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武试,骑射剑术选其一,她实在有些犯难。
对于顾晚卿而言,骑射剑术, 似乎也就骑马的考核要简单一些。
只是她需要求助卫琛, 再借他家的马场练练。
卫琛自然不会拒绝, 甚至每日都会抽出时间来亲自指导顾晚卿。
这一来二去,七月就这么到了尾巴。
转眼八月,帝京秋意渐浓。
一大清早,卫琛的马车便停在了太傅府后门那条小巷子里。
他来兑现承诺。
当初带顾晚卿去临州时,卫琛便答应过她,他日回京,他定然亲自送她入国子监。
所以他今日连早朝都告了假,早早便来太傅府外候着了。
见他这么大的阵仗,还给顾晚卿寻了一套品质上乘的文房墨宝。
顾晚相酸得不行,“阿锦你可真是偏心啊,婠婠入国子监,我也入国子监。”
“她姓顾,我也姓顾,怎的不见你给我送一套文房墨宝?”
哪怕品质不是上乘,好歹送了,他心里也平衡些不是。
不管怎么说,在这繁华昌盛的帝京里,他顾晚相与卫琛也是外人口口相传的好友。
况且他之前还送他一只鹦鹉来着,平日里遇着什么有趣的小玩意儿那也是第一时间屁颠颠给卫琛送去。
怎的在卫琛心中,他地位就是比不过婠婠?
啧!
“送你?”卫琛斜昵男人一眼,心情挺好,勾了下嘴角:“脸大?”
顾晚相:“……”
大家都是朋友,他怎么就不能和婠婠享受一样的待遇了!
这不公平!!
卫琛没再搭理他,只是亲自扶了顾晚卿上马车。
随后还拦下了紧跟着上车的顾晚相,示意他和顾晚尘一道骑马去。
顾晚相:“……阿锦,你去了一趟临州回来,怎生变得刻薄了!”
以前卫琛虽然也趾高气扬,但对他也还算不错。
平日里给顾晚卿送些零嘴蜜饯或是小玩意,也会给他带些礼物。
就他经常拜访太傅府的时候,都是报的顾晚相的庚帖。
那时候顾晚相便觉得,卫琛这是真想与他做朋友。
哪怕每次他来拜访,都让他将顾晚卿也叫到他院中,三个人凑一起。
此次他二人去了临州回来,关系越发密切了。
顾晚相不明道理,只觉自己似被孤立在外,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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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徐徐前行,昭澜同顾晚尘、顾晚相各骑一匹骏马跟在后面。
三人凑得近,顾晚相暗沉着一张脸情绪不对,却无人搭理他。
后来倒是他自己耐不住,伸手扯了下旁侧顾晚尘的衣袖:“欸,三弟。”
“你说阿锦怎么就不让我俩上马车,这清晨的露气多冻人啊。”
顾晚尘遥遥看了那马车一眼,又看向自家傻二哥,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总不能告诉二哥,卫家小三爷对他们家小妹有意思,这才不让他们兄弟二人上车打扰吧?
若是这么说了,怕是二哥还得费脑子去想男女之间那些弯弯绕绕的事。
估摸着又得头大一阵子。
思来想去,顾晚尘选择了缄默不言。
任凭顾晚相怎么抱怨,他也不搭话不吭声,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
渐渐的,顾晚相觉得无趣,便去找昭澜碎碎念了。
昭澜倒是想同他唠几句,可惜他是卫琛的贴身护卫,有纪律。
对主子的事情,不可多言。
所以最后顾晚相还是一个人说得嘴巴都快干了,才无趣地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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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解了披风的顾晚卿窝在马车一角。
她身上穿了国子监的天青色弟子服,头发挽了双螺髻,与衣服相配的发带错落在她领口,没入了领子里。
少女翘首以盼,满目期待。
小脸偏向车帘,倒是没怎么注意坐在她对面的卫琛。
卫琛一声不吭,就那么看着她。
心里有遗憾有无奈,只因上辈子,他与顾晚卿在国子监里尚有过一段快乐逍遥的日子。
虽是朋友的身份,但他二人关系也如现在这般密切,做什么事都会一起。
彼此十分仗义。
那时他不懂男女之情,只觉得与顾晚卿一起十分欢喜。
也没想过太长远的事,天真的以为,他们的关系会一直要好下去。
可后来荀岸出现了,听顾晚卿所言,她落水,荀岸救了她。
当初少女说起荀岸时,瓷白的小脸红扑扑的,一副少女怀春的娇态。
卫琛永远记得,顾晚卿说荀岸下水救她时,嘴对嘴给她渡气。
如今偶然想起,他仍是没忍住,将搭在膝上的手攥紧拳头,面部轮廓线条绷得紧紧的。
“阿锦,你晚些时候可还会来接我?”顾晚卿婉柔的嗓音拽回了卫琛思绪。
他绷紧的手背,终于松缓。
思绪回笼,他看着凑到跟前来的少女,瞥见她满目期待与笑意,心下怦然。
一时没忍住,卫琛勾了少女的脖颈,低头往她红艳艳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只沉沉的压上去,炙热滚烫的贴在一起许久。
静等心中那股无名妒火烧尽,他才松开她,神色温润,磁声:“卿卿,你是我的。”
顾晚卿愣住,似是没想到卫琛会突然这么说。
且他还是一副霸道口吻,连看她的眼神都充斥着占有欲。
就像苍狼望见猎物,她就如同他的掌中之物。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顾晚卿惊了惊。
心跳不由变快,脸上生热,她眼里露了一丝慌乱与娇羞:“你……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明明她在跟他说正经的事……
卫琛收敛了眸中的欲,大手落在她发顶,温柔地揉了揉:“没事。”
“只是忽然想起来,国子监里不乏年少有为的学子。”
“我家卿卿这般貌美,少不了被他人觊觎。”
“彼时,我却不在你的身边……”
“总有些害怕。”
虽然卫琛的话没有全然说得明白,顾晚卿却理解了八九分。
她心想,卫琛这是怕她喜欢别人吧。
倒是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他怕的事。
“我顾晚卿对天发誓,若我变了心,负了你,定会天打雷劈,不得好——唔——”
少女信誓旦旦的表情僵在脸上,“不得好死”也被男人蛮横的吻嚼碎吞没。
她整个人被抵在了马车车壁上,卫琛的手落在她脸侧,勾着她的下颌,迫使她仰头迎合他的吻。
吻势如暴风雨般狂乱,顾晚卿应对不及,被汲取了呼吸。
身上的弟子服都被揉皱,软软靠在卫琛怀中缓了许久。
方才缓过来。
她脸上的余温难消,心下混乱。
本该指责卫琛乱来才是,可方才的酥麻感却令顾晚卿心头烧热。
这会儿靠在男人胸膛,竟觉得心里有些空,总觉得亲吻已难以填满她沟壑般的欲念。
为此,顾晚卿羞赧不已,半晌没说话。
卫琛揽着她,亲吻她的额发,磁声哑欲:“不用发毒誓,我信你。”
哪怕有朝一日,顾晚卿当真变了心,他也会竭尽全力令她回心转意。
断不会让她有应誓的机会。
何况,荀岸已死。
这世上应当再无人能与他争抢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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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抵达国子监正门便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