个女人包,离开旅馆,直奔狮子楼。
到了狮子楼附近,她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楼下随便吃了点小吃。
她知道,这会儿进去,弟弟和孙姑娘说不定菜还没点好呢,要是自己被发现了,准拉她一起坐下来吃饭。
金莲想,应该给他们两个人足够空间,彼此增加感情。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金莲才走进狮子楼。
还没等她找到弟弟和孙姑娘的餐桌,餐厅里却乱成了一锅粥。
只见弟弟金铜和一个白胖胖的家伙,打架打的正在兴头上。
那白胖子脸上,显然被弟弟结结实实地打中了一拳,鼻孔里的血直往外流。
金莲心想,这个弟弟,二言不和就开打的家伙,能不能给爹妈省点事?
这带着一个姑娘出来吃饭,好端端的跟别人打什么架噻。
那白胖胖家伙退后几步,招呼他的一帮弟兄,道:“把家伙都拿出来,把这小子给我砍了,照死里砍”。
差不多有五六人,一色黑衣服,每人从腰背后拨出开打的武器。
刀,剑,斧头,还有铁钩和钢爪。
金莲知道弟弟是个爱打架的人,这些年她也看着他惹了不少祸。
她在心里暗想:金铜,我的弟弟呀,你是白痴呀,还是脑子进水了,就是爱打架,也不能在孙姑娘面前打架吧,这架一打,这孙姑娘还不给你吓跑了,一切都泡汤了。
只见那些手中握着武器的家伙,瞬间就把金铜围的水泄不通。
不知为何,虽然金铜被众人围着,但金莲好像并不担心。
金莲不担心,是因为弟弟身上的异能,从出生时她就见证了。
他当然知道,就凭眼前这几个小子,哪能是弟弟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