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猫儿年纪也不小了,如今太皇太后重病不能理事,猫儿的王妃你是怎么想的?”胡氏想起自己的女儿,还是动了心思。虽然女儿小时候被猫儿吓得哭着回家,但小男孩哪个不调皮,她自己的儿子就曾经皮的要上屋掀瓦,调皮的让她恨不得多打几顿,到了如今还不是乖乖的。
“……”常山太妃听自家嫂子这么说,想起侄女的乖巧模样,心里也有些意动。毕竟这事也能拉娘家一把。她想了会,叹了口气,“这事不好向皇太后开口。”
如今太皇太后病了,那么按理说,主事的就应该是皇太后,可是因为当年猫儿说要兴旺母家的事,皇太后对她一直非常冷淡。
“何必走皇太后的路子。”胡氏人在宫外,但是一双眼睛比谁都尖,“皇太后不是陛下的生母,又没有养过陛下,靠着的不过是嫡母的名分,就算皇太后开口了,陛下答不答应还两说,怎么不去看看左昭仪那边?”
“左昭仪?”常山太妃想起萧妙音就有些心虚,说句实话,她如今也是持观望态度,毕竟左昭仪再受宠也不是皇后。
“去看看,说不定左昭仪能帮你说说呢?”胡氏道。
“……左昭仪她……”胡氏这话听起来实在是太匪夷所思,长秋宫不去,跑去宣华殿,这让常山太妃不知道说甚么才好,“我再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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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萧妙音回宫之后,拓跋演就和没了禁忌一样的开始□□,天家的规矩如果真的遵守,那么就是十分严格的,要是不遵守皇帝自己都不当回事,只要不是先帝太后的丧期,不是太过,就没甚么事儿。
太皇太后在东宫病的起不来,换在平常人家,作为孙子早就在病榻前勤勤恳恳的伺候。可是拓跋演这里,把东宫的中官宫人都给换了个遍,然后太医署的医正一天十二时辰在那里待命轮班,然后他自己除了每隔三日去看一看,其他的时间都不怎么在东宫出现。
晚上更是窝在宣华殿不走了。
萧妙音坐在榻上,伸出手让医正来诊脉,太医署派来的这个医正精通妇人科,这回是给她看看有甚么地方需要调养的。
拓跋演以前是死活不想要孩子,一朝当家做主就记着让她生个。算算拓跋演的年纪,他也的确需要有个皇子或者皇女了,不然在这么拖下去,恐怕外面的那些臣子就要怀疑拓跋演是不是不能生。
毕竟他的岁数也不小了。
“昭仪有些宫寒。”医正给萧妙音看诊了一回说道,,“需要调理一二,另外寒凉之物是最好别吃了。”
秦女官听见这话,抬头看了萧妙音一眼。萧妙音以前就喜欢吃些凉东西,有几次还撞上了葵水来的时候,结果是疼的力气都没有。
如今医正说有些宫寒,秦女官也不觉得例外。
“那就麻烦医正了。”萧妙音听了之后有些不好意思,从小到大在宫里这么精贵养着,结果还是有这个毛病。
医正下去开方子送到尚药局那边,萧妙音坐着,浑身热的有些发汗。
这会已经入春了,早先的寒冷已经消融。春风里带了浓厚的花香。她伸出手,宫人立刻将准备好的,温热的蜜水奉了上去。
“没有凉的了?”萧妙音问。
“昭仪!”秦女官这会不得不板起面孔,“方才医正才说昭仪不要用寒凉之物了,昭仪怎么就忘记了?”
“我的确忘了。”萧妙音低低咳嗽了一声。她就这点小爱好么。
“昭仪这会就算不为了陛下,也要为了自身保重自己。”秦女官这一回是下定决心要盯着萧妙音了。
说是立子杀母,可是瞧着陛下的架势,根本不是要人命的样子,说不定能在昭仪这里开个头。毕竟这规矩说起来也有违人伦。
“这会年轻看不出来,等到年纪大了,就会这里疼那里疼了。”秦女官道。
“好吧,以后就不用那些冰了。”萧妙音点点头,以前她无所谓,如今都打算着要孩子了,那她也注意一点。
她对孩子没有那么想要,也没有讨厌。反正到了年纪就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而且这会她也十八了,不是小女孩的身子,基本上也有这个条件。
注意就注意一下吧。
“陛下方才派人来说,今夜里还到昭仪这里来。”秦女官说这话的时候眉梢眼角都是一股的喜气。
“他哪日不来了?”萧妙音想不起来哪天拓跋演是不来的,哪怕她来了月事,他都会过来看看,然后再依依不舍的回昭阳殿。
想起以前两个为了太皇太后故意做出两三个月不来的事,结果太皇太后一外巡,两个就迅速黏在一起,到了后来,连样子都懒得做了。
连喜欢哪个女人都要看别人的脸色,这皇帝做的未免也太可怜。
到了如今拓跋演算得上是真没有忌讳了。
“今晚昭仪要好好抓住机会。”说这话的时候,秦女官笑的面上的细纹都起来了,“那些医正算过了,今夜昭仪若是……容易受孕。”
“……”萧妙音浑身一僵,她到如今才发现自己身边还真的是人才辈出,连这个都有人算的!
