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惊,没想到她还记得此事,“小姐,我没有啊,我……”
“什么,你可真是色胆包天,连我们大小姐你也敢欺负,秋辞,把这人换了吧。”
雪女的话秋辞没吭声,他见这苏轻言一来就教训工坊的人,这是要和公子公然作对?
“大小姐说的是,不过此事还得上报公子审批,这人是公子安排的。”
“怎么,白大总管,你是为谁办事的?”
秋辞见她故意刁难微微施礼,“自然是白家。”
苏轻言字字如珠玉,却带着一抹不容拒绝的威严,“既然是白家那就按照我说的去办,我相信我爹要是还活着他也会认同我所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这老东西色胆包天,难保她不会欺负丝纺女工,早就该换了!”
“大小姐,这是冤枉啊,这……”
“秋辞,照我说的去做。”
秋辞并未多言,“是。”
出去后雪女还是不明白,“大小姐您这是……”
她不懂为何她一来就兴师动众,她到底想做什么?
苏轻言扭头瞧了身后一眼,“这叫敲山震虎是云尊教我的。”
“敲山震虎?”
慕家书房,慕云尊和独孤青正在仔细核算朝廷给予的三款面料成本,薄云纱耗料和纺织成本加起来是十五两银子一匹,闻香识美人已经仿制成功,只是这成本……
“公子,白家卖出的闻香识美人是二十五两一匹,我们这核算成全却要二十四两,怎么会差这么多?”
慕云尊也在思考此事,他对比了白家的布和他们仿制出来的布,不得不说,肉眼看去大同小异,甚至他们还改良了这织造法子,闻香识美人的特点在于香,他让人在生丝的时候就泡在加了香料的香浴中浸泡,如此做出来的成品布留香会很持久,但是这成本却是不比白家便宜。
“公子,怎么办?”
慕云尊摆手,“没关系,只要和白家相差不大就没事,朝廷不缺银子你还不懂吗?”
独孤青不明白,“不懂什么?”
“这刘大人此次来江南,不止是想江南织造的变化,也是想替朝廷了解丝绸的进展,所以这单下给哪家,其实他心中早已有了打算。”
“那这么说,刘大人心里早已确定好了供货商是谁,公子怎么看出的?”
“独孤青你跟了我多少年?”
独孤青有些尴尬,“启禀公子,自从慕青死后我就跟着公子,也有五年了。”
“五年,你还需要多揣摩人的心性,做生意不仅是数字之间的核算,还要懂得揣摩人心。”
独孤青有些糊涂,他要是能揣摩人心就好了,也就能知道锦衣是怎么想的,为何看不上他?
“公子,我要会揣摩人心就好了,也许……””
慕云尊见他很失落,“你在记挂锦衣那丫头?”
独孤青脸色一沉,“公子您……”
“你想什么我都清楚,只是独孤青,你应该看的明白,卓云对锦衣也是一往情深,为了找锦衣他辞去了白家的活。”
“哼,公子把卓云当兄弟他却是背弃了我们,这种人我独孤青打心眼看不上。”
“你错了,卓云去白家不是为了钱。”
“那他为了什么?”
慕云尊眼神幽远,“你还看不明白吗,是为了轻言。”
独孤青瞪大眼睛,“什么,苏姑娘,这和苏姑娘有何关系?”
“自然有关系,因为一开始他就知道轻言是白家人,只是当五彩丝出现后白家找上了轻言,他为了保护她去找了白如玉,他愿意去白家效力,条件是白如玉不得伤害苏轻言。”
“什么,这卓云他……”
卓云竟然默默为苏轻言做了这么多,那他们误解他了?
慕云尊捏了捏眉心,“有些事不得看表面明白吗?”
独孤青总算是看透了公子,原来他比他想象中的更要城府深,“我知道了,可公子,苏姑娘已经回白家了。”
“我知道。”
“您不怕她把薄云纱的织造法子泄露出去,毕竟这白家没那本事买我们的布仿制出来?”
慕云尊勾唇一笑,“她已经说了。”
“什么说了,那……”
“是我让她说的,她需要一个理由回白家,不管她做什么我都支持。”
独孤青有些无奈,这公子是疯了,薄云纱和五彩丝系列是买断的,此事要是传到老爷耳朵中去了,这场面可无法收了,到时苏姑娘一定会被……
“公子,可是老爷那……”
“好了,准备一些礼物,我们去驿馆看看锦衣。”
独孤青大惊,“看锦衣?”
这公子葫芦中到底在卖什么药?
月兔东升,寂月皎皎。
白家书房,当秋辞把那薄云纱成品展现在白如玉面前之时,白如玉手捧丝绸满眼都带着惊喜,“果然是薄云纱,轻薄绮丽拿在手中几乎没有什么重量,这颜色也是一等一的绚烂,姐姐,这一次你可立功了。”
苏轻言带着雪女坐在一旁,见他夸耀薄云纱神色淡漠,“薄云纱的织造法子出来了,现在你该考虑的是成本问题。”
“秋辞,成本多少?”
秋辞忙施礼,“启禀公子,这薄云纱的织造法子很特殊,成本我们核算加上人工和染色,一匹布得要三十五两银子才能做出来。”
“什么,三十五两?为何要这么多?”
他记得慕云尊的薄云纱卖的市价是三十五两,可是他这成本就要三十五两,难道慕云尊没有赚银子,不可能,这可不是慕云尊的性子。
“公子,我们核算就是这么多。”
“不可能,慕云尊的市价才是三十五两,我们成本要这么多如何賺钱?”
苏轻言见白如玉算的精明,“没错,慕云尊的市价是这么多。”
“那他不賺钱做慈善?我可不信!”
“他自然賺钱,不过是赚多赚少罢了,既然这成本核算出来你心中也有数了,该卖多少你自己定价,我累了,雪女我们走。”
“等等!”
白如玉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挑眉打量她,“姐姐,你该不会身在曹营心在汉吧,我这些价格你转身就去告诉慕云尊了?”
苏轻言冷笑,“我告诉他有什么用,薄云纱的成本摆在这里,这好布是忽悠不了人的,你们的竞标和我没有一点关系,如今我已经失信于他,很快他就会找我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