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侥幸的是,原身对这张脸极是爱护,挨鞭子的时候都护着这张脸,才没让这张脸毁容。
谁出一身汗,林晚出去烧了热水来擦身子,然后重新上药,因为她是完全看不到后面的,所以她干脆就裁了一节颇长的绷带,在上面刷满药膏,然后像搓澡那样慢慢的抹过去,虽然会造成浪费,也会弄得整个后背都是,但总比不上药好。
上好了药,林晚用绷带将身上的伤给包裹起来,免得药膏弄脏了衣服,也免得行走的时候,衣服磨蹭到伤口,把自己给搞疼了。
弄好之后穿上衣服,林晚闻了闻:“这药膏味道也太重了点,感觉自己像是泡在药罐子里的药人一样,浑身都是药味。”
这样走出去也未免太打眼了些。
林晚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还想出去吃晚饭呢。
早上在摊位上吃了馄饨面,所以买东西的时候,她就没买食材,这晚饭就必须得出去吃。
更何况,永州府那边事情到底怎么了,她也得去打听打听消息。
消息倒也不是非要立马去打听,想她都在屋中安睡了大半天,毫无动静,定然是那永靖侯在永州府控制了局面,没将火烧到她身上,是以晚些再打听也不迟。
只这饭不能不吃啊。
林晚想着又抬起袖子闻了闻,药膏味道依旧很重啊。
看来只能去吃路边摊了。
林晚洗漱完毕,对着镜子给自己化了个妆,就出门去找吃的。
中午的馄饨面不错,林晚去看了一眼,摊子还在,她便又过去。
“老板娘,还有馄饨面吗?”林晚腼腼腆腆的馄饨面摊前问。
老板娘闻声抬头一看,这小哥儿很眼熟啊。
生得白白净净,眉清目秀的,斯斯文文的,很是叫人印象深刻。
“你——”老板娘指着林晚:“我是不是见过你呀,小伙子?”
林晚抿唇笑:“我早上来吃过。特别好吃。”
“啊,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早上那小伙子呀。”老板娘想起来了:“乍一眼都认不出来了。”
其实早上那会儿,林晚易容不像现在这般细致,毕竟条件有限,这会儿细节上就注意多了,自然也就跟原来有些不太一样了。
不过早上那会儿人多,老板娘就是见过她也不可能印象太深刻,因为哪怕林晚在细节上改了不少,基本上跟另一个人差不多,但因为她依旧秉持着白白净净眉清目秀的基本原则,老板娘很快就将她对上了,而且林晚换了一身新衣服,老板娘就觉得她应该是梳洗过了,所以即使有些差别,也并没有怀疑她。
林晚腼腆的朝老板娘笑了笑,并没有解释。
老板娘也不需要她解释,看了看材料:“你来得正好,还剩下最后一晚馄饨面了。你先去那边坐着等着,我很快就给你下好了给你送过去。”
“谢谢老板娘。”林晚低声说。
“这有啥可谢的?”老板娘笑道,心里感叹,果然是斯文人啊,也太有礼貌了。
林晚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旁边的食客想是闻到她身上的药膏味道了,皱眉转头看了她一眼,林晚就跟没看到一般。
旁边那人嘀咕了几句,继续埋头苦干,吃完赶紧走了。
老板娘很快将馄饨面端上来了,这会儿她也闻到林晚身上的药膏味了,关切的问:“小伙子受伤了吗?”
“没有。”林晚摇头。
“我怎么闻着你身上一股子药膏味道啊。”老板娘还凑近闻了闻:“嘘,这味道也太大了,你这是涂了多少药膏啊?”
怕不是将药膏当做搽脸的涂了吧?
林晚闻了闻自己的袖子,有些不好意思:“味道很大吗?”
“当然大,你没闻到?”老板娘问。
林晚摇摇头:“可能是熬了一天药膏,身上都是这味道了,就没觉得。”
林晚露出几分懊恼:“我明明已经换衣服了,没想到味道还这么大。对不起啊老板娘,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嗐,这有什么添不添麻烦的?”老板娘也没起疑,毕竟早上见林晚的时候她身上也没有什么药膏味,应该就是她熬了一天的药膏才沾上身的。
“不过你是大夫呀?你还会熬药膏?你熬的都是什么药膏啊?”老板娘很健谈,一边在隔壁收拾碗筷一边闲聊。
林晚摇头;“我不是大夫,这药膏我也是第一次熬的,主要是用来治外伤的,效果怎么样我自己个也不是很清楚。”
“你不是大夫你还熬药膏?连效果怎么样都不知道就熬?你这不是浪费钱吗?”老板娘惊讶的说。
林晚苦笑:“有什么办法呢?不管行不行,我总得试试吧。”
“你家里是遇到困难了?”老板娘问。
林晚只苦笑,老板娘自己脑子里已经编出了一个惨绝人寰的故事,同情的看林晚:“小伙子加油啊,一定能成功的。”
林晚感激的说:“那就承老板娘的吉言了。”
“哎,你别只顾着说话,赶紧吃呀,再不吃就凉了。”老板娘见林晚只顾着跟自己说话都不动筷子,忙催促她。
“好。”林晚埋头吃饭。
“老板娘,还有馄饨面吗?”路边传来青年清朗的声音。
老板娘道:“馄饨和面都没了,您要是要的话,得现做。”
“你就麻烦给我来一碗。”青年道。
“好嘞,那你一旁稍坐,我很快就做好了。”老板娘忙道。
青年在混沌摊子扫了一眼,然后朝着林晚身边的桌子走了过来,只才走近,便闻到一股子药膏味道,他瞬间目光凌厉的看向林晚。
“他看了你,宿主。”系统见林晚还在埋头干饭,忙叫她:“你说这人是不是认出你了?”
