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为他辩解?”白题盛声音又恢复冷静了,好像刚刚发飙的不是他一样,“你们之间足够了解吗?”
“对啊,我就在为他辩解。不多不少,我了解他比你了解他要多一些。他了解我,也比你了解我要多一些。”她从一堆眼影中挑挑拣拣,捡出一盒不是那么显色的眼盘。
“你们情感感知都很差,两个没什么感性,理性得有时候如同机器人一般的人,你告诉我你们相爱?这可能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我们的确相爱。”顾沅沅画了一遍眼睛,欣赏了一会觉得还不错,才开始着手画下一只眼睛,“我们不是对情感的感知差,只是觉得其他的人和我们都没有关系。这样都能让你误会成我们对情感认知差,很抱歉。”
“我也没有辩解什么。我相信当时纪宸的判断力,他觉得你不行,那你就是真的不行。凡事要学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你当初如果去找工作,不和纪宸死磕的话,你老婆也不会死。死磕是你自己挑起来的,却让我们纪宸背锅。”
顾沅沅发现,和白题盛提别的话题,他都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但是提起许雯慧,白题盛的情绪明显往上飙升,处于要发飙却忍着不能发飙之间。
她时不时用这个刺激一下白题盛,每次刺激的时候,他都表现得很激动。
“你就不怕我把这个录音文件毁了?”白题盛被她刺激省毛了,恶狠狠的问这个问题。
顾沅沅下楼的时候,还绞尽脑汁的想,要怎么和纪宸解释出去的事情,没想到纪宸不在,她从玄关柜子拿过车钥匙,“能把一个心理医生逼成这样,我很高兴也很有荣幸。你要是想的话可以试试,这样省了我去见你的时间。”
弄清楚了两个人的处境,顾沅沅对白题盛更加肆无忌惮。
她挂掉电话,往城外开。
车出了城外拐进小路的时候,顾沅沅不知省为何,总想听一听纪宸的声音。
身体的反应总比脑子快,在脑子还没考虑这个时候打电话好不好,会不会打扰等,之类的事情,手就有些不受控制的拨通了纪宸的电话。
停顿了两声,第三声被接起,“喂?”
“我早上起来没看见你,你在哪呢?”顾沅沅听着他那边背景音很吵杂,“是在外面玩吗?”
“嗯,很久没见子烨他们,在一个射击俱乐部,打算玩一下真人cs。”纪宸离嘈杂的地方远了一些,“你在车上?”
顾沅沅早就把定位用的项链脱下来了,那个是不能带着出城的,一旦出城,会给纪宸的手机发定位短信,一分钟一条。
可能还没等她见到白题盛,自己先就先被捞回去了,“有点事情出个门,你好好玩,晚上早点回来。爱你。”
她迅速的挂掉电话,并且关机。
这通电话就不应该打,暴露了自己正在移动,没带定位的项链,说的话也是漏洞百出。
她不用想都知道,纪宸会下意识的回打电话回来。如果找不到她,会有多生气。
那可不是跪键盘写检讨就能糊弄过去的事情。
顾沅沅开车到指定地点的时候,已经是三个小时后了。有专门的人来接她,把她浑身上下搜了一遍。除了手机,什么都不能带被压上了一辆车。
应该是白题盛之前交代过,他们对顾沅沅还算客气。只要她听话的话,就不会把她绑起来。不过也拒绝和她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
她以为自己会在地下室,之类的地方见到白题盛。等到了地方之后,她只觉得,自己谍战戏看多了。现在不是民国,搞活动只能地下。
现在你想做一些事情,即使在人多嘈杂的咖啡厅谈,路过的人们都不会把你说的当回事,他们都会觉得你在吹牛。事不关己,就算知道了不应该知道的,很多人都怕惹麻烦,不会说什么。
她就是被带进一家咖啡厅里,白题盛很敬业的包了场。
白题盛做了请顾沅沅坐的手势,十分绅士的让服务生帮顾沅沅拉开椅子,并热情的推荐,“这里的卡布基诺做的很好,提拉米苏很好吃。如果讨厌很甜的话,我推荐杏仁蛋糕。”
顾沅沅打开的菜单又合上,她递还菜单,“这位先生的推荐好像很好吃,按照他的推荐上菜品吧。”
服务员接过菜单,“请稍等。”
“你很聪明,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这让我很意外。”白题盛用很惊讶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我以为你会晚一点,或者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不过你还是查到了我,在有纪宸有意无意的引导你不去管这些事情,有意无意的把我的行踪影藏起来的时候。”
顾沅沅大拇指和食指捏着手机,让手机转动起来,“我不想查,是对你没有兴趣。一旦对你有兴趣了,你的很懂事情,就晾在阳光下了。”
她停下转手机的动作,微微往前倾,眼神很有压迫性和侵害性的盯着白题盛,“再说,你也不是想我能知道这一切,毕竟我是你唯一的一条退路,如果我不知道这些事情的话,不知道你是谁的话,你怎么能联系上我?”
“很不幸,我从最开始,就是你的一条后路。像你这样的人,一定有很多的后路,不过我应该是最有用的一条,也是你最不想启动的一条,也是最不受控制的一条。你一直试图接近我这条后路,不过一直有纪宸阻挡,进展一直不理想。很抱歉,我老公实在是太爱我了,男人接近我五米以内,他要吃醋的。”
她无奈的耸肩,“更何况你这种心怀鬼胎的。”
“你知道多少?”白题盛本以为他能牵动顾沅沅,能利用顾权的车祸,左右顾沅沅的情绪,在她情绪脆弱的时候,强行介入,构成和顾沅沅之间微妙的联系,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不太可以。
顾沅沅比他想象中,还要难搞定。
她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让他读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他是一个就业多年的心理医生,那么多年的经验也不能让他分析得出,现在坐在她对面的顾沅沅心里在想什么。
他曾经以为顾沅沅不是很难掌握,但是现在,现实给他很大的一个巴掌。
“你猜。”顾沅沅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