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当今天子,圣上林慕白可以在南域王和燕修的面前强自保持着平静,可是,他实在无法看着一个眼前这样的“皇子”在文武百官面前丢他的脸面。
“皇上息怒!”
“皇上保重身体!”
文武百官们看到这样一幕,也都是纷纷跪倒。
而周围的民众们同样是一个个惊慌不已,即使,他们生活在炎京城,可是,却依旧极少见到天之一怒。
“父皇!”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接着,一个穿着金线红裙的身影也飘到了圣上林慕白的面前。
原本盛怒的圣上林慕白一眼看到飘到面前的身影,脸上的怒容也在倾刻间减少了很多,只是转瞬间,便恢复了平静。
“平阳有话要说?”圣上林慕白有些宠爱的用手摸了摸平阳的头发。
“是的,本公主准备斥责一下父皇!”平阳微嘟着小嘴,一双手叉着腰,挺了挺胸前已经渐渐发育起来的胸口。
“噢?朕的公主想怎么斥责朕啊?”圣上林慕白一听,嘴角也下意识的笑了起来,看着平阳的样子,明显开心了不少。
“父皇不是明君!”平阳直接说道。
“胡说!朕怎么不是明君了?”圣上林慕白的脸色一板。
而其它的文武百官和民众们听到这里,都是额头上冒汗,当面骂圣上林慕白不是明君?这样的话,恐怕还真只有平阳一个人敢说了。
“哼,本公主觉得不是,作为明君,光有雄才伟略可还不够。”平阳撇了撇小嘴,继续说道。
“那还要有什么?”圣上林慕白一听,嘴角的笑意也越盛,毕竟,平阳的话中意思也算是夸他有着雄才伟略了。
“镜鉴!”平阳说道。
“镜鉴?”圣上林慕白面色一阵疑惑。
“没错,古藉中早有记载,太宗皇帝以雄才大略开创贞观盛世,而其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之人便是魏征,父皇试想,若没有太宗皇帝的贤明大度,魏征又如何能忠直谏言!”平阳一脸高傲的说道。
“继续说下去。”圣上林慕白听到这里也是微微一愣,看着平阳的眼神中有些不可思议,不过,还是很快的点了点头。
“魏征一生,有史藉可考的谏奏便有两百项之多,内容涉及政治,经济,文化,对外关系,甚至连太宗皇帝的私生活都有,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的时候也让太宗皇帝上不了台!”
平阳说到这里,也顿了顿,接着,继续说道。
“可是呢?他却帮太宗制定了‘偃武修文,中国既安,四夷自服’的治国方针,又为太宗皇帝讲解,‘民可载舟,又可覆舟’、‘兼听则明,偏信则暗’的治国道理,父皇你虽同样有着雄才伟略,可是,却少了魏征这样的一面镜鉴!”
平阳说完,也是一脸期待的望着圣上林慕白。
镜鉴吗?
圣上林慕白微微思索,随即,目光也微微一亮,神情间的阴云也在这一刻尽去,看着面前的平阳,充满了宠爱。
“好,朕的公主真的长大了!”圣上林慕白虽然并没有言明,但是,这句话说出来,整个空气却似乎都轻松了不少。
而文武百官们听到这里时,原本捏着的一把汗也松出一口气,一个个都是面面相视,他们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位炎京城的小霸王居然还能说出这么有理有据,又能让人信服的话语来。
“没想到公主,还知国事啊?”
“当然了,帝王之家,又岂会不问政务?”
“也是啊,只不过……她是平阳啊!”
一个个文武百官们都是轻声的议论着。
池候的目光也同样看向平阳,眼神中也多少有些微微的惊讶,因为,他非常清楚,经过平阳这么简单的几句话,事情的进展或许真的会有什么转机也不一定。
“公主殿下,这一年多来真的成长不少嘛!”池候轻轻一叹,又看了看身边的刑远国,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刚才刑远国会拦住自己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圣上林慕白的身后也再次走出一个青年,眉目如剑,眼若星辰,带着丝丝凌厉。
“父皇,南域王说的没错,儿臣也觉得此案似乎有些隐情,虽然今日确实有些不亦处理,可是,父皇能以明君之姿,还南域一个公道,给全天下百姓一个交待,也未尝不是圣明帝王之举!”端王林新觉在这个时候终于开口了,一边说也一边跪倒在地。
事情到了这一步,其实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想到,会进展到这种程度。
毕竟,谁都知道圣上林慕白的态度。
古语有云,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是,古往今来,又有哪个天子没事就被抓到刑部去开堂问审?
