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她眼睛那一刻。
男人脸色阴沉下来,眼底闪过一抹幽光,隐隐有杀人的冲动,刚刚她一直低着头,他没有看见。桌上摆着的相机他才看了一张,里面主角只有两个人。
他抬起她下巴,逼迫人看着他,阴冷地问:“是他?”
宋嗪抖着肩膀,摇头。
男人从兜里拿出手机,宋嗪一把抓住他的手,乞求地看着他摇头:“算我求你了,你别这样。”她第一反应不是生气男人派人跟踪她,或者说是监视她。
而是不能让这通电话出去,不然一定会发生她不能预料的事。
并没有因为她的乞求,服软而心软,男人眼底出现更加冷酷的光芒。
“你在为了他求我?”说着一把捏住她下巴,指尖的力度使她被捏的地方泛白,很快就红了。
她顾不得疼痛,拉着他的手紧了紧,脸色苍白惹人怜爱。
眼底闪过一抹暗光,盯着她幽幽道:“答应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什么好处呢?”
前半句让宋嗪喜出望外,后半句让她一下跌入谷底,咬着下唇才不至于发出声音。
半响,她闭了闭眼睛,小声开口:“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身上的暴戾气息扩散出来,金发男人冷冷地盯着闭着眼睛的女人,从他的高度,可以清楚地看见她微微颤抖的睫毛,以及头上那个可爱的小漩涡。
此刻,他血管里的血液沸腾,让他有杀人的冲动,他忍了忍,除了眼神更残忍了几分。他看向女人的眼神晦暗不明,眼底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和残忍。
宋嗪说出那句话之后,再也不想开口。她不知道,这个男人会说出什么样的要求,也不想知道。
她的霆哥哥不会喜欢她,永远也不会。一个疯狂的念头浮现在脑海,既然如此,那么和谁在一起又有什么不一样?
可为什么心更痛了。
她无意识地捂住胸口,唇瓣被她咬得泛白,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吻我。”
就在这时,头顶突然传来男人低哑的声音。这声音听在她的耳里,就像是恶魔在叫唤,让她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她下定决心般,闭着眼睛,踮起脚尖把住男人肩头,慢慢凑过去。即便没有睁开眼睛,她也知道男人此刻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有耐心,没有直接反客为主将她抵在门板上亲吻,直亲的她双腿发软,意识模糊。
一切像是按了慢放键,酒店柔和的灯光照射下来,一丝调皮的光线照在她微颤的睫毛,被挡在男人宽厚的肩背后。
在慢,也总有到达的那一刻,当两人温暖湿润的唇瓣贴合在一起的时候,男人尝到一丝丝苦涩。
那是宋嗪的眼泪。
他沉静地看着她,没有动弹,更没有回应。
宋嗪就像一只迷路的小羊羔,找不着方向,莽莽撞撞依着自己浅显的知识找着出口。
她挫败极了,刚想往后退,一只手摁住她的后颈,身前人低头含住她的下唇,长驱直入,不给她后悔的机会。
一连少了两个人,别墅一下子空了很多。叶宁给三人弄了一顿三明治,草率地解决晚饭,哄着他们休息。自己则站在主卧门口,纠结地拧着眉。
深呼了一口气,她推门进去,好好的打量了一番这个房间,各个角落都有那个人的气息,着放她安心。
她走进去,无意间看见一个抽屉半开着,随意扫了一眼,眼睛一顿,死死地瞪着里面的东西。
握着边沿的手指泛白,那是一叠照片,里面的主人公特别熟悉,另一个也算认识。
叶宁没有乱翻别人东西的习惯,她逼迫自己合上柜子,心里犹如被针扎一般,传来丝丝密密的痛楚。
她告诉自己,就看一眼,就一眼。
笑得真开心啊!所以他们两个到底什么关系?
为什么这些照片会放在卧室?
她捂着头,痛苦的想自己又为什么会失去记忆?
这一切隐瞒了多少?
在经过两个小时的努力,傅夫人从手术室推出来,这次的脸色比先前更苍白了些,可以用雪白来形容。
傅云霆只看了一眼,心里对那人更加痛恨。
护士瞧了面无表情的男人一样,吓的缩了缩脖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夏末诺诺地跟在青年身后,看着前面的医院,上前一步拉住前面青年的手,又很快松开了。
她知道儿子不喜欢她的触碰。
关禾炎扭头看她,眼神无波无浪。
“小炎,我们这样不好的,他不喜欢我们,也不会欢迎我们的。”
“我知道。”
夏末不解:“你知道,为什么还要送上门去,”后面的话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上一辈的恩怨她也不想带给他,可这是事实,不论她接不接受,想不想。
那人和她的儿子不欢迎他们,也许恨不得杀了他们。
毕竟没有人会接受小三和她的儿子。他们这一切在别人眼里就是幸灾乐祸,黄鼠狼给鸡拜年。
关禾炎淡淡收回视线,慢慢往前走去,留下一句:“你可以回去的,我一个人就可以。”
夏末怎么放心儿子一个人去面对这一切,这是她造下的孽。
看着儿子渐行渐远的背影,她咬牙追上去。就算要被骂被嫌弃,也应该由她在前面顶着。
关禾炎没什么表示,一步一步往前去。
他不知道会被嫌弃么?不,他知道,可他就是想去,这些年收到的白眼,以及各种各样眼神早就习惯了,再多一个又算得了什么?
况且,他只是不待见而已。
从小到大他都是一个人,没有朋友愿意和他一起,明明都是天真无邪的孩子,却能吐出那些个字眼。他呢,只是看着其他小朋友一起做游戏,然后反过来一起孤立他。
要说,血缘真是个很奇妙东西,从第一眼见到傅云霆,他就有一种想亲近的冲动。他自认自己没做错什么,为什么不能有朋友,甚至亲人。
这些夏末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