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擒:“我让陆氏管理层都来办会员卡。”
裴容:“谢谢。”
陆擒缓缓道出目的:“所以,能把我从黑名单里拖出来吗?”
他很想解释一下上次不办卡的原因,但是说出来违反了他的禁欲形象。
虽然谎话已经烂得不能再烂,但陆擒还是想扭转一下在裴容心里的印象。
不能是“看见裴容就想到上床”的好色之徒,他们之间有许多别的事情可以做,有脱离原始欲望的人类高级情感可以诞生。
裴容挑了挑眉,毫不意外。
陆擒一本正经:“我答应蹲蹲带他钓鱼。”
裴蹲蹲闻言从饭盆里抬起头,嘴角沾着一粒米饭,“对!我们要去钓鱼!”
裴容微笑:“好。”
陆总双管齐下,成功从黑名单解救自己,神情不像送钱,倒像是签了一个持续盈利六十年的大合同。
下午三点,父子俩带上渔具,整装待发。
他没有开车,散着步就到了庄园。
有会员卡的人走路都带风
庄园的大湖主打休闲钓鱼,不允许打窝,影响水质清澈。
如果实在钓不到,可以跟庄园买鱼烧烤。
陆擒:“……”
不想第一次在小崽子面前丢脸的陆擒,跟老板申请成为vvip,拥有一次打窝特权。
裴老板冷酷无情:“不行。”
他得让蹲蹲知道,不是爸爸技术不行,不打窝就是不好钓鱼,换成你陆爸爸也一样。
这里头有一点男人的自尊在。
陆擒看了看期待的小崽子,计上心来。
“我们不钓鱼了,来捕鱼。”
裴蹲蹲:?
庄园每年都要清塘,后勤管理处渔船和渔网一应俱全。
湖边没有其他人钓鱼,陆擒拿着小崽子当通行证,成功借到渔网、作业裤,抱着套上救生衣的小崽子,坐上小渔船驶向湖中心。
裴蹲蹲对这新奇的体验兴奋得合不拢口,陆擒默默捏住他的嘴巴:“风跑进肚子里会痛。”
到了合适的地方,下网,投石惊鱼,返程,带蹲蹲在庄园里转一圈,一小时后回来收网。
裴蹲蹲在草地上打了个滚,突然压到一件东西,他起身去看,竟然是他换橘子的那只手表!
“爸爸,我的手表!”
陆擒有听说蒋女士提过,林宜重视相亲,买了一块跟他一样的手表,想来就是她丢的。
他“咳”了一声,道:“是另外一个阿姨丢的,我们交给保安叔叔。”
他带着蹲蹲去交了手表,保安立刻联系林宜来取。
陆擒:“这件事,不要告诉爸爸,行不行?”
裴蹲蹲:“为什么?”
陆擒当然是不想再在裴容面前提到那次相亲的任何一个关联细节,容易增加追人难度。
他送一块林宜一样的表给裴容,万一裴容介意呢?
虽然是他先买的编号lp001!
陆擒义正辞严:“因为你爸爸是庄园老板,拾金不昧,做好事不留名,哪个小朋友能做到?”
裴蹲蹲举手:“我!”
陆擒:“跟爸爸一起去捕鱼吧。”
两人又登船,陆擒熟练拉网,仿佛他爹陆建业是打渔发家的。
小崽子坐在一旁惊呼:“爸爸!又一条!”
“好大的鱼!”
“五条了!六只了!”
“有小虾虾!”
陆擒把鱼从网上取下,网眼很大,捕捞上来的都至少巴掌大。他一手取,一手把鱼扔进打氧水箱。
扑通扑通,溅起高高的水花。
有条黑鲈鱼蹦了出来,正好落到裴蹲蹲怀里。
裴蹲蹲手忙脚乱地抓起来,被甩了两个鱼尾巴,浑身湿漉漉的,仍然手脚并用地抓着,幸亏陆擒预见性地给他戴了手套和口罩。
他压低身子一整个团起来,再滑不溜秋的鱼儿都无处可逃,比用双手方便。
场面完全就是抱鲤鱼的年画娃娃摆拍失败版。
陆擒转身,把鱼拿走。
裴蹲蹲立即蹲在水箱边数数:“爸爸,好多好多!爸爸太厉害了!”