同样的道理……
太子,便是太子,是当朝储君,是大夏王朝未来帝位的继承人,这样的人,即使犯了错,又岂可能在天下百姓面前受审?
端王林新觉出生帝王之家,他当然比常人更明白这个道理,这是端王林新觉的想法,同样也是满朝文武百官的想法。
可是,现在却不同了。
经于方正直和燕修还有南域王山雨一逼,再加上九皇子林云一闹,平阳一阵开导,事情的转向已经完全不同了。
虽然依旧让人不敢相信。
但是,,面对如此好的时机,端王林新觉又怎么可能放过。
“臣也觉得此案有疑点,还请陛下能明查下去!”池候的声音紧跟在端王林新觉的后面响了起来,同时,他也很快的站了出来。
他同样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的意思。
人群之中,闻大宝望着已经跪下去的端王林新觉和神候府池候,一双眼睛中也是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有机会,真的有机会!”闻大宝无比的开心。
而太子林天荣的脸色在这一刻则是无比的阴沉,一双阴柔的眼睛中更是闪烁着无比寒冷的光芒。
目光扫了扫那些依旧站立在原地的文武百官,神情冷厉。
而文武百官们看到太子林天荣的目光后,也都是一个个对视了一眼,显得犹豫不已,不过,最终还是有几个朝臣站了出来。
“臣启陛下,此案现在不过是一面之词,很多事情未经证实,若是就此草草翻案,恐让人耻笑,不如……”
“是啊,陛下,此案关系重大,还需多多斟酌为好!”
“陛下,南域的案子已经有了一年之久,很多证据都并不充足,依臣所见,不如等派人去查证之后再作决断为好!”
几个朝臣一边说也一边跪倒在地。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尔等虽为朝臣,却一味优柔寡断,如此作为,岂能成事?”池候看着几名跪倒在地的朝臣,语气同样一冷。
现在的情况下……
户部尚书岳湖被架走,礼部尚书和吏部尚书还有工部尚书都没有醒过来,单凭着几个三品四品的朝臣,如何能拦得住堂堂神候府的威严?
一言一出,几名朝臣也立即颤抖起来,纷纷伏倒在地。
而其它的朝臣们看到这一幕,也都是很快的低下了头,南域王山雨的一只烤羊,毒倒了一大片的朝臣。
最主要的是……
这些朝臣还基本上都是二品甚至一品的大员。
可以说,太子林天荣在朝堂上的势力,已经有八成倒在了地上,而留下来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分得最晚的从三品和正四品和从四品的朝臣。
甚至连正三品的,都极少。
而池候是什么身份?
堂堂一品军候,一些从三品和四品的朝臣,又岂敢与池候去争辩,被斥责一句后,便都默然无语。
太子林天荣看着这一幕,脸上也几乎有些黑得滴水。
只不过,他现在是案情所涉之人,实在是无法自己开口,更何况,他现在又负了重伤,言语极为困难。
可是……
他不甘心啊。
真的不甘心,今日之事是他完全没有想到过,也完全没有准备过的事情,太突然了,突然得让他到现在都无法相信这是事实。
满朝文武百官,八成以上的朝臣都已经明确了归属。
这样的情况下,还会输?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太子林天荣真的是死都不敢相信,自己在拥有这样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还会被逼到这种地步。
要知道,在平日里,在朝堂之上,一切的大小事宜,只要不伤根动骨,就算是圣上林慕白也会对他谦让有加。
可今日?
为何会这样?
太子林天荣心里恨啊,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可是,他不能,他现在是太子,他无法为自己辣解。
所以,他只能忍,咬着牙齿的忍。
而圣上林慕白这个时候也将目光看向了太子林天荣,接着,又扫过周围一个个满脸震憾和不可思议的民众们。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文武百官之中。
“闻川。”圣上林慕白终于还是开口了。
“臣在!”一个身影飞速的从文武百官中走了出来,跪倒在地,正是刚刚上任不久,风头正盛的刑部尚书闻川,闻大宝的老爹。
“你是刑部尚书,以你之见,此案可有疑点?”圣上林慕白看了一眼闻川,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太子林天荣的方向,随即,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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