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问天望着董倡寿道:“爷爷,这杏花村嘛,又叫汾酒,属于清香型,产于山西汾阳市的杏花村,所以又称杏花村酒”。
董倡寿笑道:“没想到我孙子小小年纪,不但医术精湛,对酒文化还有些了解。来,尝尝这杏花村味道如何?”。
爷孙俩约好了似的,同时举杯,各自喝了一小口。
董问天像是被酒香迷醉了,臭了臭鼻子,好像他是把酒喝进了鼻子里。
他又啧了啧嘴巴,道:“入口绵,落口香,真是令人回味悠长。好酒,好酒,真是名不虚传”。
董问天那表情,俨然一个老酒鬼在品酒。
这让董倡寿刮目相看,他没想到,小小年少的孙子,一口下去,对酒的感受如此准确到位。
在董倡寿记忆中,孙子总共也没有品尝过几次酒,还是他带孙子出游时,在朋友处曾经尝过几次。
一个没多少酒历的少年,对酒的感受怎会如此独特?
还没等他询问原因,只听董问天冲着他道:“这真是好酒呀,爷爷,我跟说呀,这汾酒,历史悠久,有着4000多年了,在南北朝时期,还作为宫廷御酒受到北齐武成帝极力推崇呢,二十四史里也有记载”。
说到这儿,董问天不好意思地说:“爷爷,孙儿在你面前卖弄酒文化了,你不反感吧”。
“孙子博学多闻,爷爷怎能反感,爷爷为你高兴才是。说实话,你让爷爷感觉惊讶。这些知识你是从哪儿学来的?”。
“爷爷,你整天让孙子看那些医书医案,枯燥无味,所以我自己就找来一些书本,随便翻翻,就知道了一些”。
“我的孙子就是厉害,你可知道这瓶酒是哪儿来的?”。
“哪还用说,一家是爷爷治好了病人,病人家里送的呗”。
“孙儿真是聪明,我问你,开布匹面料的钱大材你可认得?”。
“认得,认得”。
“这酒就是他送的”。
爷孙俩说着,碰了碰酒杯,把酒干了。
董问天给爷爷酒杯倒满,又给自己酒杯倒上,但这次只是倒了半杯。
董倡寿一看,道:“孙子哎,倒满,倒满,倒的跟你爷爷一样满,今儿晚上,你要好好陪你爷爷喝几杯,不醉不许上床睡觉”。
“爷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孙子我,长这长大,还没喝过几回酒呢,我也不擅喝酒呀”。
“以前,你太小,爷爷不让你喝酒,怕影响你学业和身体,今天你就陪你爷爷痛快地喝一回吧,因为爷爷有许多话要跟你说,还有许多事要跟你交待”。
说着,拿过孙子手中酒壶,给董问天杯子倒满。
酒敬过三巡,菜吃过五味。
爷孙俩大概都喝的差不多了,就打开了话匣子。
董问天望着董倡寿道:“爷爷,我今天去菜场买菜时,菜场上的人都传疯了,说是你说的,这白虫镇马上就要打仗,千军万马正朝着白虫镇赶来呢。真的是这样吗,可白虫镇安静的很,周围一点消息也没有呀”。
“爷爷哪一天说过假话?事实可能比爷爷预想的还要提前,情况更为糟糕”。
“有这么严重?我说爷爷,你真的能听到千军万马朝着这儿赶来?”。
“爷爷还能骗我的孙儿?真的能听到。告诉你吧,只要你按照爷爷教授给你的心经和口诀,凭我孙子的天资和悟性,打通全身经络,那是迟早的事,用不了到我这个年龄,等你打通全身经络,你也一样能听到”。
“这么说,爷爷你已打通了全身经络?”。
“爷爷打通与否,与你并不重要,爷爷现在要你记住,如果哪一天爷爷不在了,出了什么意外,被人家装进了一口棺材里,孙子,你切记喽,千万不要打开棺材”。
“爷爷说什么酒话呢,我不爱听”。
“切记,千万别打开爷爷的棺材”。
“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记住就是了,也不要太过悲伤,赶快收拾东西,照爷爷说的去做,那样才是对爷爷最大的告慰”。
董问天笑道:“爷爷,你真有意思,你走了,还要我不要悲伤,你是我爷爷呀。你是不是受老庄思想的影响太大,中老庄的毒太深?你孙子我,可没有庄子的修为和境界。爷爷,你是酒喝多了”。
小小年纪的孙子,一口一个老庄,不用说,他对庄子思想也有所涉及,董倡寿心中甚是欣慰。
想到这些,他举起酒杯,对董问天说:“爷爷喝再多的酒,头脑也是清醒的。生老病死,人之常情,生命常态,你干嘛要悲伤呢。来,再陪爷爷”。
董问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有些不悦道:“爷爷好好的,为什么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孙儿不愿听”。
“孙儿,你就是怪爷爷,爷爷我还是要说”。
说到这儿,他望着董问天,眼睛里有些湿润,道:“这白虫镇两军一旦开战,请孙儿立马启程,去苏北都梁投奔你皇甫叔叔,他也是你未来的岳父。要知道,枪炮子弹可不长眼睛,皮肉之身也无法与之对抗,白虫镇这回是再劫难逃,必遇战火。我的好孙儿,切记,不可在此地久留”。
董问天肚里有很多疑问,但他还是答应道:“记住了,孙儿听爷爷的就是了。可是,爷爷,孙儿走了,你怎么办?你要留在这镇上不成?我可不放心,要不,你也跟我一起去都梁,我们一起投奔皇甫叔叔他们去,再说,皇甫叔叔和慧兰小姐同意了娃娃亲,我们要是筹办婚礼,爷爷你得在场呀,你说是不是?你都不去,我们如何谈婚论嫁?”。
董倡寿苦笑一声,道:“孙子呀,爷爷当然想参加孙儿婚礼,看看孙媳妇,还想看到重孙呢,可是,每个人的命数自有天定,我们凡人无法左右,近日我夜观星辰,恐怕你爷爷我的归宿就在这白虫镇,我哪儿也去不了”。
“爷爷,你酒喝高了,胡说八道,什么天命,我才不信呢,不喝不喝啦,我扶爷爷上床吧”。
“孙子哎,你小看你爷爷了,你爷爷我可没有喝多。另外,我告诉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