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到了家,沿着院子里修长的小路一直开到家门口,然后停下。
里面还灯火通明,温柔从大玻幕里看到里面的景象,还剩下袁教授一个人在看什么家庭伦理剧吧。
却没想到袁教授在跟儿子视频:“你媳妇回来了,我让她跟你说啊。”
袁教授听到温柔的脚步声立即对视频里的人说,然后站起来去迎接温柔:你老公。
“你们……”聊吧!
温柔还没等说完,平板已经到了自己怀里,温柔无奈。
“你们俩吧,我们娘俩有什么好聊的,我正跟他说过阵子他回来给我带礼物,你前几天不是还说好久没有收到礼物?我先去睡了啊,你爸爸等我呢。”
袁教授说着就跑了,温柔抱着平板往楼上走。
“给你看样景色。”
他说。
温柔没想要跟他视频,关掉又怕婆婆不高兴,打算上楼后再说,只是当他说给她看景色,她抬起平板看着。
窗外的雪……
简直美呆了。
“真不错,城里今年还没有雪。”
“那是因为我不在。”
温柔……
“你妈妈身体怎样?”
“看上去不太好,可是她说是晨练过猛所致,我打算过两天再带她去医院瞧瞧。”
滕云点头,然后看着她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温柔把平板放在了柜子的支架上,然后脱掉外套去挂衣服。
“贝儿跟温良的关系不太好,贝儿好像看不惯我们家人。”温柔说,想到贝儿那么一走了之她心里怎么可能不堵。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弟弟肯定会有办法征服她。”
温柔拿出宽松的睡衣丢在床上,身着西裤衬衫走到他面前站着:你确定?
她差点笑出来,虽然说她弟弟在某些方面确实挺厉害,但是在感情的事情上,她还真是猜不透。
“嗯!”
他淡淡的一声,却是很肯定,尤其是他的眼神。
温柔这才注意到他今天穿的很随意,浅蓝色的休闲装。
“没上班?”温柔好奇的问了一声,眼眸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
“今天下雪,休息。”他说了一声,然后突然看了看自己周围的环境。
“给你介绍下这里的环境吧,这么久了你还没看过我的房间。”他故意把我的房间四个字说的酸溜溜的。
温柔一滞,随后哼笑了一声:我……
“陪我一会儿!”他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然后把他住的套房一间间的介绍给她知道。
温柔就站在那里看着,直到长发把脑袋弄的沉甸甸的,她抬手拆开了发圈,原本一头笔直如瀑布的黑丝如大波浪般垂下来在胸前。
那一刻他站在自己主卧门口:你在干吗?
“脑袋有点沉,你继续啊。”温柔说着在床沿坐了下来,她快累死了。
“我还怎么继续?你这么勾引我。”他说,声音很沉,很低,很无奈。
就连那漆黑的鹰眸里……
温柔的心一荡,没想到自己无意间一个动作竟然会让他有感觉:那我在扎起来。
“回去后我可以睡主卧?”他问了一声,不管她说什么。
温柔的手上拽着黑色的发圈无力地把玩着,再也没能力举过头顶玩。
“你在那边不是过的很惬意吗?而且你那个主卧也很大。”温柔低声道,是说给他听,又像是在挖苦自己。
她想到了那份报纸,他当然也想到。
“那天我本想给你打电话。”
“你打不通的。”
她没让他解释下去。
“那天我手机关机,任何人打不进来,我不想听任何解释或者安慰。”
他差点忘了,他面前貌似柔弱的女人有一颗多么坚强的内心。
“温柔……”
“我今天去了好几个地方,很累,我……”
“想要什么礼物?”
他说,其实是想告诉她,他快回家了。
温柔低头浅笑,却是眼睫间闪着泪花,只是他看不到罢了。
“什么也不需要,就给爸妈跟阿姨带吧,我……什么也不缺。”
“人呢?人缺不缺?”
温柔不想说话,每次谈到这种地方她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一下子跑到那么远,让她日夜思念他,他以为那样她就会忘记那件事?
他以为他可以因为距离让他们之间回到从前吗?
“不缺!”温柔淡淡的一声,带着些执拗。
他轻笑了一声,然后也到了沙发里坐下,把平板放在茶几的支架,躺在沙发里与她对望着。
“我仰着头仰的脖子都僵了你却躺在那里那么舒服,你不觉的自己太过分了吗?”温柔说他。
“你也可以躺下,把平板放在床头让我看到你。”
“滕云……”
“你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喊我。”
“滕云,我这边真的很晚了。”
“我知道!”
温柔……
他突然如个孩子那样不让她挂断,她竟然也无奈。
后来他看不到她了,因为她坐在床沿把自己丢在了床上,就那么不舒服的姿势躺着。
“滕宝有没有叫爸爸?”
“没有!”
“滕贝呢?”
“也没有!”
“滕爱呢?”
“他们还太小。”
“那么家里一个想我的人也没有了?”他笑了一声,挑了挑眉,觉得自己真够苦的。
温柔也笑了一声:好像是!
然后两个人都静静地,好像屏住呼吸了。
不同的环境里,却都是一个人。
就算是不说话,仿佛也已经听到彼此的呼吸,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温柔转了个身,侧躺在床上。
“袁教授跟滕教授肯定想我了吧?”他又问。
“嗯!”温柔闷声答应着,眼神里似有若无的难过,却是没有让他看到。
又是许久的沉默。
后来甚至都没有去洗澡,衣服也没脱就在床上睡着了。
他没再听到她的声音,翻个身躺在沙发里仰望着那支昂贵的吊灯,心里想着她肯定是睡着了。
但是这样的陪伴,竟然也是这么奢侈。
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没有提前关掉。
而巴黎的雪,竟然下的那么多,他想,或者这场好运,跟这场雪有关。
他不知道,是他一步步的计划跟经营,又是看雪又是看房间,又是低声下气求她陪,她的心才软下来。
也或者是刚刚跟亲人相聚,所以心才会那么软吧?
温柔也不清楚。
只是醒来的时候还没有到天亮,只觉得浑身都在疼,散了架子般,僵硬无力。
她觉得或许自己该锻炼身体了。
早上吃饭的时候袁教授还说:昨晚聊的怎么样?
温柔一愣,抿了一口小米粥然后把勺子放下,只低笑一声:很好啊。
“哎,你们俩要是在这么分居下去,可是可怜了我那三个宝贝疙瘩,万一长大后连爸爸是谁都不认识,我看你怎么办?”
连爸爸也不认识?
应该不会吧,毕竟爸爸是那么特殊的角色。
“温柔,和好吧,大半年了,我可真要心疼我儿子了。”袁教授哀怨的眼神看着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