这会她的月事也规律了,而且排卵期也有一定的生理反应,她觉察的出来。但是秦女官告诉她,连这个都有人算好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想要掩面,这种事明明就是自己的*,结果还有专门的人给她打理好了!
“我知道了。”萧妙音听着秦女官的意思就是,她今夜里赶紧把拓跋演这块肥肉给吞下肚子?
萧妙音将拓跋演想象成加了一块加了米粉大火蒸软了的肥肉,笑得就倒在隐囊上险些起不来。
夜里,这块肥肉送上门了。
☆、112|莫负
刘琦在昭阳殿近身服侍了好一段时间,他那段时间里将拓跋演的喜好摸了个底朝天,一股脑的就向萧妙音交代了。萧妙音拿着拓跋演那些喜好哭笑不得,但是该来的肥肉也来了。
拓跋演掐着点来的,正好是快将近夕食的时候。
此刻和秦汉时候差不多,平民一日两餐,贵族三餐,天子四餐,萧妙音午间吃的不少,晚上就没胃口,干脆坐到拓跋演身边,自己把他当做小孩喂。
拓跋演不但很配合,还伸手要求点菜,“那个,那个多一点。”
萧妙音瞥了一眼拓跋演指着的烤羊肉,夹起一箸的菜蔬塞进他嘴里,“多吃蔬菜身体好。”
喂他和喂小孩一样的,萧妙音觉得可能拓跋演自小就没有母亲有关,面上看不出来但心里还是缺母爱有机会就露出小孩脾性了,太皇太后说是抚养他,其实每天事那么多,怎么可能会亲自来照顾孩子。都是丢给乳母和中官了,拓跋演没有个甚么怪癖好,在萧妙音看来已经很难得了。
拓跋演满脸笑的由萧妙音喂完一顿饭,他今日来这里可不是光让她投喂的。萧妙音抬手让人将面前的食案撤走,拓跋演洗漱完就从后背抱了过来,他长得很高,萧妙音整个的被抱在他怀里,拓跋演捉过她的手,嘴唇贴着她的耳朵,一开口就是鸡舌香的味道。
“白日里不见我,想我没有?”他低低问道,手捏了一把她的掌心。白日里他要上朝还要见那些大臣,实在是抽不出空来,要不然他还真乐意来陪陪她。
“才不想你。”萧妙音有心打击一下他,抬头就这么一句。拓跋演顿时就将她锁在怀里不放,“你这个狠心的女子——”
刘琦见着拓跋演已经把人压在那里,抬头向四周的宫人悄悄的做了一个手势。
人在宫廷,哪里会这点眼色都没有?宫人们垂首退了出去。
萧妙音今天想出了新花样,他一按住她,她就和被非礼的良家妇女一样的叫不要,拓跋演一开始吓了一跳,后来发现她是在闹着玩,干脆就拿出架势压了上去。
萧妙音衣裳被褪了大半,雪白的肩膀露在外面,她双腿缠在他的腰上,快意汹涌的如同潮水澎湃的时候,她就抱住他的脖子一声声的叫他的名字。
最后事情一了,她也差不多化成了一滩水。
掌心贴在她的腰上,火热的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萧妙音手指勾过他的一缕头发夹在手指间玩,他头发乌亮柔顺,比起女人来也不妨多让。
拓跋演低头看她红潮未褪的脸,“等到你弟弟除了孝,就到中书学里面去吧。”
中书学没有一定的选拔制度,几乎全是靠家中的阿爷或者是祖上留下来的士族身份。萧家是寒门,自然是没有甚么好姓氏可以依靠,但是有了皇帝这么一句话,那么檀奴的前途差不了。
“陛下?!”萧妙音原本还在迷糊糊的还没有完全从余韵里清醒过来,听到拓跋演这么一句,吓得抬起头。
她从檀奴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就在打算让弟弟走这条路,但是檀奴在读书上面没有太多的天赋,连她这个亲姐姐都不抱什么希望了。结果拓跋演自己提出来要把檀奴送到中书学去?