第167章 养女对照组16
林晚没回答, 她感觉到眼前一片阴影笼罩,下意识的抬头,就见一身材高大壮实, 相貌堂堂, 腰间还挎着一把刀的青年站在面前,她眨巴了一下眼睛, 神色间带了几分懵然。
青年朝她笑了笑:“小兄弟,这里有人吗?我能在这儿坐下来吗?”
林晚下意识的往旁边的空桌子看了一眼,而后又往对方腰间的大刀看了一眼, 赶紧将嘴里的面吞咽下去,没想到她吞得太急了, 竟然打起嗝来, 她忙用手捂住嘴,可这嗝来了, 她控制不住啊, 她就在哪里打了好一会儿嗝,脸色一片潮红, 眼睛也变得水润,竟是艳极。
青年见状不由得面红耳赤,他就是觉得这人挺可疑的,可没想到把人给吓成这个样子。
他转身去找老板娘要了一碗温开水, 放在林晚面前:“小兄弟, 别着急, 喝口水。”
“呃, 谢谢, 呃……”林晚伸手捧碗喝水。
青年目光不自觉的落在林晚的手上。
那是一双极好看的手, 洁白修长, 若无瑕疵,便是贵族千金也不过如此了。
可此手好看是好看,却跟十指不沾阳春水差远了,既没有那么娇嫩,上面还有零星被烫伤的斑点,很是破坏美感。
要是爱惜容貌的少女看到此手,必定要心疼至极。
因为少女们最是爱惜容貌了,定是不许皮肤有暇的。
但如对方并非贵女,而是细作呢?
那就不足为奇了。
青年收回目光,问:“小兄弟,你没事吧?”
林晚终于不再打嗝了,她忙放下碗,抬手用袖子擦了擦唇角的水,起身惭愧的说:“叫这位大哥看笑话了。”
“你没事就好。”青年笑道:“本是我太过唐突了。”
“没有。”林晚摇头:“您请坐。”
“小兄弟也请坐。”青年请林晚坐下。
“在下姓冯名青,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青年等林晚坐下,也跟着坐下,便望着林晚问道。
“小子姓裴,单名一个匿字。”林晚拱手道:“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裴匿?”清风目光带着探究:“匿者,隐也。裴兄弟这名字倒是有意思。”
当然很有意思啊。
林晚不好意思的说:“此乃家祖父所取,匿也不敢妄言也。”
“是冯某失礼了。”清风抱歉道:“我闻裴兄弟身上药膏味颇重,可是受伤了?”
“不是。”林晚脸又红了;“是我一下午都在熬药膏,没想到换了衣服还满身都是,打扰到冯兄弟,实在是抱歉。”
熬药膏吗?
清风一点儿都不相信这说辞。
他又不是没见过熬药膏,的确是会在身上沾染药味,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味道这般重,这更像是浑身都涂满了药膏。
想到侯爷的吩咐,清风目光更深了一些:“哦,不知道裴兄弟熬的是什么药膏?”
“小兄弟熬的是治外伤的药膏。”老板娘正好馄饨做好了,给清风端来,闻言随口答道。
治外伤的。
这没跑了。
清风不动声色的问:“原来裴兄弟家里是开药铺的?”
老板娘道:“那倒不是。小兄弟也是今天才学着熬。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林晚尴尬的笑了笑。
正好看到早上驾牛车的老汉,林晚跟对方打招呼:“木汉叔,您还没回去呢?”
木汉回头见了林晚,认出来了;“是你啊小裴?你还找到地方住呢?”
“找到了。”林晚道:“这个时辰了,木汉叔怎的还没回去?”
木汉叹息一声道:“还不是你那富二婶子,回去之后不小心,竹竿捅伤了腿肚子,只能赶紧送到镇医馆来求医了。”
富二婶子正是介绍林晚过来这边吃馄饨面的人。
林晚和老板娘都被吓了一大跳,老板娘忙问:“伤得严重不?大夫怎么说?”
林晚也起身:“在哪个医馆?我去看看。”
林晚掏出荷包,从里面摸出三个铜板,老板娘忙说:“不用给啦,这碗馄饨面就当做是我请你吧。你赶紧去看看富二嫂子怎么了,哎呀,我这边要不是走不开,我也得去瞧瞧。”
“这哪儿行呢?”林晚将三个铜板放到桌上,匆匆跟清风说一声:“冯大哥,我有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