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领头人也回过味来，这女修怕是吃软不吃硬，如今迫的没有办法，还不如直接应下“你问吧。”
苏玖看了一眼那人，心道，倒是个聪明人，可惜不做正事。
“之前你们用的咒文是哪里来的？”苏玖懒得和他们多费口舌，直接便问出了心里所存的疑惑。
领头人一怔“我们也是从市集上的一个摊位购买的。”
“摆摊之人经常会售卖咒文么？”
他摇头道“那人之前一两个月才来一次，不过这几日可能是距离大比近了，他来的也频繁了许多。”
不过，真的是因为临近大比，那人才来的频繁么？对此，苏玖心里打了个问号。
“所以一直以来，你们也是靠着那咒文打劫营生？”
领头人点头，想了想又道“我们虽然打劫，但也从来不害人性命！那个符咒顶多是让人失去控制一段时间，并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何况那贩卖符咒之人，也从来不会去卖害人的符咒。
说到底大家都不过是为了营生罢了。”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活着，尽管苏玖并不认同这些人的做法，但到底是为害过人性命，在她看来这些人倒也罪不至死。
“你们这样明目张胆的抢劫，那些被抢之人，就没有人来找过你们么？”
领头人抿了抿唇“多数人都没有找过，毕竟咒术对于大部分修士而言都是神秘而强大的，于他们而言或许只是损失些钱财，没有丢命都已然算是好的了。
不过也有少部分人来找，但这一部分人都是些实力十分平庸之人，便是找过来也打不过我们。
何况，我们打劫也是分人的，像你这种穿着一看特别好的修士，一看就是宗门的天之骄子，何况你看起来也十分的年轻，想来修为也不会太高……”
苏玖只觉得唇角抽搐的越发的厉害，这可真是个神奇的逻辑，在苏玖看来，这人能活到现在实属命大。
“你们打劫的时日不长吧。”
领头人翁声道“满打满算，有一年了。”
苏玖意味深长的看了这群人一眼“那你们运气还真是不错，听我一言，这行不适合你们。”
若遇到的是她这种高修为的修士还好，但若是那种嗜杀之人，恐怕早已没命。
“现在世道艰难，丹药进项太少，我们不做这个的话，七年后连进入鸿盛天路的机会都没有。”
苏玖的目光轻微的浮动了一瞬“进入鸿盛天路要钱？”
“当然，我们是散修，每次只能通过散修联盟那仅有的几百个名额进行竞争，价高者得，当然要尽可能的为自己积攒资本。”
虽说哪个世界都存在着某些背后规则，但苏玖对于这种谋取私利的行为依然有所不齿。
不过规则便是规则，在别人的地盘就要尊其规则，想来这也是作为散修的无奈。
在这些人说话的时候，苏玖一直都在盯着他们看，发现他们一个个的虽然凶神恶煞，但目光却还算澄澈。
如今她无法启用异瞳，有很多事情都无法直接判断，于是苏玖在识海中呼唤道“小珠。”
“我在。”
“他们说没杀过人，可是属实？”
小珠飞了出来围着这些人转了一圈，随即又回到了苏玖的身上如实禀报“说是没杀过人，那是假的。不过，他们身上确实没有阴怨之气也没有过深的因果。
想来就算是杀，也是杀的该杀之人。属于正常的争斗，而非因为抢劫掳掠所造成。”
苏玖眼敛微垂，很久不曾说话。
那些人见苏玖沉默，也不敢发表自己的意见，只能等着看她的反应
“今日那卖咒文之人可还在？”
领头人一怔，条件反射的点头道“今天是在的，大概是因为大比快要开始，流动性的客人开始增多，这两天，我看他都是在的。”
“如此，带我去他的摊位看看。”
领头人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情愿“你不是要找人家麻烦吧！”
那人尚未话落，一柄泛着寒气的剑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领头人的额头逐渐的渗出了冷汗，他能感觉到这把剑的不凡，甚至怀疑自己只要稍微偏一下头，可能就没了。
这漂亮的女修怎么跟神经病似是，上一瞬，还能好好和他们交谈，下一瞬就变得如同女修罗一般，好似要取他们性命。
“不…不带！他怎么说也算是帮过我们不少，我决不会带你去迫害他的！何况我们买他的符做了什么，他根本就不知道。”
苏玖轻挑眉梢，果然是个傻的，居然宁愿为了一个卖咒的，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
她环伺了一眼周围那蠢蠢欲动的修士，他们的眼中有愤恨有不满，似是要将苏玖撕成碎片，但同时也在顾及落在领头人脖子上的那把剑。
苏玖轻声笑了一下收回了剑。
那领头人反应了两息时间才赶紧退开到一定的安全距离，当然，这个所谓的安全距离也不过是他自认为的罢了。
“你这又是做什么！”缓过来领头人不由得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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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小凡