“瞧,又见外了。”拓跋演就不喜欢听她喊陛下,外面的人不喊那是御前失仪,但她不喊,他就只是觉得窝心。说起来也相当的奇怪,宫中美人甚多,他偏偏就喜欢她。
她到底有甚么好?仔细想来他想不出甚么,但偏偏就是她。
“来,应该叫甚么?”他笑着,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轻声问。
“……阿演。”萧妙音听到他问,只好开口软软的唤了一声。
他垂下头,吻住那张嫣红的樱唇,卷了她的舌头吮吸,手臂紧紧的圈住她的腰,腰肢柔软,被他一勒就显的不堪一握。
拓跋演向萧妙音索取着回应,她呼吸落到他的面上都带了一股甘甜。他想要的回应不仅仅是她这样婉转承欢,他想知道她和自己一样也有这样的心情。
“嗯,阿演,阿演。”她腿被抬起来,察觉到有股火热缓缓的侵入,她抓紧了身上人的肩膀,意识模糊中两人的位置对换,“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萧妙音照着自己喜欢的节奏动了动,她俯下头,在他耳边叠着声唤。
拓跋演呼吸一窒,心口处酥酥麻麻,不知道是什么慢慢的膨胀起来。他似是飞到云端之上,甚至不知道自己如今身在何处。
“我不负你。”
萧妙音迷迷糊糊听得这么一句,她点点头,“嗯,我也不负你。”
第二日清晨,萧妙音在被窝里打了个哈欠,伸手往身边一摸,果然是空的,不过还带着热气,她有些不情不愿的睁开眼,发现拓跋演已经穿戴整齐站在床榻前看着她。
平常拓跋演起来就直接整理好衣冠离去,最多让人带个话给她。如今怎么还没走?
拓跋演见着萧妙音睁开眼睛还带着些许迷蒙的睡意看着他,他面上出现了稍许少年似的羞敛,“我吵醒你了?”
“不是。”萧妙音伸手捂住被子坐起来,她还是困,浑身上下懒得恨不得在床榻上继续打几个滚。
拓跋演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按了回去,柔声道,“你好好睡,我已经下令让你母亲进宫来看看你。”
“嗯?”萧妙音原本还睡意浓厚,听到拓跋演的这句话,原本差点黏在一块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
“你很久都没有见过你母亲了,让她进来和你说说话也好。”拓跋演道。
萧妙音眨了眨眼,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就吧唧的亲了一口。
常氏出身低微,要入宫还真的只有拓跋演开金口。她顿时抱住被子,感动的快热泪盈眶了,她人在宫里,见不到生母,有消息那也递不出去,至于派中官回去说,在如今这个节骨眼上实在是太拉仇恨了,她不干这事。
“……呵。”拓跋演一笑,吐息间鸡舌香混了麝香的芬芳从唇齿溢出。“好好睡,我到时候再来看你。”
“嗯。”萧妙音点了点头,闷头又睡了过去。此刻外面天都还是黑的,宫殿中宫灯明亮,拓跋演见着萧妙音又躺了回去,给她将被子整理好转身看到那边明亮的宫灯。
“将灯调暗了。”拓跋演吩咐道。
宫人上前将筒灯的手柄拉过来,将灯光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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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台已经将萧吉和萧闵兄弟大不孝的事情查的清清楚楚,连同之前兄弟俩目无王法犯夜禁的事一同交到了皇帝的案前。
照着御史台的意思,是要严惩以儆效尤,而皇帝看在太皇太后的面上,免了死罪,但活罪难逃,两兄弟身上的王爵被褫夺贬为庶人,萧吉已经身死,只能以庶人之礼下葬,而活着的萧闵就很惨了,不禁被废为庶人,而且发往老家长乐囚禁起来,终身不得自由。
皇帝将这个判决一说出来,李平拿着笏版,全身觉得无比轻松。这么多年,这两子一直都是他心中的刺,头上的刀,不知道甚么时候,这把刀就掉下来,砍了他的脑袋。当初听到这两兄弟出事的那刻,他还真的是松了一口气。
废为庶人,永囚禁于长乐,有生之年,萧闵都没有办法踏入京畿半步。除非那些死了的宫人中官活过来,不然永远都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李平站在那里,其他的大臣时不时拿着眼神瞥着他,朝中许多人都是后党,太皇太后出事之后,天子和两汉那样大肆打压太后留下来的党羽不同,不但没动,反而全盘接受。这让那些后党在看到太皇太后康复无望的情况下,转投向天子。
如今李平封荥阳侯,封邑八百户,为廷尉卿。比起侍奉太皇太后之时更加风光。
李平比起其他的后党,是受过太皇太后恩惠最重的人,如今太皇太后两个侄子一死一废,李平看在以往的情分上能为萧闵说上那么一句好话?
结果李平不动如山,没有半点为萧闵说情的意思。到了下朝,有人走上来,“荥阳侯为何不替萧闵说上那么一句好话呢?”
平常受了太皇太后那么多的好处,这个时候,虽然已经转投到天子哪里,但是太皇太后如今安在,至少面上也装那么一下吧?
李平听后一笑,他转过头来,“说好话?如何说?此两子犯国法在前,大不孝在后,所作所为早就不为国法家法所容,为他说情不但不利于法理,就人情上也说不过去啊。”
他说着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也曾经教导过他们,如今这样我难道就不心痛?但是私情焉能越过国法去?”
这么一番大义凛然的话,听得旁人连连点头。
李平长叹一声,宽大的袍袖里灌满了风,他快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