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呼呼刮着，粒子席卷到戎昭附近，瞬间被火焰烧成虚无。
红黑色的火焰气息在逐渐吞噬光明，连释放的光系法则，都开始受到影响。
第三分身眼神微沉，装出来的愤怒和怒意，随着风声渐渐远去，他松开拳头，恢复到原本的淡然无情神态。
“果然被看穿了。”第三分身喃喃了一句。
戎昭冷声道：“从我隐藏在你们的影子里开始，你根本就没有产生过愤怒。
蝴岐、丛觅，那些家伙无论用出什么手段，都在你的掌控之内，包括之前也一样。
我用神路的理念影响她们，试图用心理攻击来造成伤害，也全部被你一眼识破了。
在那种情况下，你都没有发怒，怎么可能被我几句话就激怒，你显然是在表演。
舒尔，你太瞧不起我了！你的装模作样，骗的不是我，是你！让我看得恶心！”
第三分身听着，心中暗叹，演戏这种角色反差，他实在是从基础上就做不到太好。
一个忽视，就产生了这么大的性格破绽，难怪会被戎昭一眼看穿，太过明显了。
这其实也是自己的失败，若要计算别人，首先要计算好自己，他这是角色演反了。
不过，现在被识破，对第三分身来说，也可以从心底里放松下来，是一种好处。
必竟，在此刻，他实在是没有太多心思，去特意给脸上添加一份表情。
另外，没有这种束缚的核心原因，是他已经能够肯定，戎昭的意图在指向什么。
“五十步笑百步，戎昭，你的表演也不错，不对，不是表演，你是故意让我看穿。
说那么多关于我们本体的话，还嘲讽辱骂那么多次，现在更是明着揭穿我，不就是想让我的本体出来嘛。
你直接说就行，用不着激将我，显得太过可笑，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本体，或许正在看你笑话呢。”
……………………
第三分身这话其实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如果支援人员都在，说不定还真是在看戎昭表演，也就是所谓的看笑话。
戎昭那面庞看不出真实表情，红线勾画的笑脸似乎不会改变线条，它没有回应，只是火焰的气息猛然膨胀了一丝。
这话应该是戳到戎昭心底了，它显然有一丝怒意，那种傲然想法，也就是强者的自尊心态，不能接受被侮辱，看笑话正是其一。
“伶牙俐齿！”戎昭轻声说：“看来，本体真的就在附近，杀掉你们，我看出不出来！”
话是这么说，戎昭却没有主动攻击，仍是看着第三分身，又接着道：
“怎么？都到这个份儿上，我已经出现在你面前，你还没胆子杀过来？
你的实力，也就止步于此了吗？看来，我们之间的差距，真的很大啊。”
第三分身还是没动，他只剩下最后的一丝力量，只能爆发一次攻击，只有一次。
他的心沉浸到回忆中，是关于影子体系技能和戎昭先前的所有举动，都一点一点分析个清楚。
戎昭说从一开始就看穿了他的一切，也确实，光速开战后，他就没占到一丝优势。
尤其是开战那一刻，光速冲击加上折返千万次，这已经算是单体攻击的最强状态。
也就是说，在对光系法则的运用中，单体对敌方的弱点突破式攻击，这种方式不仅节省力量，还能造成极强破坏性。
像是一根长刺，所有攻击都扎在敌方的心口，不偏差一分一毫，以加倍造成伤害。
尤其是折返千万次的冲击，那一瞬间，他和光子融合为一，在质量上有所提升，伤害也应该加强才对。
和恒星爆炸的伽马射线性质差不多，都是粒子的集中性冲击。
身体神经部位的反应，也是在融合为一的瞬间，作用在对法则力量的控制上。
若是控制力不行，神经反应也就无法同步，在那短短一秒间，光子的运转碰撞，是难以集中的。
而这种攻击性，在强度上几乎是无可匹敌的，其单体运用，属于“最强的矛”。
假设面前是无数行星，折返千万次的攻击方式，理论上，一定可以毁灭千万颗行星，在实战上也能证实不会有错。
而戎昭的石系法则，如果全力防御，单与光系比较，就相对属于“最强的盾”。
石系法则的防御，不是行星那种程度，行星也可以算是石系法则创造的产物。
所以，矛与盾相冲，比拼的就是力量释放有多少、覆盖范围有多大、针对方面是哪点，等等等等，效果都不相同。
当时攻击时，第三分身是用的弱点突破，像是一根针，而戎昭是全力防御，是整体性的盾牌，防御的是全方面。
如果第三分身有更多力量，能大量消耗，当时用射线爆来造成大范围冲击，席卷几颗行星那种，也一定会被戎昭挡下来很多。
这是石系防御所带来的效果，加上生命力法则，在全面抵挡上，单一的光系法则冲击，难以瞬间突破这种双层防御。
“只是，这石系法则，来自那个石头天神，它只是天神层次，法则力量也只有使用权，死掉之后就没有源头补充了，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量？
还有，戎昭的影子转换，总是在悄无声息间，其控制力，近乎达到了镜魂术阶段。
它现在露面的身躯，显然是刚才分散开的影食术，特意不展现力量，波动隐藏起来，仅仅是在防止我感知到吗？
到底为了什么？是哪里，我没有察觉出异常？法则？还是影子？”
……………………
盲目的猜测与分析，很容易出现致命错误，想象与事实的反差，概率会非常大。
没有知识基础和丰富阅历实践，只凭纯粹的个人主义与想法，去妄加猜测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想法是什么、目的是什么。
这基本上就和做白日梦差不多，属于主观主义，也是百姓们俗称的无脑类型。
舒尔重生以后，大多奉行经验主义，就是拿以前的经验，来比对现在的经历。
事实上，这种方式并没有什么大错，必竟现在的成长经历，从修炼起步开始，他重生以前都完整走过一次。
走过的路，再重新走一次，在经验上可以避免走错路、落入陷阱等等，这是好的。
而坏的一点，就是容易在相似的场景，出现经验主义错误，也正是所谓的“拿前朝的剑，斩本朝的官”。
经验主义在个人方面，那确实比较好，不容易走错路，但在实战上，不可能每一次都和经验匹配符合。
所以，第三分身现在认为，他可能是犯了经验主义错误，在与戎昭对战上，出现了某些方面的偏差。
重生以来，他对敌人的分析与判断，几乎都是在拿以前的经验，来做到知行合一。
就是用知识和经验当基础，以敌人的行动为方向，一边分析，一边实践，从真正的实战角度，来对比和判断结果如何。
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出过什么大错，基本上局势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敌人再怎么玩弄技巧，只要一个实践，不管是话语或者攻击，他就能看穿所有。
现在，轮到他成为经验对象，戎昭一眼看穿了他，两者的角度不知不觉间在变换。
以戎昭对于光系法则的了解，再加上这几次的实战比对，第三分身能确定这一点。
他已经被掌控，在戎昭的经验中，他无论用什么攻击方法，都逃不出经验预测。
所以，他只能在这最后的一次攻击中，脱离戎昭的经验，找出其破绽。
只有一次机会，若是失败，或许连散开分身的能力都没有，思想可能会落入神狱。
“打败经验主义的方法，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