陆擒把渔网交给工作人员,摸摸蹲蹲的脑袋:“开心吗?”
裴蹲蹲:“开心!比钓鱼好玩!”
两人上了岸,工作人员已经收拾好一台烧烤架。湖边有特定的烧烤区,烤架直接嵌在大理石桌里,平时盖着玻璃。
鱼也是后厨帮忙烧好,用铁签子串起来。
陆擒麻利地腌制,翻烤,给小崽子吃的没有放太多调料,凭借过人的技艺让食材发挥本身的鲜味。
裴蹲蹲坐在石凳上,双手杵在大理石桌上托腮,眼巴巴瞅着。烤架是内嵌的,他坐在另一头,碰不到烫不着,被允许近距离旁观。
“爸爸,可以吃了吗?”
“好香。”
“再等一下。”
陆擒掏出手机,向裴容发出吃烤鱼的邀请。
裴容:“陪赵姨做检查,不吃了。”
陆擒:“晚上我来陪赵姨,你回家睡。”
裴容:“再说吧。”
陪赵姨可没有带崽累啊。
陆擒准备结束前用锡纸盒打包一条鱼,给裴容送去。
他把烤好的鱼,放在蹲蹲面前,外焦里嫩的鱼肉和骨头分开,夹出来一小块一小块,放在蹲蹲碗里。
裴蹲蹲的食量有限,陆擒又不能吃上火的东西,基本上一条鱼就够了。
陆擒着手烤给裴容的鱼。
孜然一把把洒,更香了。
裴蹲蹲嗅了嗅鼻子,爸爸吃的跟小孩子吃的果然不一样。
他突然惊呼一声:“爸爸,你流血了!”
陆擒一愣,朝左手臂看去,果然红色顺着层层纱布透出来。
他下午得意忘形,又拉网捕鱼又烤鱼,完全忘记了伤口。
也不能说完全忘记,拉网的隐隐作痛感还是有的。
陆擒连忙把烤鱼最后一次翻烤,盛进锡纸盒里,叫工作人员送给疗养院的裴容,然后牵起崽子:“我们去医院换药。”
裴蹲蹲眼眶红红,他忘记监督陆爸爸了。
陆擒一见小崽子哭了,把他单手抱起来哄:“没事的,爸爸不疼。”
裴蹲蹲瘪了瘪嘴:“不要抱抱,我可以自己走路。”
他跑到车边,等陆擒开门。
陆擒开车去了医院,父子俩捕鱼上头了没发现,在车里才发觉衣服上有鱼腥味。
陆擒一边换药,一边被医生批评,伤口都裂开了还捕鱼,真行。
身上有鱼腥味,辩无可辩。陆擒忍痛沉默挨批。
裴蹲蹲大眼睛水汪汪的,站在一旁,哽咽道:“医生,我爸爸知道错了。”
医生:“……”好了,不骂了。
出了医院,陆擒再次嘱咐:“一点意外,我们不告诉爸爸,免得他担心,以后不让我们捕鱼。”
卖惨是一回事,把自己伤口搞裂开,对不起裴容这两天的照顾,是另一回事,多么不可原谅。
裴蹲蹲思想斗争了一会儿,屈服在捕鱼达人的诱惑下,“好。”
他还想带橘子和爸爸跟陆爸爸捕鱼一次。
裴容接到外卖烤鱼就觉得不对劲,陆擒怎么不亲自来送,他打电话给庄园,那边说陆先生和蹲蹲吃完一条鱼就开车离开了。
去哪了?
难道是公司有事情,提前走了?
裴容失落了一秒,打开手机看蹲蹲的定位。
在医院。
谁进了医院?陆擒?伤口裂了?
裴容皱起了眉,他都不让陆擒打窝了,休闲钓鱼还能费什么力气能撕裂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