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同生共死,他们的情谊早已经非同一般。
何律师和梁教练见了也只有羡慕,却没有多余的想法。
因为他们跟林晚的情分,也的确是没有到那份上。
梁教练提议:“打官司可以借妇联和居委会的名头,但住处那边只怕是不好安排,本来她倒是可以住校,但是她如今退学了,暂时不好住到学校去,要不然就住到省体工队吧?省体工队本来就给每个队员都安排有食宿的。”
目前来说,这的确是最好的安排了。
倪素云看向林晚:“你觉得呢?”
长远来说,这的确没有问题,但目前来说却不行。
林晚转头看向苏明澈。
他的危机还没有接触,她还不能从他身边离开。
苏明澈却以为她是不想跟自己分开,正好苏明澈也不放心她一个人住到宿舍去,那样的话她半夜做噩梦怎么办?
今儿自己还在一旁呢,她就已经做了好几次噩梦了,要自己不在,她晚上还能睡得着吗?
苏明澈出声;“先让她住我家吧。”
苏明翰和倪素云也想起来,现在林晚情况特殊,离不开苏明澈,住在苏家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苏明翰道:“那就先住我家。当然,训练基地那边的宿舍该安排还是安排上,等以后时机成熟了,就让她搬过去住。”
梁教练还想说什么,何律师给他使了个眼色,他便也没有再多说了。
至于林晚的学籍,现在也不知道林建民丢到哪里去了,要找一找,找不到还得去补,再加上她这段时日出了这么多事情,直接去上学可能还有点儿心理负担,就干脆先在家里休息。
众人就林晚日后的安排商谈完毕,也得到了林晚认可,便暂且这么定下来。
等回去之后,让林晚先住到苏家,休息三日后便恢复冲浪队的训练,至于上学要等一等,官司方面的事情则是全部交给何律师处理。
说完之后何律师想起一件事:“对了,网上网友们对你的安危非常的关心,你看你是不是发个微博回应一下?对了你注册有微博吗?”
苏明澈道;“我认为回应可以,但林晚现阶段没有必要跟公众过多接触,这对她精神恢复没有好处。”
虽然现如今网上大部分人是向着林晚的,但林家的事情复杂,总有一些自以为正义的人在哪里瞎蹦乱跳,林晚过多接触网络说不定会受伤。
苏明澈认为林晚还是跟以前一样就好,完全没有必要接触网络。
当然,等这件事过去了,她的心理创伤也好了,那她倒也可以尝试接触网络。
苏明翰和倪素云深以为然。
梁教练便道:“既然这样,就用我们省体工队的官微回应吧。”
何律师本来是想说用他的微博来回应的,但梁教练这么一说,他倒是不好再开口了。
毕竟再怎么样,省体工队的面子可比他大多了,对林晚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林晚对此没有意见,不过她看向何律师:“省体工队是官方公告,何律师接手我的案子,维护我的权益,也帮我在网上声明一下,我会动用法律的武器维护自己的权益。”
何律师不得不赞叹林晚的通透,他给林晚打官司可是一分钱都不收的,但这官司到时候耗费的时间和精力肯定不少,他虽然不说一定要有所回报,但如果能够借机打响名声那也是好的。
“你决定了吗?”何律师还是要问清楚。
“我决定了。”林晚点头:“我要清清白白的活着,不让任何人欺负我,也不欺负任何人。”
她要走体育这条路,注定以后要成为公众人物,她不能让自己的名声有瑕疵。
“我明白了。”何律师点头。
当下何律师和梁教练商量,而后梁教练联系省体工队官微联合何律师发表澄清公告,何律师更是以林晚的代表律师表示对恶意伤害零容忍,坚决利用法律为武器维护个人权益。
对于具体的案情,两边都有默契的只字不提,只说让大家不传谣不信谣,耐心等待官方公告。
两个澄清公告一发出来,其实已经相当于承认林晚被林建民夫妻以及费霄故意谋杀的事实了,让大家都不由得又心疼林晚一波,追着两个微博询问林晚的近况。
省体工队那边发了公告就没管了,何律师这边在征得林晚的同意下回复了几个评论,告知网友林晚目前身体无大碍,但精神受损,日后可能需要长期看心理医生进行治疗,因此情绪不稳,需要静养,不便上网,希望大家默默支持,不要给她增添心理负担。
训练营的案件已经全然由这边的公安局接手,林晚他们需要交代的都已经交代了,且公安局在学校里搜查到的证据丰富详尽,铁证如山下,训练营那些人根本就没撑住多久,很快就招供了。
总而言之,这个案件牵涉甚广,一时半会搞不定,更不要说上面领导震怒,已经着人组建检查组对全国范围内所有相关非法机构进行的肃清和整顿,这些就更加不是林晚等人能管的了,所以这边事情一了,一行人便收拾一下准备回去了。
“你怎么了?”苏明澈收拾好行李,回头看到林晚坐在床上,似乎心事重重,问她:“你是不是担心坐小车回去太难受?没关系,我们到时候可以坐动车回去。”
虽然动车也算是密室,但总体要比小车好许多。
林晚抬头看他:“你说,林雅萱现在怎么样了?”
苏明澈怔住,好一会儿才问:“你想去看她吗?”
林晚好一会儿才说:“我不想见到她。但是,我知道我应该去看她。”
苏明澈说;“如果你不想见她,那就别去,没人会责怪你的。”
林晚:“有时候我想,当初我不跟着他们回来,是不是我们大家都还好好的?”