“我只是在教你们一个道理。”
领头人嘴角一抽，神特么教道理，所谓教道理就是将剑架在对方的脖子上么？
“我在告诉你们，如果是旁人，你们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可能就死了。”
领头人从方才苏玖剑上的剑气也感觉到了此女修的不凡，至少绝非他能够抵挡的“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但是想到自己被这般钳制，还是感觉到了一股浓烈的不甘心，他很想和这女修打一架，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何况自己的兄弟们还在身后，他可以送死，却不能连累兄弟们一起送死。
有人实属是怕了苏玖，但又觉得就这么离开或者听苏玖的话，很没有面子，不由得蛊惑道“我们这么多人呢，害怕她一个，不如将她打服，直接抢了她的储物戒指和手镯！”
“啪！”那人的脑袋上瞬时便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来自于老大的深切关爱。
“大哥你怎么打我！”
“白痴，她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方才您不是逃掉了么？”
“啪！”又是一巴掌“你特么的瞎么，那是人家故意收回了剑。”
“那…那我们怎么办，难道真的带她去找那人的麻烦吗？”
“我不是去找麻烦的。”
“大哥，你怎么知道她就不是去找麻……烦的。”
小弟说到一半，突然察觉到是谁接了他的话，待他反应过来，立刻像是炸了刺的刺猬一般，将剑对向了她。
“你别过来嗷，再过来我可不客气了！”
语气十分凶悍，如果不是手抖得跟帕金森似的，或许更有说服力。
苏玖有些头疼。
“我只是有些关于咒术的问题，想寻那人问问。”
“你说真的？那你发誓！”
苏玖目光微寒“我早就说过，我不是非你们不可，既然已经知道城中有这样一个人，那么问别人也是一样。
而你们，也就失去你们该有的作用了，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挑战我的忍耐度？”
领头人直接按住了小弟的头，阻止了自家小弟继续作死的行为。
就像她所说的一般，如果这个女修真的有心杀人，那么她在知道人在城中的时候，便会将他们杀光，而不是听着他们的废话，忍耐到现在。
虽然他只有练气期的修为，但见过的人也不算少了，这女修应该非嗜杀之人。
“我们带你去。只希望你见到先生之后，不要吓倒他。”
苏玖听懂了这领头人的言外之意，其实就是不让她随意出剑，毕竟霜寒紫极剑在方才，着实给了他性命上的威胁。
……
咒灵宗的修士，以灵修咒，都是在这方面有着特殊天赋的普通人，全宗上下一个十几个人，从宗主到长老到弟子，一共就这么多。
像是命定的一般，他们每收到一个有天赋的弟子，宗门便会又死一个人，到了后来，他们甚至不敢再随意收徒弟了。
但耐不住仍有意外频频发生，比如，他们前一天看中了一个弟子，但迫于这项诡异的规律，他们选择放弃收徒，然而不久后，便有宗门弟子陨落，而他们所看中的弟子也终是会成为他们新的弟子。
像是一个往复不断的死循环，他们曾想过千万种方法，但最后，依然无法破解这个局面。
后来，他们遇到了一个和尚，这个和尚告诉他们，如今有此结果，是因为万年前他们祖先先中了因。
至于这因是谁种下的，至今都是一个未知迷。
不过好在，他们凡是入了门的弟子都会开启一个绝佳的咒术天赋，也算是规律之下给与他们的补偿。
要说这咒灵宗最神奇的地方还不是他们弟子人数，而是他们的财运很差。
进了咒灵宗的弟子仿佛和灵石法宝绝了缘一般，除了他们的本命法器，几乎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法器，丹器阵符更是一窍不通。
没了这些辅修的优势，他们能有财路的来源才比较奇怪。
但尽管贫困到如此地步，他们也从未想过要打劫，或是做不义之事换取财务。
因为宗规所限，同时也因为天道所限。
他们没有独天德厚的神裔血脉，却又修习了天道所不容的咒术，天道的目光可以说时时都落在他们的身上。
不过咒灵宗的教育想来还是比较成功的，到如今为止，因为触怒天道，被惩罚的弟子只有两人。
一人是因为心怀恶意，蓄意利用咒术杀人，一人是因为判断失误错杀好人。
这两人都是被天降雷劫，劈了个魂飞魄散。
小凡便是目前最后一个入门的弟子，他刚入门没多久便觉醒了天赋。凭借着这项天赋，他为宗门积攒了不少的灵石。
他每个月都会前往平定城售卖一到两天的符咒。
至于为什么只卖一到两天？那因为他只能拿到固定的卖出十张符咒所得到的灵石。
咒文到底是个不怎么受欢迎的东西，所以他的销量也不算很好，往往要两天的时间才能售空，即便有时候第一天就售空，他也不会继续停留，再继续出售。
因为只要他多出售的一张符咒，在回宗门的路上便会出现各种意外，使得他的灵石全部付诸东流，最后是白忙活一场。
小凡在刚来宗门做这事儿，发现这其中邪性的时候，也不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