“这可说不定。”苏明澈知道她心结所在;“林雅萱这个病,明明已经治好了十几年,却还是几次刺激,轻而易举的复发,那只能说明她这个病本身就没有好,就像是泡沫一样看着美丽,其实很脆弱,经不起一点儿风吹雨打,可这个世界上又怎么可能全然都是阳光没有风雨呢?没有你,就算是她现在还好好的,也没有人能够保证以后她也还是好好的,等到她同样面临生死危机的时候,那些极度自私且没有人性的人,他们依旧会为了自己的偏爱而伤害你。”
“所以林晚,你没有错,你无须自责。”
林晚心想,你还真是说对了。
前世原身任由他们伤害,林雅萱读书的时候的确是没有病发,可却在几年后复发了,那时候他们的确是自私又残忍的夺走了她的性命。
林晚好一会儿才说:“我知道你说得很对,但是,我还是想见见她。听说她已经病得很重,随时都会丢掉性命。我对她毫无感情,她对我亦然。我不想见到她,她估摸着也不想见到我,但是我总觉得,我们见一面,了却恩怨。”
苏明澈沉默了一下:“好,我陪你去。”
苏明澈和林晚将将要去京都看林雅萱的事情说了。
苏明翰和倪素云打心里是不赞成的,但同样的,他们心里也明白,于情于理,林晚都应该走这一趟。
不过苏明翰和倪素云的假期结束了,他们得回去找领导汇报工作,梁教练倒是想陪,但他也有工作,最后便由何律师陪苏明澈和林晚去京都。
因为林晚的身体情况,他们便没有坐飞机,而是订了动车的卧铺票。
来到车厢,林晚脸色便忍不住白了,浑身也紧绷着,紧紧的揪着苏明澈的衣襟不放,一副随时都有可能会晕厥过去的样子。
何律师之前只是听说她得了这样的心理病症,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发病的样子,真是可怜至极。
“你没事吧?”何律师忍不住问。
“我没事。”林晚虚弱的朝他笑笑:“我歇息一下就好了。”
苏明澈扶着林晚坐下,拿出水杯给林晚倒了一杯开水:“喝口水。”
林晚双手碰过水杯喝了半杯,便感觉好多了,抬头朝苏明澈笑笑:“谢谢你。”
苏明澈摇摇头,等林晚喝完之后就将水杯洗干净重新收起来,而后从书包里拿出一本数学资料书,一个草稿本,两支笔:“来,我们学习。”
“啊?”林晚傻楞眼。
她是打算高考的时候考个好一点的成绩,但也没想过要让苏明澈教她。
“你要教我?”林晚不敢置信的问。
“有问题?”苏明澈淡淡的看她一眼。
林晚立马说:“没问题。”
苏明澈便打开书,开始给林晚上课。
因为两人之前的座位做得近,苏明澈是知道林晚基础很差的,所以他挑了一道题目出来,然后从题目开始,给她讲相关知识。
苏明澈可是学神,无论是基础还是学习的方法都远胜何雨桐他们,就是有一点,学神很难体会到学渣的痛苦,他总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简单很明了了,但实际上对于真正的学渣来说,仍旧是太深奥了。
当然林晚也并非真正的学渣,苏明澈给她讲的这些,她本身就懂,当然是一听就明白,但她看着苏明澈认真的样子,忍不住捉弄他,就干脆假装自己是真正的学渣,最后把苏明澈逼得额上青筋直跳,她才赶紧表示自己听懂了,而后一点点的进步,苏明澈这才能够忍住脾气。
他们很快来到京都医院,得知林雅萱已经快不行了。
林晚得到允许之后进去看林雅萱。
第126章 校园文对照组25
林雅萱躺在病床上, 整个人犹如失去了水分的花朵,没有了生气,如果不是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 都要以为她没了。
“林雅萱。”林晚走上前, 轻声叫唤。
像是姐妹间有心灵感应一般,林雅萱很快睁开了眼睛。
看到床边的林晚, 林雅萱瞬间撑大了眼睛:“是你,林晚,你还敢来!”
要不是林晚, 她不会得心脏病,也不会心脏病发!
要不是林晚, 此时她已经完成了心脏移植手术, 永远恢复了健康,再也不用承受这种苦痛!
是她, 是她害得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是她害得她年纪轻轻就要面临死亡,她还敢到自己面前来!
啊啊啊, 贱人,她要杀了她。
她要把她的心脏挖出来。
那明明是她的心脏!
林雅萱愤怒了,昔日温柔善良的眼睛此时像是卒了毒一般,咬牙切齿, 声音却微弱得犹如猫叫, 枯瘦的手也伸向林晚。
因为情绪太过激动, 心脏根本就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 一旁的仪器瞬间尖叫起来。
林晚抓住林雅萱的手, 脸上露出焦急:“林雅萱, 你别激动, 你现在的情况不能激动。”
眼底却波澜不惊,只有冷漠,林晚在她耳边轻笑:“听说你要死了,我来看看你。你这垂死挣扎的样子,不得不说,真是令人身心愉悦。”
“啊啊啊!”林雅萱张嘴想尖叫,却犹如被扔上岸边的鱼,徒然的挣扎,她张大了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可仍旧进气少,出气多。
“林雅萱,林雅萱,你坚持住啊!”正好医生和护士到来,林晚含泪的回头:“医生,你们快救救她吧。”
“请你先出去。”护士将林晚带出去,医生上前急救。
“林晚。”苏明澈见林晚脸色煞白的出来,忙上前拉住她,关切的问:“你没事吧?”
林晚手脚冰凉,怔怔的望着苏明澈:“她要死了吗?”
林晚露出几分茫然:“是不是我不该来?”
“不是,跟你没关系。”苏明澈按住她的肩膀:“她的病情已经很严重,等不到合适的心脏做移植手术,她本来就已经坚持不住了。现在最起码,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还有你在她身边,她不至于太孤单。”
林晚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可还是觉得很沮丧:“可她并不想看到我,或许,没有看到我,她还能走得更加安静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